葉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外星人怎麼會起內訌?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外星人又有陰謀,所謂內訌八成是演給俘虜看的,目的也很簡單,那就是爭取俘虜的信任,然後從俘虜那兒獲得某些信息。
不過是周瑜打黃蓋的苦肉計而已,老祖宗早幾千年就玩剩下的!
可是仔細再想想,或許也沒那麼絕對,雖然人類和外星人是敵對關係,但是誰也不能否認外星人是智慧文明,從這一點可以斷定,外星人的平均智商最起碼不低於人類平均水平。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想法就有私心,有私心就有明爭暗鬥!
不管當初的外星人如何富庶,漫長的星際旅行肯定消耗了大量資源,如今的外星人就算還沒落魄到缺吃少穿的地步,也肯定是大不如前……那麼,外星人爲什麼就不能內訌,難道他們已經發展到了人人聖賢與世無爭的大同世界?
纔怪!
要是外星人真能達到那麼高的層次,幹嘛還入侵地球?爲嘛不全體自殺成全地球人?
不過話說回來,內鬥再激烈也是種族內部鬥爭,面對人類的時候怎麼着也該一致對外,難不成外星人的派系鬥爭已經發展到勢不兩立的地步?
或者說,外星人根本沒把人類放在眼裡,跟委員長一樣攘外必先安內?
種種念頭掠過葉涵的腦海,但是人類對外星人的瞭解仍然少得可憐,他本人對外星人的瞭解更加有限,根本不可能從有限的信息中找到最關鍵的線索。
閉眼片刻,放鬆一下心情,葉涵繼續往下看,只見黃飆在日記中寫道:如今時過境遷,我已經可以用冷靜的、客觀的目光回憶當時的情況,但是在那個時候,我唯一的感覺就是亂,心裡亂,眼前亂,聲音也亂,總之亂成了一團。
雖然我們在地下城生活了大半年,但是外星人長的都差不多,而且凡是我們見過的外星人都穿着一身裝甲,根本不知道他們長什麼樣,迄今爲止,我們仍然沒辦法區分外星人。
外星人有的追有的逃,還有的中途阻截,但是在我們的眼裡,所有外星人都一樣,除了那幾個提着我們飛的外星人,其他外星人到底是幹什麼的根本就鬧不清楚。
往往是前面躥出一羣外星人,把我們嚇了一大跳,直到他們把槍口對準後面的追兵,我們才知道這是同夥;或者前面兩羣外星人正在火併,我這邊以爲背對着我們那些外星人是一夥的,正在那兒爲我們開路,哪成想他們回頭就衝我們開火。
諸如此類的遭遇一路上碰上好幾回,具體過程就是一路混亂,最後還真讓我們衝出了地下通道。
但是最後能到地面的,只有我和王志飛兩個人。
更可怕的是地面上即黑暗又寒冷,看不到太陽也看不到木星,只有滿天的戰艦飛來飛去,還有就是一道直衝天際的淺藍色光柱,光柱周圍戰艦飛舞。
我心裡又是驚又是怕,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很久之後才意識到,這是木衛零離開了木星。
離開了木星,木衛零還能叫木衛零嗎?
當時的我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但我現在真的很想知道,外星人到底管木衛零叫什麼。
除了那兩個把我們帶出來的外星人,就沒有第三個外星人出來,他們倆把我們放到地上,衝我們倆說了一個字,然後又扭頭飛了回去。
他說的是個等字。
外星人的發音非常怪,正常人很難聽懂,我們也是最近聽得多了,才勉強聽懂他說的是什麼。
這事兒也不太正常,那幾個專門學漢語的外星人的發音跟外國人似的,怪歸怪但是能聽懂,這個絕對是現學現賣。
外星人讓我們等,但是這個地方就在通道外面,敵人隨時都有可能衝出來,我們倆都覺得,不應該在這兒多呆。
但是不等又能去哪兒?等又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
想一想就覺得喪氣,一直想着逃出來,如今真出來了,反倒不知道往哪兒跑。
外星人打起仗來根本沒動靜,我們倆不知道洞裡到底打成了什麼樣,更不知道外星人想讓我倆等到什麼時候。
我記得當時非常的冷,眼睛能看見的地方不是冰就是雪,再也沒有到處都是蟲樹的景象,甚至連蟲樹的影子都看不到。
就算木衛零離開了木星,難着蟲樹還能全都冰在冰層底下?它們有那麼容易倒嗎?
當時的想法特別亂,現在已經記不起當時都想了什麼,大概等了幾分鐘吧,幾隻外星人從通道里飛出來,我當時的心情特別煎熬,不知道這些外星人是哪一夥的。
四個外星人一起飛過來,然後他們把我們倆提起來越飛越遠,不知道具體飛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道究竟飛了多遠,最後外星人把我們倆帶進了一個冰洞,那裡好像是外星人的據點,裡邊住着不少外星人。
洞裡的外星人一直挺友好,給我們安排了食宿,吃的也不再是地下城那種東西,而是從冰裡摳出來的外星魚什麼的,味道沒法形容,怎麼說呢,外星人沒調料還不懂烹調,都是直接吃生的,要不是知道他們的底細,我非當他們是原始人不可。
我跟王志飛特別想吃點熟食,也跟外星人比劃過幾回,但是不管冰洞裡面還是冰洞外頭都找不着燃料,最後沒辦法,我們倆也只能吃生的。
這些外星人好像把我們倆當成了同伴,幹什麼都不避着我們,但是我們倆聽不懂外星話,心裡的警惕也一直沒放下。
外星人的食物難吃不說,還不是天天有,而且都凍得特別硬,咬一口全是冰碴子,吞進肚子裡能涼透了心。
那段日子過的特別艱苦,但是比在地下城的時候自由多了,這一點可以說是唯一的收穫。
還有就是外星人不光把我們倆帶出來,後來還從地下城裡弄出來一些人類的東西給我們,我們倆擔心這是外星人做的套,一直不太敢動那些東西,而且東西不多,能用的更少,最有用的就是一盒沒開封的冬眠素。
逃不出來不悲哀,悲哀的是逃出來了,仍然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