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主編一瞬間感覺到空氣中的火藥味,隨即明白過來,這根本不是一個普通的商業問題,而是面前這兩個人的恩怨引起的子虛烏有的問題。
心裡默默的嘆了口氣,黃主編盤算了一下,林靡的來頭很大,背後靠着樑伯承,這個許如清雖然是b公司的公關經理,而且b公司雖然也是個大公司,可是到底是不能跟梁氏集團相提並論的,一瞬間,她擺正了自己的地位。
“先坐下吧,”黃主編笑着說,假裝沒有看到兩個人之間噼裡啪啦的火星,“站着說話怪累的,坐下來,我們有什麼問題慢慢談。”
林靡微微的一頜首,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來,她坐在靠邊的拐角處單人沙發上,先行佔據了有利的地形,處於一種主導地位的位置。
許如清的目光如鍼芒一樣刺向林靡,可是林靡的表情一直淡淡的,目光也沒有看着許如清,彷彿面前的女人根本她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一樣,許如清頓時一股無名火燒了上來,可是當着黃主編,還端着公關經理的架子,她又不能做什麼,只得悻悻然在林靡的對面坐了下來,一邊坐下去一邊用怪怪的語氣說,“這還是要拜林小姐所賜。
當初要不是林小姐幫忙,我哪有機會坐到這個位置。”黃主編不敢輕易說話,這兩邊的人她都得罪不起,只能陪着坐在許如清旁邊,汕汕的笑着不至於太尷尬,聽着許如清和林靡你一句我一句你來我往誰也不客氣。
林靡聽了許如清的話笑了笑,說,“許小姐客氣了。”竟是直接接下了許如清的挑釁,四兩撥千斤的撥了過去。
許如清的臉色有些難看,將手裡的文件“啪”的一聲扔在桌子上,雙手環胸,看向黃主編,沒好氣的說,“咱們就事論事,我今天來,不是跟你們套近乎,也不是商量的。
我跟公司的高層已經碰過面了,他們對這本雜誌的風格很不滿意,要求換了重來,要不然就把資金撤回去。”許如清語氣生硬,絲毫不給黃主編面子,黃主編有些下不來臺,汕汕的轉過頭看着林靡。
林靡聽了許如清的話,隨即笑了起來,看着許如清,意有所指嗯說,“之前新月雜誌社和貴公司也有過幾次合作,從來貴公司沒有對新月雜誌社的風格有過什麼異議。
貴公司是化妝品起家,即便是現在涉足領域很廣,也沒有聽說過貴公司開始對雜誌的風格感興趣了。
以前每次合作,貴公司的高層從來都是連樣刊都不看一眼就直接撥款的,可是這次,我很好奇,在貴公司中高層人事沒怎麼變動的情況下,這樣的情況是怎麼發生的?對我們雜誌社的風格產生質疑,這不像是與我們已經合作過多次的風格。”
許如清勾了勾嘴角,不屑的笑了笑,正要開口說話,林靡已經再次開口,打斷了她的話,林靡看着許如清,緩聲,卻是字字清晰分明,說,“不過比起那些,我更加好奇的事,贊助這種事,向來是投資部跟我們聯繫的,公關部跟這件事八竿子打不着,不知道作爲公關部經理的許小姐,爲何卻接下了這個擔子?
這好像有點……狗拿耗子。”
林靡低低的笑着,緩緩的語氣直氣的許如清嘴脣發白,心裡起了滔天的怒火,可是面上卻只能維持着淡笑,咬牙切齒的開口,說,“我是公司的一份子,自然要爲公司的領導排憂解難,這跟我是哪個部門的沒有關係。”
林靡瞭然的點點頭,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那貴公司的公關部平時一定很清閒的。”
才讓你有閒心插手投資部的工作。許如清聽出來林靡的言下之意,她微笑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剛剛自己掉進了林靡的語言圈套之中,坐直身體,看着林靡,優雅的開口說,“那些不重要。我現在既然作爲公司的代表坐在這裡跟你們談這件事,那我是如何過來的就沒有必要再談下去了。
對於這次贊助,我們公司的意思是,這樣的風格我們不能接受。”
林靡點點頭,看着許如清,淡淡的說,“那貴公司的要求是什麼?”許如清笑了一下,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然後優雅自然的放下去,看着林靡,語氣有些得意,“換風格,換文章,作者,排版,都要換下去。”
林靡微垂下眼睛,許如清這根本就是爲難人,雜誌現在準備工作已經到了後期,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上市,在這種時候換稿子排版和風格,根本不現實,不說別的,就說那些稿子,要聯繫起來就需要不止一個月的時間。
按照他們的要求的話,這個雜誌就沒有做下去的必要了。
“那做不到。”
林靡擡起頭,看着許如清,乾脆利落的說,“你們的要求我們做不到。”許如清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林靡和黃主編,語氣透着無奈,說,“這樣啊,那太遺憾了,我們公司除了撤資,好像沒有別的選擇了。”
“隨便吧,”林靡攤了攤手,無所謂的說,反正她是不相信,b公司那麼大一個公司,會爲了許如清這樣的一個人,而改變生意上的抉擇,隨意和生意夥伴毀約,這對一個發展期的企業來說,可是致命的缺陷。
林靡聳了聳肩接着開口,“那就……”話還沒說完,黃主編卻突然站了起來,走到許如清面前,攔住她的去路,討好的說,“許小姐不要急,我這個員工脾氣急,說話不經過腦子,讓許小姐不高興了,我跟你賠罪。
關於贊助的事,我們還可以坐下來接着談一談,我想我們一定可以找出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的。”
許如清神色淡淡的推開黃主編的說,看了一眼林靡,然後說,“不好意思,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要麼換風格,要麼撤資,沒的商量。
你們好好合計一下吧,我挺忙的,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