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遲到了。
一覺醒來看時間已經過九點,手機上還有幾通未接電話都沒聽到。
五分鐘後出門一邊下樓一邊給肖東回電話,解釋完了翻看手機,有兩通都是周瑜打過來的。雖然知道他肯定沒什麼大事,但還是回撥了一個,卻一直是忙音也就罷了。
當走進法院看見門口停着幾輛警車時我沒多注意,幾乎每天都會有警車過來這邊。
還沒進部門就收到肖東傳來的簡訊——直接來我辦公室。
心說怕是又有案子要做了。
不出我所料,確實有件案子交到了肖東手上,而肖東屬意我來負責。
是一起校園傷人事件,受害者不肯私了要將這傷人者告上法庭。聽完肖東所述我第一反應是覺得無可厚非,換成是誰自己孩子被人打傷了都會很憤怒。
但肖東說,是被告申請法院訴訟。
我不禁錯愕。
肖東把資料推給我看,有很大一疊是關於這起傷人事件始末的,而最底下幾張卻是關於被告身份背景的。看完後我擡起頭,“已經接了?”
肖東點頭,“上頭壓下來的,沒法不接。如果你不忍出手,那就我親自做吧。”
我搖了搖頭道:“你手頭那個經濟案件還沒了結呢,這案子我來做吧。我們先討論下這起案子的立足點,要如何幫這男孩脫罪,我覺得未成年是一個挺有力的點。”
“未成年確實是強有力的一點,但訴訟人要求他兒子免責,少教所都不能進。分析下原告那邊還有什麼可動搖的,最好是能夠在開庭前說服雙方私下和平解決,由被告支付原告一切醫療費用並作出相應賠償。”
這樣自是最好不過,但我看資料上那受傷的男孩右胳膊骨折,頭也破了,怕是家人沒那麼容易就肯妥協。沉吟了下,我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問:“能不能讓我分別見一面原告與被告?”
肖東挑了下眉,“原告目前正住院,要見不難;至於被告,現在被派出所給抓了扣留着。”
我的心頭一跳,“哪個派出所?”
“龍門派出所。”
靜了一瞬,我咬牙切齒:“肖東,你在陰我。”
昨晚在電話裡周瑜跟我提過他在跟進一個校園霸凌的案件,我當時聽着也沒多在意,結果隔天這案子就拿到了我眼前。
肖東悶笑出聲,“放鬆點,他是你老公,又是這起案子的主要負責人,關鍵時候給你提供些便利事情恐怕就能很快解決了,這不是雙贏嘛。”
突的腦中閃過門口的警車,恨恨而問:“是不是周瑜來了?”
肖東眨了下眼,坦然承認:“是來了,他那邊負責抓人,提升到刑事案例訴訟的自然是要依法辦事,把相關資料先遞送到我們這邊。剛還來和我打了聲招呼呢,怎麼,你想見他?兩人天天膩一塊還不厭嗎,這會功夫也要膩乎,別忘了這是工作場合。”
我的迴應是一把抓起桌上的資料朝對面丟去,恨不得拍那可惡的臉上。
起身出門往資料室走,但晚了一步,同事說周瑜十分鐘前就走了,剛好是肖東在給我看資料的時候。我又對肖東那混蛋咬牙切齒了一番,那就是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