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聲巨響,他抱着懷裡的人進了房間之後,一個側踢將房間門踢上。疾步往臥室走去。將她放倒柔軟寬大的牀上之後,他將臥室裡的照明燈全部打開,而後轉身在臥室裡走了一圈兒回來。手裡已經多了一個,看上去比一般家庭用大很多的急救箱和一張新的浴巾。她將蓋在頭上的外套取下,看了一眼肩膀上的那個血洞和被血染紅的衣服……
她艱難地深呼吸一下。發現自己對痛苦的忍耐能力還是蠻不錯的。
由於是被子彈的慣性所傷,因此血洞看上去還不算太恐怖。但是……當卓婉瑩小心地看了一眼,那個從急救箱裡抓出注射器和藥品的男人的臉色的時候……她打心底裡顫抖了一下……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問她:什麼叫真正的恐怖?
她一定會回答:看一下那位妖孽大哥的臉,就可以非常直觀地明白了!
這才叫正宗的童叟無欺,如假包換……
這樣的人,人間居然還真的能找到簡直是奇蹟啊!她能遇到更是奇蹟中的奇蹟……“哎!真可惜,我應該去買彩票的!”她在心裡無限悲嘆一把!
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下
怎麼頭暈暈的?
是不是酒還沒有醒?
正在她思緒亂飛的時候,她不能動的那隻手被男人一把抓了過去。單手一擼,將衣袖擼手臂上。接着,那五根冰冷修長,潔白漂亮,長相一流,卻非常有力的手指在她的臂彎上摸索了翻。輕輕地拍了拍臂彎的血管密集區,可能她的血管太細了。她昏昏沉沉的……
等看清了血管這纔開始排掉注射器裡的空氣。手起針落,小半管不知名的透明藥物就跑到了她的身體裡去了。
等感到有什麼東西扎她了之後,她才恢復一些意識。
“老大……你……給我注射了什麼東西?”該不會是毒品?那也太悲催了吧?不過他的臉色真的很難看……她也不期望他會出聲兒回答她的問題。她突然發現她實在是太依賴眼前這個男人了。她心裡莫名其妙地有正的想法了!
但是下一瞬間,她的心抖了抖!
依賴……想到依賴這兩個字!一種莫名的恐懼立馬涌上心頭!
她不要……
……不……不是依賴……而是信任!嗯……是信任!信任和依賴是兩種不同的概念!她想笑,卻發現自己的意識好像在漸漸模糊!
男人冷颼颼地看了她一眼。
“麻藥!”兩個冰珠兒一樣的字砸在她的大腦皮層,終於讓她昏昏沉沉的腦袋有些清醒了。
“欸?”
看着她犯傻的模樣,他漠然開口:“子彈不取出,血難止。”
“哦!”她應了一聲
將那張新的浴巾鋪在牀上
“躺下!”他示意她躺在浴巾上
“哦!”她很聽話,死神面前不聽話能成嗎?她又不是傻寶寶……
“解開衣服!”
“哈?”叫她當着一個男人寬衣?這可是有點兒……呃……這個話還能聽嗎?
“刷刷刷……”幾聲……
胸前一涼,這下不用她糾結了。衣服已經被一雙長相一流的手給撕成碎片了,胸衣也被扯掉了……她連忙用那隻還能動的手捂住胸前的風光。雖然之前在埃及遇到了比這個更囧的事情。但是……但是那個時候她好像……呃……比起來現在更那個……那個……
一個單獨的空間……在一個男人面前半裸着身子,怎麼可能不羞窘?
更何況,眼前的可不是一般閒雜人等。想到這裡,她居然感到胸腔裡的小鹿在不停地亂撞……雖然流了不少的血,而且頭昏昏沉沉。但是野火燎原依舊在她的臉上表演了一次現場版。
從急救箱裡拿了一雙手術用的乳膠手套戴上。手裡拿着一把手術刀“閉上眼睛!”
她看着他手裡的那把亮晃晃的手術刀,咬了咬脣將紅透了的臉別開。
她只感到肩膀上像被什麼東西啄了兩下,然後是清理傷口,止血敷藥……他做這一切的時候,手法都極其熟練和老道。這讓她的心裡突然有了個疑問……
“老大!”
脫掉乳膠手套,拿着一卷繃帶的他看了她一眼。
“你是醫生嗎?”
“學過!”他冷森森回答
“好厲害!”她驚呼,滿臉豔慕之色。她很笨的,能考上大學就很不容易了。研究着他的腦袋形狀,“和我的也沒用什麼不同嘛!”她在心裡嘀咕着
她真的覺得這個世界實在是太不公平了。要是她能再聰明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傻乎乎的,那該多好?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將繃帶在她的肩上打了個結。起身去洗手間端了一盆水進來,將一張乾淨的毛巾丟進水裡,拎幹了之後將她身上其餘的部位的血都擦乾淨了之後。看着她捂住胸部的手……
“我……我自己……自己來……”她將頭別開,囧得快要去鑽地洞了……當然,如果有地洞的話。如果沒有地洞,老鼠願意借給她的話,老鼠洞也湊合……
俯身,抓起她能動的那隻手,將手裡的毛巾放在了她的手裡。然後他起身,轉過身去了……
捏着那溫暖的毛巾……卓婉瑩笑了笑,鼻子很酸,她努力地眨巴着眼睛……再眨巴着眼睛
“好了!謝謝你!”
他轉過身將她手裡的毛巾接了過去,丟進了那個已經變成了血水的盆裡。伸手擡起她柔滑的背,小心得將她身下那張染滿血的浴巾撤掉。而後抓過被子蓋在她身上。爲她掖好被子之後,這才端着水盆出臥室。看着他走了之後,她聞着被子上那屬於他的好聞的味道……眼淚最終還是涌了出來……
由於安心,她很快昏睡了過去。但是,眼淚卻一直沒有停過……
處理好事務之後,那一抹頎長身影再次回到房間,取出一方特備的絲質手絹,坐在了牀畔,輕輕地爲她抹去夢中,那似乎永遠也流不幹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