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瞪口目地呆着她的臉,難道,我是真的瘋了不成?
不不不,剛纔雲修的臉確實變了。在幾個小時前,我目睹了謝淑娟說着話就變臉的場景,而她半個小時以後就死了。而現在我又見到雲修……
“楊一”我小聲地對楊半仙說,“你記不記得在謝淑娟死之前,我見到她滿嘴是血的場景?如果按照這樣推理,那雲修豈不是……”
楊半仙聽了。向還在罵我的雲修看過去,接着皺起眉,閉了一會兒眼,才又睜開。我忙問:“怎麼樣?是不是鬼上身?”
楊半仙又掐指一算,才搖搖頭說:“沒有啊,我沒有感覺到。”
這不可能啊……
如果雲修沒有鬼上身。那麼,我剛纔看到的難道僅僅是幻覺?以往的經驗告訴我,在我身上發生的事。沒有幻覺這一說,而且剛纔明明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進來了,楊半仙竟然說他完全沒有感覺到?
我的體質如今已經異於常人,連我都感覺到了的事,楊半仙竟然沒有感覺到?
“周沫!我跟你說話你到底聽到了沒有?”雲修一個人叫罵了一陣,見我沒有迴應她也大致消了氣,“你過來!”
我忙退後了一步,在沒弄明白剛纔那情況是怎麼回事之前,我不打算再靠近她。既然幻覺是不可能的事,那麼還剩下三種可能,第一,雲修確實被鬼上身了,而楊半仙在騙我;第二,雲修沒有被鬼上身,而是另外一隻女鬼剛纔故意嚇我,而楊半仙說他沒有感覺到鬼,依然在騙我;第三,雲修被鬼上身了。而那鬼魂是連楊半仙也感覺不出來的,這一點楊半仙沒有騙我。
哪一種可能性比較大?
我在心裡盤算着。但主觀意識還是願意相信楊半仙,覺得他應該不會騙我。“楊一。有沒有可能,她身上的女鬼,你感覺不出來呢?”
楊一認真地告訴我:“如果是這種情況,那咱們就遇上麻煩了。如果連我都感覺不出來,那大概是別的什麼東西。”
“什麼意思?”
“這世上除了人死後的鬼魂靈體,還有別有靈異東西。”楊半仙說完幾步走上前去。一把掐住了雲修的手腕,雲修一聲驚呼,莫名其妙地吼道,“幹嘛啊?”
我也走上前去,緊緊盯着雲修的臉。
雲修被我們看得摸不着頭腦,又見我們滿臉凝重。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楊半仙正緊緊地抓着雲修的手腕,似乎在感覺什麼。我見他這副模樣,便不好再打擾他。一直等他鬆開了雲修的手。才問:“怎麼樣,知道什麼情況了嗎?”
楊半仙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雲修的臉一眼。抿了脣沒有說話。接着轉身就走了出去。我也忙追了出去,問道:“你到底是怎麼回事?雲修沒有什麼事吧?你咋一聲不吭就走了?”
楊半仙回過頭來,看着我說:“她沒有被上身。但是很奇怪,她根本沒有脈搏,另外,你聽見過她的心跳嗎?”
我嚇了一跳,沒有脈搏?
“誰無緣無故去聽別人的心跳啊……”我上前一步,攔住楊半仙正要回房的路,“你說清楚,沒有脈搏是個什麼情況?”
“你說呢?”楊半仙反問我。
我動了動嘴脣,心跳忍不住加快。按楊半仙的字面意思。他想表達的該不會是雲修她……是個死人吧?
因爲只有死人才會沒有脈搏,也聽不到心跳啊!
見楊半仙進門了正要關門,我忙伸出一隻腳卡住他的門。也跟着走了進去,接着立刻把門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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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嘛?”
“楊一你是什麼意思?你說雲修沒有了脈搏,那她是個死人不成?”我緊張地問。“一個死人的話,還有可能到處跑?而且,我對活死人這麼敏感,我也沒有感覺到她已經死了啊!”
和雲修相處的這幾個小時,她明明就是一個正常的大活人,怎麼可能會是個死人。
“我沒說她是個死人!所以這件事情很蹊蹺,你容我想想。”楊半仙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根白色的煙,放在齊子前聞了聞。他坐在賓館房間的牀沿上,緊皺着眉頭。一條腿擡起,架到另外一條腿上,搭了個十分優雅的二郎腿。
他的腿似乎比一般男人都要長,所以無論做出什麼樣的姿勢,都會看起來優雅。我看着他這副樣子,一種莫名其妙地熟悉感以襲上了心頭。我敢確定,在這之前我一定在哪裡見過他!
楊半仙坐着想了一會兒。似乎沒有想到任何頭緒。他只得又站起來,緩緩踱步到了窗口,手上那根白色的煙被他翻來覆去的把玩。眉頭也始終緊皺。
此時已經快要接近凌晨,窗外的天空已經快亮,但卻是霧氣濛濛的一片,楊半仙揹着我站在窗前,時不時地低頭沉思。
這個場景……
我的腦中如同被一根弦扯着,思緒終於因這根弦而慢慢變得清明。我終於想起來,到底在哪裡見過楊半仙了!
沒錯,就是在那場夢裡!
我在黃泉路上那個被稱爲他家的房間裡住了四天,每一天都會從同一個場景裡醒過來兩次。第一次,我的窗邊都會站了一個男人,他半低着頭看着窗外的那一院花。而每一次,我都會在第二次醒來的時候,忘記了那個男人的模樣。
而今天,在類似的場景下,那個男人的臉終於清楚了。夢裡的那個男人,就是楊半仙!
我爲這個真相驚奇不已,世上真的有這樣邪門的事!在黃泉路上每天清晨重複的夢,就是楊半仙!
他跟我說什麼關係,爲什麼我在那裡會夢見他?
我像是一個失憶的人,在面對明明和自己有關係的一個人面前,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鈴聲忽然響了起來,與此同時,楊半仙轉身叫我:“周沫!”
“嗯?”我暫時忽略了,去應楊半仙。
楊半仙說:“雲修是個什麼家庭背景?”
我歪頭想了想,不知道楊半仙怎麼忽然問起了雲修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