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秧搖搖頭,目光悠長,神色頗顯無奈,靜靜的說道:“荀小姐應該只是受了顧雪棉的挑撥,並不是真心想害我,顧雪棉從來都見不得我好,我再怎麼自證清白她也不會善罷甘休,一次一次沒有盡頭,何不順着你的意思來,讓別人知道我背後的人有多大的能耐,仗着人家對你的忌憚比靠我自己那點微不足道的力量省事兒多了,我這人啊最怕麻煩了。你說對不?”
她應該是早就已經很累了吧?段示乾眼前忽然出現顧青秧一次次再人前努力替自己辯解的畫面,不由得心口一疼,表情似落寞似內疚,半響,段示乾低低的開口:“在外面我都會護着你,但是在家裡,還是什麼都得聽我的!你怎麼狡辯都沒用!”
顧青秧看着段示乾似乎一瞬間被低氣壓籠罩,渾身散發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氣息,不知道哪裡又惹了他,明明自己纔是被誣陷的人,他在哪裡難受個什麼勁兒?光知道兇她她就會乖乖聽他的嗎?真是……不懂表達的蠢男人!
“我哪裡狡辯了,我說的哪裡不對!你不要把你的思想強加給我,我不會事事都聽你的,我有自己做決定的權利!”顧青秧像只炸毛的貓,怒目圓瞪,腮幫子也因爲憤怒而鼓鼓的,精緻的臉龐因爲怒氣顯得更加靈動美麗。
“我說不對就是不對!”段示乾容不下顧青秧反抗自己,狠厲的眼神在她身上上下打量,她身上的雪白色小蓮蓬公主裙確實很適合她,雙腿修長筆直,纖腰盈盈一握。細削的香肩鎖骨分明,白皙的脖子上垂着幾縷髮絲,爲略帶青澀稚氣的身體添了一絲風情,段示乾似乎想到什麼,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既然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我就告訴你!”
下一秒,顧青秧驚訝的看見段示乾伸手“嘩啦啦”撕開自己的裙子,顧青秧驚叫起來,沒想到段示乾居然會突然暴怒,而段示乾不顧她的掙扎,眼裡露出得意的笑,顧青秧慌亂趔趄退後,羞怒至極的顧青秧只急忙雙手護着抹胸,生怕段示乾再剝下最後的遮護。
“這就怕了?”段示乾冷眼看着顧青秧像被人剝去保護殼一般,顫抖的後退,不可置信的搖着頭,清澈的大眼淚光盈盈,卻又強忍着不讓眼淚掉下,委屈到了極點。
“你……你欺負我……”
段示乾幾乎是立刻就心軟了,可是一想到她穿這條裙子那麼美的樣子被別人覬覦,甚至有可能遇到的危險,咬咬牙逼進她,看着顧青秧羞憤欲絕的臉狠心道:“對,我就是欺負你,我是你老公怎麼欺負你都是應該,你縮什麼縮!”
顧青秧又被他吼得全身一顫,心裡簡直欲哭無淚啊,這人怎麼可以這麼可惡!段示乾卻還真的欺負上癮,溫熱的掌心將她的豐盈邪惡的柔捏成各種形狀,“你穿衣服的去那種地方的時候怎麼不怕,你難道不知道會招來無恥之徒?這是還化妝了?”
段示乾大手挑起顧青秧尖細的美人下巴,目光瀏覽過她嫩白的臉上精緻的妝容,她睜着大眼睛淚光閃閃的盯着自己的眼神委屈不已,小鼻子紅紅的,抽抽噎噎,看起來十分精緻可口。段示乾心裡升起一絲慾念,低沉的聲音冷而魅,“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有多勾人,會讓人忍不住對你欲行不軌!”
“可是人家都沒有對我動手動腳更沒撕我衣服,你纔是妄圖欲行不軌的人吧!”顧青秧抽噎不止,縮着身子和腦袋小小聲的抗議,段示乾凝視着顧青秧,緩緩的俯身,顧青秧看着他一點點的壓下來,眼看就要吻上自己的脣了,心口收緊,緊張起來。
“阿嚏”顧青秧一個噴嚏,將段示乾湊近的腦袋給轟開了,段示乾被顧青秧的酒氣和飛沫撲了一臉,慍怒的一瞪。
“酒氣熏天!”段示乾伸手把臉一抹,將顧青秧橫抱起來,上了樓梯,開門走進浴室,往浴缸裡放水,一手禁錮着她,一手將她裙子剝了,顧青秧哇哇大叫,段示乾嫌她太吵,索性將她扔進浴缸裡,顧青秧沒入超大的浴缸裡,咕嚕咕嚕的喝了幾口水,掙扎着爬起來,劇烈的咳嗽,像小兔子一樣縮到一角,戒備的看着他。
“臭死了!快點把你自己洗乾淨!不許有下次!”
“我只能保證以後去那種地方先跟你報備,反正我不可能一輩子不
喝酒不穿好看的衣服不化漂亮的妝!”
“在我面前,你不穿衣服就最好看了。”段示乾冷眼似笑非笑的說,顧青秧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段示乾冷哼一聲,摔門而去。
顧青秧平息下來,舒舒服服的泡起澡來,溫熱的水讓她不禁開始昏昏欲睡,頭靠在浴缸邊上,眯起眼打起盹來。
偌大的水池邊上,英氣逼人的少年半身浸泡在水裡,他大約十五歲的樣子,卻沒有這個年紀的少年那種燦爛的面容,臉上掛着一副冷冷的表情,不耐煩的睨着一旁的少女。
少女穿着乖巧可愛的女傭服,幾縷髮絲垂在白皙的脖頸上,低眉順眼的拿過毛巾,蹲下來替他擦起頭髮。
少年看着少女長長的睫毛像扇子一樣好看,眼睛卻從不敢正視自己,一股無名火從心底竄出來,向少女伸出了狼爪。
“撕啦”布料撕裂,她尖叫一聲,扔掉毛巾,屁滾尿流的後退,驚慌失措的看向少年,而少年模糊的臉上似乎噙着一抹冷笑。
“大少爺……你……你幹什麼……”她只是個小小的女傭,他卻是整個家族裡最受寵的少爺,兩人年齡相仿,身份卻是天差地別,她從很小就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事事要向人低頭,他卻從生下來就被告知自己身份尊貴沒有什麼是他得不到的,於是,他玩弄她,從一開始就是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你是我的,我看一眼又有什麼!”少年略顯稚嫩的音色透出不容抗拒的威嚴,少女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言不發顫顫的看他,半響,“我還看了你呢,你是我的嗎?”如同鶯啼一樣好聽的清脆女聲怯怯的響起,少年哈哈放肆大笑,少女羞得滿臉通紅。
“小衣裳,你記着,你是我的,這一輩子都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少年的話像一個魔咒,少女呆呆的聽着,很久,她看着少年,含羞的說:“我沒有想逃……”
可是無論怎樣都看不清少年的臉,甚至在她一遍一遍的重複中,他的臉越來越模糊,她焦急的大喊:“我沒有想逃……”
“你想逃到哪裡去?”段示乾的臉出現在顧青秧眼前,疑惑的打量着她,一絲慍怒浮現在他的臉上。
顧青秧因爲喝酒的緣故,頭還是昏昏沉沉的疼,睜開眼,看着段示乾近在咫尺的臉,總覺得跟夢裡那張模糊的臉很像很像,五官輪廓,聲音氣質,說話時那一板一眼的神情,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可她在夢裡居然還是段示乾的小女傭,如果真的叫她做段示乾的女傭,那還不如殺了她來的痛快。
“你在幹嘛?”顧青秧再一次雙手護胸,脖子往下縮,恨不得整個人縮到浴缸地下去。
“我是看你泡的太久,給你送浴巾進來。你是不是做夢都想逃出去,離開我?”段示乾眼神悠悠的問,似乎很害怕從顧青秧嘴裡聽到肯定的回答。
顧青秧不明所以,他們又沒感情他怎麼會露出這種不捨的意味來,不過此時不調侃他就真的沒機會翻身了,“嘿呀,我怎麼會想逃出去呢!我嫁給你日子過的不錯呀,剛剛夢見你非要給我洗澡,我不肯,你就跪在浴缸邊磕頭求我不要拒絕你,我幾乎就想從浴缸裡跳出去你開始哀嚎叫我不要逃跑……真是,醒來就看見你給我送浴巾來了,早知道我就多做會兒夢讓你給我洗澡……”
段示乾放在浴缸邊上的手明顯的一抖,幽綠的眸子裡一眯,似乎回想起什麼似的,寬大的手掌逐漸握成拳頭,努力剋制住自己想要一拳揍趴她讓她乖乖聽話的衝動,“你想的倒是挺美!洗好了就出來。”
若真讓夢繼續,她想的是他給她磕頭求饒纔是真的吧?腦子裡響起某些畫面,段示乾眼裡露出一絲迷茫,終究是他欠了她的。
段示乾把浴巾扔給顧青秧,轉身拉開門,回頭瞪了她一眼:“秧秧,你記着,你是我的,這一輩子都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別忘了你已經嫁給我了!”
顧青秧手一抖,浴巾掉到水裡,顧青秧只覺得後背發冷,該不會夢裡的人真的是他吧?難道自己以爲真的要從他的妻子變成她的女傭?天吶,一想想做段示乾的女傭,整天對着一張冰冷的臉,還要伺候着伺候那的,那她還不如早早逃走
!
直到顧青秧裹着浴巾踩上柔軟的地毯,腦子裡還是怔怔的回不過神來,心裡升起了一種早就認識段示乾的感覺,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顧青秧搖搖頭,逼迫自己不再胡思亂想。
段示乾已經在另一間浴室洗好了澡,正悠閒的靠在牀頭上,手拿一本厚厚的書,默不作聲的翻着,顧青秧第一次看到他這麼認真的樣子,老實說,這樣專注的他真的很有魅力,刀削一般的臉部輪廓在燈光的照射下異常完美,讓人挪不開眼。
顧青秧吞吞口水,胡亂吹乾了頭髮,在他身旁小心翼翼的躺下,段示乾俯身看她,柔軟的黑髮在雪白的枕頭上鋪散開來。
“我睡着了。”顧青秧拿手遮住臉,聲音悶悶的傳來。
段示乾撥開她的手,雙眼炯炯有神,“你睡什麼睡?”說完色色的看着她。
顧青秧啊的一聲尖叫着翻身就跳下牀去,秀氣的小腳踩在地毯上,顫巍巍的與段示乾對視,直到意識到段示乾是在逗她,她才臉一紅,嬌嗔的剁腳,又爬上牀去睡着。反正青秧禁忌上面寫清楚了,絕對不許他在牀事上強迫她,諒他也不會把她怎麼樣。
本來還擔心他又會對她上下其手揩油一番,卻沒想到他什麼動作都沒有,顧青秧警惕的聽着他的動靜,不會兒就聽見他均勻的呼吸聲,鬆了一口氣,抱着被子舒服的睡了過去。
顧青秧不再翻來覆去,段示乾睜開眼睛,牀頭昏暗的燈光下,他的眼裡一片清明,轉身將顧青秧摟進懷裡,她不安的蠕動着,在他頸窩蹭幾下,呢喃的睡着。
段示乾聞着顧青秧身上淡淡的香氣,懷裡的小女人身子嬌軟,以一種依賴的姿勢躺在自己臂彎,他可以隨意抱緊放鬆,而她不會突然消失,去到他無法伸手可及的地方,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在繞了很大一個圈,經歷了剜心刺骨的失去和長達幾年的失眠以及無盡的失落之後,段示乾頭一次真正放鬆下來,享受這來之不易的幸福。
小衣裳,你換了身份,改了名字,都不足以成爲阻礙我找到你的理由,就連你忘了我,我都沒有辦法放棄你,你對我而言,究竟是個多麼重要的存在?
段示乾收緊懷裡的顧青秧,心裡的喜悅難以描摹,只能一邊一邊撫摸她的臉頰,那些年他努力讓自己變的強大起來,解決掉那些阻礙他們在一起的障礙,終於找到了她,她卻已經改名換姓,有了可以和他在一起的身份,只是她不再不記得他,他便裝作不認識她,心急火燎卻要裝作毫不在乎的娶了她,只願她什麼都不要想起來,一切重新開始,從此,這份感情會不會不再坎坷?
清晨,陽光從落地窗照射進來,豪華的大牀上,一男一女摟抱在一起。
顧青秧睜開眼就看到段示乾狼性十足的一面,臉紅到脖子根了,撐起頭來,看着段示乾慵懶而性感的睡顏發花癡只差沒流口水了。
昨晚的夢裡,她終於看清了段示乾的臉,而且還是一張消魂至極享受的不得了的臉,簡直甩他現在的睡顏一條街啊!可爲什麼是在那種情況下啊,顧青秧捂臉,光是回想起來就要噴鼻血了。
她居然夢到……
天啦,她都不知道怎麼會做這樣的夢,只是夢裡的感覺太真實,那溫熱的氣息以及掌心下他的脈動,都像真實發生的……
“醒了?”段示乾早在她慢慢的蠕動之時就醒了,想看看她的反應故而繼續裝睡,沒想到她一個人望着自己的身體激動的碎碎念,卻是隻敢看不敢摸。
“醒了就起牀,今天我很忙,你快遲到了,我叫司機送你去上學。”顧青秧沒想到段示乾會破例讓司機送她,高高興興的爬起來洗漱。
顧青秧坐上黑色的勞斯萊斯,甜甜的跟司機打了招呼,陳勝回頭,視線卻落在她的脖頸處,眼裡露出曖昧的笑,段老大忍了幾年,小丫頭這下怕是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了吧?
顧青秧疑惑的看向自己的脖子,然後倒吸一口冷氣!這這這是什麼時候弄上的!她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黑色的車緩緩的向學校開去,陳勝沉浸在段老大終於大功告成的喜慶裡,沒有注意到後面一輛車出租車悄悄的尾隨着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