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桌子上疊着的一堆堆山一樣的文件,亞歷克斯多德覺得很煩躁。
雖然早就知道人心是不可靠的,可是也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得到這麼快。以爲在因斯坦厲亞的控制下,一切都運行正常,實際上,地下涌動着的暗流是如此洶涌。轉眼的功夫,由因斯坦厲亞壟斷的鐵鹽貿易就已經被法克蘭納和聖尼亞瓜分殆盡。而且這些看來還只是開始而已,不知道他們私地下到底還在謀劃着什麼行動。
這幫人,平日收了他那麼多好處,現在翻臉就不認人。損失了大筆的錢倒還是其次,被切斷了供應和失去了控制的地位那纔是件要命的事。靠着壟斷了坎羅蒂亞和外界的交通貿易纔得到現在地位的因斯坦厲亞一旦失去了賴以生存的資源,後果可想而知。只有目光短淺的人,以爲有了法克蘭納和聖尼亞當靠山就可以繞過因斯坦厲亞,其實,還不是一樣要花大筆的錢打通道路麼。
不過,最近這段時間,底下的傭兵們連活都接不到了。雖然從來沒指望過這羣只會吃喝玩樂的廢物,可是真要不管他們了,又不知道會惹出什麼麻煩來。更令人擔心的就是城市中每個角落包括自己團裡不可避免地存在着對方的內應,若發生什麼事,亞歷克斯多德想不下去了。
煩人的事,這些都要自己操心。還有老傢伙的第一傭兵團,怎麼都沒辦法讓他們爲自己效忠,雖然已經漸漸分化了他們,可是還是要想個辦法徹底解決了。
還有就是還要培養自己的勢力。現在的還不夠,若是火併,怕是單靠他們贏不下來。誰知道老傢伙的關係網能找來些個什麼樣變態的傢伙。
鼎盛時還不覺得的問題,到危機時刻就變成了致命的缺陷。
雖然現在坎羅蒂亞實際上還是由因斯坦厲亞控制着,可是,這些蟲子卻從各個縫隙中滲入,想靠滲透來致勝。想當初,他是自己是費盡了多少心計才逐漸把這些蟲子從自己看不見的地方清除,如今又舊態重演。是對他們的實力有自信了麼,想拉他下臺?
他是不惜一切代價纔得到的,又怎麼會那麼輕易就讓別人的陰謀得逞?
底下的人在想些什麼,亞歷克斯多德也很清楚。他巴不得老傢伙早點死,下面的人也巴不得他早點死。若是有人造反,不趁早解決,恐怕就給那些想趁虛而入的人絕好的機會了。
雖然對這些權利利益的爭鬥早已如同家常便飯,可是亞歷克斯多德仍然很謹慎地思量過自己的一舉一動,不給對手任何可乘之機。
但是現在,他開始覺得力不從心。
這個時候執政會和那老傢伙還過來湊熱鬧,還有亞博利,之前還信誓旦旦,現在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亞歷克斯多德惱怒地扔下兩張便條,煩人的事接踵而來,這個世界簡直就像在和自己作對一樣。
執政會,這個已經被架空了權力的空殼子,還想再有一番作爲麼?笑話,亞歷克斯多德不屑地想,如果能有作爲的話,當初又怎麼會被自己玩弄於鼓掌之中,最後只剩下一個名號?團長也是,那老傢伙似乎從來沒有想到過他自己也有今天,剩下的也只被“尊稱”爲團長了。可憐的人,到死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可惜已經晚了。但是自己不會成爲這樣的,自己只會在對手還沒準備好的時候,讓他永無翻身機會。
對手在他觸角伸及不到的地方蠢蠢欲動,不過,別人會安插內線,自己也會,亞歷克斯多德想。靠着這些人提供的信息,他才能透過重重關卡,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因爲自己的權力還不夠。
自己還沒有成爲坎羅蒂亞真正的統治者。下面仍然有些人掌握着自己無法觸及到的權力,能夠給予對手以抵抗自己的力量。這是亞歷克斯多德無法允許的事情,同樣,那些人也無法允許亞歷克斯多德在這個位置上稱霸太久。
不過,亞歷克斯多德不會給他們機會的。
任何想要挑戰亞歷克斯多德權威的人向來都是有去無回的,任何人都一樣。自己可以除掉一個執政會長,也可以除掉第二個,第三個。同樣的,那些傭兵團,商會的會長也一樣,如果他們知道了背叛亞歷克斯多德的後果,一定會後悔自己輕率的選擇吧。
因爲這些人的自私,膚淺,纔會取得這樣的結果,亞歷克斯多德下定了決心。權力,無論大小多少,都要由自己來掌握,擋自己前進道路的人,想要擊敗自己的人,想要復仇的人,絕對不能留在這個世界上。
從來都是這麼對付敵人的亞歷克斯多德這次也不會例外。
心慈手軟,那是弱者的行爲,註定要被強者淘汰。
想到這裡,亞歷克斯多德按了按桌子上的鈴,叫艾勒瑞進來。
“你給我安排一下,我要見見團長。”亞歷克斯多德眼中閃着堅定的光芒。
“是。”艾勒瑞擡頭看了他一眼,答應道。
“對所有法克蘭納和聖尼亞的傭兵團出入坎羅蒂亞加收五成保護費,”亞歷克斯多德翻了翻文件,“還有,他們要壓價,我們也壓,他們壓多少,我們就比他們少一成。”
艾勒瑞吃驚地看着轉變了的亞歷克斯多德,遲疑地說:“可是,他們現在已經壓到五成了。”
“那我們就壓到四成。”亞歷克斯多德打斷道,“這麼點錢沒什麼好在乎的,我只是要告訴他們,想要在我的地盤上推翻我,光靠這些是沒用的。”
“是。”艾勒瑞低頭答應道。
“另外,執政會那幫人也替我盯着點,注意他們私下的會客,我不介意再除掉幾個無用的人。”亞歷克斯多德冷冷地說道,“尤其是帶頭的那傢伙,雖然我知道他對我很不滿,不過,我不會對他客氣,只不過是個傀儡而已,想擺脫我的控制,門都沒有。”
“是。”
“至於Heroic,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我不想再看到他們出現在我的視線中。”亞歷克斯多德咬牙切齒地衝艾勒瑞吼道。
“可是連亞博利都失敗了,如今不知所蹤,如今在這個時候,是否不要管他們比較好?反正一個小小的傭兵團對我們也沒有多少傷害,還不如把所有力量放在對付法克蘭納和聖尼亞上比較好?”艾勒瑞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卻被亞歷克斯多德吼了回去。
“不行!我絕對不能容忍他們再在我的地方自由行動。”
“可是......”艾勒瑞還想說服固執專斷的亞歷克斯多德。
亞歷克斯多德察覺了什麼,冷笑着對艾勒瑞說:“那麼,我的位子讓給你來坐,如何?”
“請原諒,我立刻去辦。”艾勒瑞知道自己無論怎麼說都不可能讓面前的這個男人改變主意了,與其把事情搞地越來越糟糕,還不如自己去想辦法解決。
“行了,滾出去吧。”亞歷克斯多德不高興地說。
“是。”艾勒瑞擦了擦汗,急忙退了出去。這個男人,看來真的已經被自己的慾望衝昏了頭腦,這樣下去,真的會和團長所說的一樣,毀了因斯坦厲亞。
爲了自己個人的喜怒哀樂,卻置整個團於不顧,自己卻還妄想着他會醒悟,看來確實是自己錯了。若是因斯坦厲亞真的因爲這個男人個人的因素而滅亡,那是太不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