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44

“我,Benjin,Rudy,Richie原來是共和軍第一軍團的成員,那時,我們都只有十多歲。”Scott看了一眼自己的團員,緩緩地開始了他的講述:“說是第一軍團,實際成員只有十幾個人,因爲是跟隨當時尚未建立王國的卡旺的舊有傭兵團,所以成爲了後來的第一軍團的原身。”

“當時雖然我們的年齡都不大,但也已經是久經戰場的老傭兵了。大家爲了共同的目標一起努力着,就像親兄弟一樣。可是隨着軍團規模的漸漸誇大,其中有一些人開始想要竊取卡旺的領導權力。”

“其中爲首的就是如今因斯坦厲亞第一把手的亞歷克斯多德,儘管這是倖存下來的我們後來才知道的。”

“怎麼會?”Nikki驚訝地輕聲自問。

“我們當時一點都不知道這些人已經起了竊奪權力的念頭,是他們掩飾得太好,還是我們根本就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同伴會有這樣的想法?我還以爲大家一直都會爲了和平的目標努力,現在想來是這麼地可笑。”

“亞歷克斯多德,從加入第一軍團時,就是一個冷靜殘酷的人,他可以毫不眨眼的將無辜的村民包括婦女兒童一個不留地殺光。當時,他乾淨果斷的作風深受團員的欣賞,我也是其中一個,我曾經還覺得傭兵就應該有這樣的特質,現在才知道,他只是個爲了勝利不擇手段的人。”

“他可以表面上裝出親切的笑容然後冷酷給予敵人致命一擊,託他的福,我們當時經常不用戰鬥就能勝利。”

“可是,他的目標卻是權力。”

“沒有人知道是否他是爲了權力才加入軍團,也沒有人知道,他是否從一開始就在計劃着將整個軍團控制在他手中。”

“除了沃特。”

“沃特?”Matt低聲疑問道,似乎老大曾經提起過這個名字,“他不是戰死了嗎?”

“他是死了,”Scott低下頭:“但不是戰死。”

“怎麼會?”

“他是被暗殺的,被亞歷克斯多德暗殺的。”Scott痛苦地說:“是在我的眼前,是我親眼看到。都是我的錯,是我造成的。”

“老大......”Nikki扶住Scott的肩膀,輕輕地叫着他的名字。

“如果我當時可以出聲,如果當時我提醒大家,就不會,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Scott發出嘶啞的聲音。

“老大,這不是你的錯,不要再自責了。”Richie嚴肅地說:“即使你叫出聲也沒用,他們的人早就做好了準備,你只不過陪上自己的性命而已。”

“是啊,老大。”Rudy安慰道。

“可是我不能原諒我自己,我不能因爲同樣的結果就開脫自己,我不能爲自己的懦弱尋找藉口!”Scott嘶聲叫道。

“夠了,Scott!”Richie大吼一聲抓着Scott的衣領,狠狠地說:“我們根本什麼都做不了,這不是藉口,這是事實!你若叫出來,只會讓所有人立刻斃命,你卻還在這裡後悔,算什麼?沃特會活過來嗎?”

“你沒有做錯,這纔是沃特希望的,否則他又怎麼會代替卡旺去死?本來要被暗殺的是卡旺啊!”Richie吼道:“沒有沃特的犧牲,卡旺又怎麼能建成國?這些你都沒有想過嗎?”

“如果沒有絕對的把握,亞歷克斯多德是不可能動手的,如果要你在卡旺和沃特之間挑一個,你會選誰呢?儘管這很殘酷,但是你必須接受,是沃特自己選的,是他用自己的生命換來的。”

“而你卻還在爲這些自怨自艾,對得起死去的沃特嗎?”

“..........”Scott無力地低下頭,緊咬着嘴脣。

Nikki輕輕地拍着Scott的後背,沉默不語。

“現在你能做的,就是幫沃特報仇,而不是在這裡自我責備,你明白嗎?”Richie推開垂着頭的Scott,恨恨地躺回了自己的牀上。

“就是因爲這樣我們纔會來到坎羅蒂亞。”

“還有,你要記住一點,如果不是你還活着,亞歷克斯多德會隨便找個無辜的同伴頂替他的罪行,你試想一下他到時奪得軍團之後的情形,如果你還自責,我立刻殺了你,好讓你不再痛苦!”Richie最後突然用冷冷的語氣低聲說道。

Matt和Jane沉默地看着Scott,想安慰他,卻什麼話都找不到,他們知道自己能做的,只有默默地看着Scott,讓他自己化解心中的結。

有些事,旁人只能無力地看着它的發生,卻無法改變一絲一毫。

“對不起。”Scott終於在衆人關切的視線中擡起頭,堅定地說:“我明白了。”

“嗨!”Rudy使勁地捶了一拳Scott:“你都快把我嚇死了,我還真怕你想不開。”

“怎麼會.....”Scott齜着嘴揉了揉被捶疼的地方,“我哪有這麼死腦筋讓Rich動手殺我....”

“那就好拉!”Nikki高興地抱住Scott的手臂,使勁地搖晃。

“行了行了,我沒事。”Scott恐怖地看着變化極快的同伴們,推開想撲上來的衆人,心中卻是滿溢着溫暖。

“對了,你們還不知道一件事吧?”Scott掰開Rudy匡着他頭的手,努力地發出聲音:“Ben之所以會變成刺客,就是爲了讓亞歷克斯多德也嚐到同樣的滋味。”

豪華的紅木大牀上,亞歷克斯多德的直系護衛團第二傭兵團團長加內奧卡翻來覆去,輾轉反側,但就是睡不着。

近來城裡發生了太多威脅到因斯坦厲亞統治的事情。風雨欲來,加內奧卡想。他努力想使自己進入夢鄉,但疲憊的身體卻仍然是清醒着的。

雖然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大致的形勢自己仍然是明白的。

現在是因斯坦厲亞存亡的關鍵之時了吧?加內奧卡是這樣想到的。儘管對外封鎖了消息,但是法克蘭納和聖尼亞已經取代了因斯坦厲亞在坎羅蒂亞的壟斷地位。在因斯坦厲亞眼皮低下,在因斯坦厲亞沉浸在自己的輝煌統治之下,讓敵人佔先了。

將來會怎麼樣呢?我是好不容易纔走到現在這一步的啊。

我捨棄了過去的一切纔得到,我應該怎麼才能握地住呢?

這時,彷彿感覺到即將要發生什麼的加內奧卡突然睜開眼睛。

一把閃着寒光的匕首擱在了他的脖子上。

加內奧卡瞪大眼睛,使勁地想要看清面前這個黑影。他用顫抖着的聲音問道:“你....你是誰?”

“還記得我嗎?”寒冷的聲音從黑影的面罩之下傳了出來。

加內奧卡一哆嗦。

這個聲音,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但是他不敢確定,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原來你還記得我。太感謝了。”依舊冰涼的聲音壓迫着加內奧卡脆弱的神經。黑影摘下面罩,冷冷地看着匕首下顫動的獵物,“別來無恙,加內奧卡大人?”

不,這不是真的。加內奧卡使勁想要否認看到的事實。

他爲什麼還活着?他應該早就已經死了的啊。那麼多年!爲什麼他還會出現在我的面前?

哦,不!

這是在做夢吧?這一定是在做夢!我應該已經睡着了!所有的所有的,都是我的夢,不是真的!

這不是我的報應!

我是三大傭兵團之一的因斯坦厲亞的第二傭兵團團長加內奧卡!我不是過去搖尾乞憐的可憐蟲了!我現在是掌握着因斯坦厲亞最精英傭兵團的加內奧卡!我是亞歷克斯多德大人的心腹!我是..........

“大人?”黑影嘲諷地叫醒陷入自己幻想中的加內奧卡,“醒醒了。”

加內奧卡的腦中跳出一個名字。

“Benjin?!”

“您的報應到了。”

一片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