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筠婷被雷景煥拉着到了裡頭,滿心疑惑的問:“父王,你要與我說什麼?”
說話間兩人到了側間,老太太聽到阮筠婷的話,笑着解釋道:“今日皇上恩准你父王與你相認,你父王帶來西武國皇上的詔書,封你爲端陽郡主,嵐哥兒爲端親王世子。婷兒,外奶奶真的爲你們高興。”
怪不得全家人都知道了。想來這件事不光是徐家,整個樑城的名門望族都知曉了。
阮筠婷坐到阮筠嵐的身邊,笑道:“封了什麼的都不重要,重要的事我和嵐哥兒找到了父王,在也不是生父不詳的野孩子了。”
一句野孩子,道出無數心酸,回想起過去經歷的那些,阮筠嵐和阮筠婷二人心中都有些感慨,老太太則是嘆息着道:“天可見憐,上天待你們終是不薄。”
“是啊。”大太太怕雷景煥胡亂猜測,忙拿了帕子擦眼淚岔開話題:“可惜採菱妹子福薄,看不到這一天。”
大太太的話,成功的讓衆人都陷入悲傷之中,尤其是雷景煥和老太太。
阮筠婷看了大太太一眼,她與大太太素來少有交集,對她並不是很瞭解,可現在看來,大太太的確是最精明的一個,也難怪她能在老謀深算的老太太身邊如此吃的開,更難怪三太太一直以來都不是她的對手,她的城府,比三太太深了不只是一個層次。
“父王。”阮筠婷不想氣氛一直冷下去,便問:“你剛纔說,有事要對我說?”
雷景煥這才從對凌月的回憶中走出來,道:“哦,是這樣,如今我既然已經公開與你和嵐哥兒相認,過幾日就打算帶你們回國了。就如同那日在會同館我說的。你們皇伯伯也等着見你們,而且嵐哥兒如今是世子,將來要承襲爵位,有許多事情需要學習,只有文采可是不夠的,跟在我身邊,也能好生歷練。”
阮筠嵐聞言連連點頭,顯然非常贊成雷景煥的說法。
他們自小就沒有父親,所以對父親也就比尋常的孩子都要渴望,現在他們找到父親。且父親還是如此英雄的人物,人人口中對於西武國的端親王都有好多種說法,無一不是在讚頌的。他驕傲,並且希望自己能夠成爲端親王那樣優秀的男人,再說徐家雖然住了這麼多年,畢竟他們是寄人籬下,現在要回家去。自然高興。
可是阮筠婷並不開心。要回西武了?真的要離開這裡,離開君蘭舟的身邊嗎?君蘭舟雖然在拒絕她,可她無論如何也捨不得放開這份感情啊。有些人,錯過了就是一輩子,人生沒有回頭的機會。她絕不能失去他……
“姐姐?”阮筠嵐原本笑着,見阮筠婷面無表情。疑惑的道:“你怎麼了?”
阮筠婷並未回答阮筠嵐,而是對端親王道:“父王,此事請容我在考慮考慮。”
雷景煥便有一些不解和焦急:“考慮?還有什麼好考慮的?你是我的孩子。跟着我回家去,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啊。你年紀也不小了,今年也行過及笄禮,回國之後,我會讓你皇伯伯給你賜一門好親事。你的幸福日子還在後頭呢。還猶豫什麼?”
一提起賜婚。老太太也連連點頭,“你說的是。婷兒是西武國的郡主,理應回去好好學學西武國的規矩,見識一下西武國的風土人情。只不過……”老太太語氣稍頓,嘆息又不捨的衝着阮筠婷招招手。
阮筠婷走到她身旁,她就把阮筠婷樓在懷裡,哽咽着落下淚來:“外奶奶就是捨不得你啊。你和嵐哥兒來的時候才六歲多點兒,那麼點的小孩兒外奶奶一把屎一把尿的拉吧你們長到這麼大,驟然間就要去了,你叫外奶奶如何受的住?西武國路途遙遠,這一去,也不知道下次相見是何年何月,外奶奶不能去看你們,你們也未必會得來看我,說不定今生就再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老太太越說越是傷感,眼淚落的也越兇。韓斌家的見了,怕老太太過於激動對身子反而不好,,忙給阮筠婷使了個顏色,自個兒到了另一邊拉着老太太柔聲勸說:“老祖宗,您瞧您,早先不是總盼着這一天嗎,如今又捨不得了?鳥兒長大了總要學會自己飛啊,您不能因爲擔心,就剝奪他們自己去非的權利不是?”
老太太點頭,擦了擦眼淚道:“我懂,我都懂。”看着阮筠婷和阮筠嵐,老太太道:“罷了,若是端王爺同意,你們一同去就是了。婷兒和嵐哥兒到了西武,要常常來信纔是。”
老太太哭訴了這許多,阮筠婷實際上卻並沒有同意離開,端王爺和阮筠嵐都看的清楚。阮筠嵐最是知道阮筠婷的心思,待端王爺回會同館後,阮筠嵐便隨着阮筠婷回了靜思園。
下人們喜慶自然不必說,到了正屋屏退了旁人,阮筠嵐急道:“姐姐,你爲了蘭舟,當真不願意跟我們走?”
阮筠婷爲難的點頭,“嵐哥兒,我若是真的走了,與蘭舟的緣分怕是要斷了。”
“可是……”阮筠嵐着急的道:“可是咱們好容易才忍了親爹,在大梁國有好多危險,且不說在府裡多少勾心鬥角,到了西武國可沒人會這麼對咱們。就說那呂家,呂文山去了,到現在也沒有找到兇手,呂國公可是將所有的錯處都歸結在咱們頭上,你留下來,不是後患無窮?原來咱們離不開徐家,是因爲徐家能夠保護咱們不被呂家迫害,可現在離開徐家也不怕呂家了,回了西武國還有更好的未來等着咱們,你爲什麼不去呢!”
阮筠嵐講述的道理,她哪裡會不懂?可是她一個女子,所謂前程就是嫁給一個好男人吧?難道這世界上,真的會有比君蘭舟更好的男人?她真的找不到。也不願意接受別人。
見她不語,阮筠嵐急了:“姐姐,你可真是,真是女生外嚮!你現在有了別人,就不要我了,也不要父王!”
“嵐哥兒,你別逼我。”阮筠婷煩躁的坐下,他的指責讓她越加難以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