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車禍,讓振北集團三位巨頭遭受厄運。
新任代理董事長白小升墜入河中,生死不明。原代理董事長白宣語多處骨折、挫傷,當夜陷入昏迷。副董級別核心人物白宣言傷勢未明,也在住院當中。
這消息次日就炸翻了振北集團總部,也讓外界深爲震驚。
車禍的原因仍在調查當中,警方也是無比重視,一上午兩度通報案情。
唯一一位留在總部鎮守的副董李韻元,在聽到消息之後,特別是聽說白小升墜河,下落不明時,老人當場霍然起身,揪住來傳遞消息的人的領子,眼神簡直要殺人一樣。
這一刻,歲月鑄煉的沉穩在李韻元身上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震驚,還有最終確認消息後的痛苦。
沉默許久,李韻元只說了一句話,“去醫院!”
白小升是生死不明,白宣語則是生死未知。還有溫言,也不知道什麼情況。
李韻元撂下手頭一切,趕去了醫院。
到醫院之後,李韻元見到了病房裡不省人事的白宣語。
至於溫言,就在隔壁房間,臉上纏滿了繃帶,裹得只露兩個眼睛,靜靜躺在牀上,一動不動,一言不發,就那麼呆呆地看着屋頂。
之後,李韻元問過醫生,方纔得知,白宣語現在情況穩定,但送來的時候,受到了強烈衝擊,還有強烈的刺激,所以才進入昏迷狀態。
什麼時候醒,不好說。
也許幾天,也許幾個月,或許是幾年。
遭受車禍,頭部受創,李韻元能夠理解。
白小升墜河,生死不詳,想來當時給白宣語造成的情感衝擊也一樣沉重,所以心理上的強烈刺激,李韻元也理解。
瞭解完這些,李韻元憂心忡忡,請院方務必聯繫全美乃至全世界最好的醫生,一切費用不是問題,只求儘快治癒白宣語。
確定過白宣語的情況,李韻元問及白宣言。
“那位病人的傷勢比較輕,身體上基本沒什麼大礙,只是面部受到了一些創擊,他最大的問題——是這裡。”醫生指了指腦袋。
李韻元嘆了口氣,也請院方盡力醫治溫言。
李韻元其實並不明白昨晚溫言爲什麼會跟白小升、白宣語在一起,但事情已經發生了,那些旁枝細節他不想多問。
白小升、白宣語變成如此模樣,溫言能夠因爲此事成這個樣子,也算他有情有義。
李韻元從醫生那裡出來,恰好看到佩羅斯帶人急匆匆趕來。
很快,倆人照面。
“李副董,情況怎麼樣了?”佩羅斯急聲詢問。
“佩羅斯先生,這邊來。”
李韻元把他叫到一旁,把自己瞭解到的情況一五一十告知給他。
佩羅斯時而吃驚,時而皺眉,不言不語聽李韻元把所有的情況說完。
“真是沒想到,這種時候居然出了這檔事!”佩羅斯粗重出了一口濁氣。
眼下,沃夫戈爾德家族狙擊振北集團,振北集團在生意上那是節節敗退、避讓,已經如隆冬酷寒。
這三人又出了這檔子事,簡直就是雪上加霜。
李韻元瞥了佩羅斯一眼,並沒有告訴他,外人眼裡所謂的敗退、避讓,不過是白小升的戰略性回撤,他們在積蓄力量,準備狠狠給沃夫戈爾德家族來一擊。
而準備工作,目前都已經完成了十之八九。
眼看着反攻在即,白小升卻生死不明……
李韻元這心裡不免再度泛起淒涼之意。
“越是這時候,你我這樣的老人,越是要擔起重擔來。”佩羅斯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樣,跟李韻元道。
李韻元順勢點點頭。
這話倒是不錯,就算情況如此之糟,也還沒到絕望之時。不能白小升找回來了,他謀的局卻砸了。
自己一定要堅守職責,貫徹白小升的計劃!李韻元心中暗道。
“眼下,咱們集團羣龍無首可不成。”佩羅斯看着李韻元的臉色道,“白宣語先生昏迷不醒,白小升先生下落不明。咱們唯有把白宣言先生推出來,扶持他上位纔好。”
都這時候了,佩羅斯居然想的還是權力。
李韻元看着他,面無表情,但是眼神明顯是冷的。
“我也是爲了集團考慮。”佩羅斯強調這點。
“這倆天就先這樣吧,佩羅斯先生不用操之過急,我已經僱了大批搜救人員,聯合警方一道搜索,我相信白小升先生一定能安全回來。”李韻元道,“還有白宣語先生,或許明天他就能醒。您又何必操之過急呢!”
佩羅斯頓時呵呵乾笑一聲,強調道,“我不是想着多重準備嘛,都是爲了集團!”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李韻元已經不想在此多待。
佩羅斯卻道,“您這麼急的嗎,我剛想跟您聊聊沃夫戈爾德那邊的情況。”
一提這個,李韻元再度駐足,看向他,“佩羅斯先生有收穫了?”
佩羅斯頓時有幾分尷尬,“那倒沒有,對方一直說在商量,但我覺得這就是拖延。您看他們現在在全球各地對咱們的產業攻勢,反倒更猛了。”
李韻元有些失望印在臉上。
佩羅斯臉上浮現猶豫之色,還是咬牙道,“我的意思,不如咱們主動割肉送給沃夫戈爾德家族,反正也是敗退,這樣餵給他們倒顯得有誠意,也好看一些。他們吃了我們的甜頭,還好意思窮追猛打嗎。”
送肉喂狼,還期待狼會發善心……
李韻元笑了。
“佩羅斯先生,你還是繼續跟沃夫戈爾德家族那邊溝通吧,集團潰不了,我們頂着呢!”
李韻元淡淡撂下這一句,揚長而去。
佩羅斯眼神複雜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語,“真要是有辦法,你以爲我想出賣自己的利益嗎,集團也有我的份啊!”
下一刻,佩羅斯就讓旁人留下,他自己看了眼白宣語,然後徑直來到溫言的牀邊。
阮語就待在旁邊,沒有避讓。
佩羅斯也知道這女人是溫言心腹,知道的東西比自己想的還多,所以並不避諱她。
“宣言,你現在情況還好嗎?”
佩羅斯客氣問候一句。
溫言盯着屋頂,沒有理他。
佩羅斯索性也不兜圈子了,直接俯身低聲道,“眼下這可是天大的好機會,能走馬上任的就你一個,你要趕緊回去成爲代理董事長。你放心,我一定會支持你的。只要集團過了眼下這個坎,就一切都好起來啦。”
佩羅斯這番話後,看到溫言的眼神似乎動了動,趕緊又說了極多,什麼白小升多半回不來,白宣語或許醒不了,他纔是集團未來希望什麼的。
終於,溫言嘴脣動了動,從喉嚨裡發出一個聲音。
“你說什麼?”佩羅斯沒有聽清楚。
“他說的是——”
旁邊,很瞭解溫言的阮語發聲,代爲轉述。
“你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