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傾低頭微微一笑,“當然,我沒資格威脅你,但是你也沒資格再以她丈夫的姿態來跟我說話。”
“你什麼意思?”展煜凌驚訝地問道,一股憤怒涌了上來。
“什麼意思你還不明白嗎?你現在已經跟曉曉沒有夫妻關係了,不好意思,昨晚我看到了她包裡的離婚協議。”歐陽傾直視着歐陽傾,目光變得犀利起來。
展煜凌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他憤怒,痛苦,無助,崩潰,拳頭握緊之後再次鬆開。
事已至此,還去憤怒什麼?
摔門離開。
歐陽傾扯了扯嘴角,對着辦公室的門冷冷說了一句,“你不配擁有愛情,更不配擁有曉曉。”
正午的陽光很和煦,楚曉曉躺在躺椅上曬着太陽,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很暖,心卻依舊冰涼。
私人醫生陳寶玲匆匆走進來,俯身說道,“楚小姐,樓下有位男士要見你。”
雙眼驀地睜開,手指下意識地掐住了躺椅的扶手,“是誰?”楚曉曉心跳加速地問道。
“不知道,他只說要見你,我弄不清楚身份所以沒敢讓他上來,歐陽先生之前特意交待過了,不能讓不熟悉的人靠近你半步。”
楚曉曉緩緩地點了點頭,她知道是誰了。
“陳寶玲,請你轉告他,說我不想見他,讓他走吧!”楚曉曉淡淡地說道,目光清幽得像湖水一般。
“這……”陳寶玲有些爲難地看着她,結結巴巴地說道,“這樣不好吧,我看那位先生挺着急的,你這麼說有點太……要不我告訴他,你現在在睡覺,讓他改天再來?”
楚曉曉搖搖頭,“不用了陳寶玲,你就將我剛纔的原話轉告她就行。”
陳寶玲皺了皺眉,無奈地出去了。
樓下,展煜凌背對着大門站着,高大的身影在地上投下了一個優雅的剪影。
陳寶玲站在他身後,輕聲說道,“抱歉先生,楚小姐說她……她不想見您,請您先回去吧!”
展煜凌緩緩地轉過身,無力地問道,“她不想見我?”
“是的,不好意思。”陳寶玲歉意地說着,將手放到了防盜門上,準備將門關上。
展煜凌猛地衝了過來,想要闖進來,陳寶玲反應很快,迅速將門關上了,“先生抱歉,請您回去吧,楚小姐不想見您……”
“讓我進去,我不會傷害她的,我是她……”“丈夫”兩個字卡在了喉頭,展煜凌痛苦地抽動着嘴脣,雙手死死地抓着門把,然而防盜門已經關上了。
樓上,楚曉曉痛苦地閉着眼睛,雙手緊緊地捂住耳朵,可是仍舊能聽見樓下的狂吼。
“楚曉曉……”
“楚曉曉……”
展煜凌只是發瘋般地喊着她的名字,並沒有說出任何一句完整的話,多麼意味深長的一個斷句!
眼淚順着光滑白皙的臉頰流了下來,楚曉曉想要狂奔出去,跑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放聲大哭一場。
可惜她沒辦法坐起來,也無法動彈身子,只能徒勞地躺在躺椅上,任由心裡的痛一遍遍地折磨着自己。
晚上下班回到家,歐陽傾剛進門,陳寶玲就迎了上來,悄聲說道,“歐陽先生,您去勸勸楚小姐吧,她今天什麼也沒吃,這樣下去對身體損傷很大的。”
歐陽傾看了一眼餐桌上的點心和粥,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麻煩你了陳寶玲。“
歐陽傾走進臥室,楚曉曉正靠在牀頭看手機,看到歐陽傾走進來,她趕緊放下了手機,對着他禮貌性地笑了笑,“歐陽,你回來了。”
“身體還沒恢復,你還是躺下吧!”歐陽傾坐到了牀沿上,輕輕地將楚曉曉身下的靠墊抽走,將她的身子輕輕放平,給她拉好了被子。
楚曉曉有些不自在地將臉別到旁邊,尷尬地說道,“我沒事,這樣躺着也挺舒服的。”
“醫生說了現在儘量少活動,否則會影響康復,你不聽我的話,也要聽醫生的話。”歐陽傾咧開嘴角,笑容顯得有些曖昧。
楚曉曉“嗯”了一聲,將手機拿過來想要塞到枕頭下面,卻被歐陽傾輕輕截了過去。
“在看什麼呢?”
“沒什麼。”楚曉曉難爲情地說道,趕緊伸手去搶手機。
歐陽傾將身子微微側了過去,躲開了楚曉曉的手,看清楚手機上面的內容,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楚曉曉剛纔正在看的,是她和展煜凌的照片。
歐陽傾故作無事地將手機還給了楚曉曉,問道,“他今天來找你了?”
楚曉曉將手機塞到枕頭下面,攏了攏鬢角的頭髮,點了點頭。
“你沒見他嗎?”歐陽傾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輕聲問道。
其實在公司裡他已經知道了結果,展煜凌下午的灰色面孔,說明他要麼被楚曉曉拒絕見面,要麼就是碰了一鼻子灰。
楚曉曉愣了一下,隨即苦澀地笑笑,“是,我不想見他。“
“我覺得你應該見見他,他是誠心來看你的,就當做是一個朋友的看望,你不應該拒絕他。”歐陽傾微笑道。
楚曉曉輕輕嘆了口氣,“不想,他不是我的朋友,至少在我心裡不是,我沒辦法一下子就將角色轉變得那麼快,如果可以,只能說明我……沒愛過。”
歐陽傾的心臟猛地被撞了一下,最後一句話說得很輕,卻又暗藏殺機,刺得他心口劇痛。
“曉曉,別想太多了,好好養傷,等你身體康復了,我陪你去野炊,西邊的水庫風景宜人,是個野炊的好去處,很多人週末都會去的,應該很好玩。”歐陽傾微笑道,深情地看着楚曉曉憂鬱的側臉。
“好。”楚曉曉木然地點點頭,目光卻空白得像是一張紙。
歐陽傾知道,她只是在敷衍而已,不過即使是敷衍,他也很滿足。
養傷的日子過得很快,也很煎熬,楚曉曉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被軟禁的囚徒一般,待在歐陽傾的家裡,哪裡也去不了,一晃眼就過去了四天。
四天,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無盡地瘋想着。
黃昏,殘陽如血。
楚曉曉坐在陽臺上,滿眼憂傷的看着天邊,心亂成了一團。
歐陽傾輕輕地走到她身後,溫柔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楚曉曉猛地一個哆嗦,回頭尷尬地笑道,“歐陽……”
“曉曉,身體怎麼樣了?”歐陽傾蹲下身,深情地看着楚曉曉。
楚曉曉淺淺一笑,“我已經好多了,你看,我現在都可以坐起來了,謝謝你對我的照顧,真的很感激你。”
“別這樣,不是我照顧你,是陳寶玲照顧你,我每天都紮在公司裡,就像一隻將腦袋插在沙漠裡的鴕鳥一樣,根本就無暇顧及你。”歐陽傾微笑着,雙眼含情脈脈地看着楚曉曉。
楚曉曉輕咬了一下嘴脣,說道,“歐陽,我打算明天就去找房子,順便去公司辦理一下離職手續。”
歐陽傾雙手關節一緊,眉頭跳動了一下,“明天?你身體都還沒恢復,怎麼能出去,你好好地在家呆着,找房子的事情我來辦就好。“
“歐陽,真的不用了,這段時間已經麻煩你太多了,我……”
“噓——”歐陽傾伸出手指貼緊楚曉曉的嘴脣,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曉曉,如果你還把我當做你的朋友,那就不要跟我說這種客套話,現在你最關鍵的是養好你的身體。”
楚曉曉很是無奈地看着歐陽傾認真的眼神,張了張嘴剛要拒絕,歐陽傾的手指卻再次貼緊了她的嘴脣。
“別說了,我是不會讓你離開的,因爲你現在還需要照顧,等你徹底好了再跟我談這個問題,可以嗎?”歐陽傾略帶一些命令的語氣讓楚曉曉有些不舒服,說不出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楚曉曉垂下眼皮,沒有說話,呼吸變得很不自在起來。
歐陽傾扶住她的肩膀,認真地說道,“醫生的話你必須要聽,這是我們之前就說好的,對不對?”
楚曉曉抿着嘴脣,依舊沉默着。
“曉曉你看着我。”歐陽傾輕輕搖晃了幾下楚曉曉的肩膀,似乎有些生氣地說道,“我是爲你好,你別把我的好意當做是一種勉強,可以嗎?”
楚曉曉緩緩地擡起頭,有些不解地看着歐陽傾。
他不是自己的誰,只是一個普通朋友,他爲什麼要用一個丈夫命令妻子的口吻來跟自己說話?
腦海裡瞬間被展煜凌霸道而不失柔情的感覺填滿,往事一幕幕涌上心頭。
“我知道。”楚曉曉皺了皺眉,隨即晃動了一下肩膀,歐陽傾的雙手便滑落了下來。
歐陽傾有些驚訝地看着楚曉曉,“曉曉,我……”
“歐陽,你對我的好我很清楚,但是我希望你給我一點空間,我不是一個……”楚曉曉咬住了牙根,沒有說出那兩個字。
“犯人。”這個詞語或許會成爲一根*,迅速點燃她和歐陽的矛盾,所以她理智地頓住了,畢竟歐陽傾幫了她那麼多。
歐陽傾乾硬地抽了抽嘴角,側過身看着已是夜幕降臨的天空,淡淡地笑道,“是,我們只是朋友,曉曉,剛纔我說的話有些強硬了,請你別介意,但是我是真的希望你留下來好好把傷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