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爲輕微的清風拂過兩人,原本會讓人很愜意的風,此時卻完全無效,兩個人靜靜的坐了很久。
沒有出現老院長的驚怒,也同樣沒有出現葉寒想象中的每一種狀況,老院長聽到他的話後一直不語。
老院長活了一千多年,如今已然快兩千年,但卻等不到他的第二批冬春酒出世,真正的是到了暮年。
他渾濁的雙眼中看不出是什麼神色了,比以往似乎都要渾濁了很多,更顯病態,讓葉寒感覺心中的苦澀更加濃了。
“孩子,你如今還很小,你沒有親身經歷過一些事,你的心境並不如表面的那般穩固,這件事你不用擔心了。”老院長看向了葉寒,看到了葉寒眼中的憂慮,對着葉寒淡然笑道。
老院長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驟然豎起枯瘦的食指與中指,一道纖細的戰芒擊穿茅屋,直接衝上了這僞天空,更是直接衝出了這地級大殿,擊在了護院大陣上。
似乎像是激活了什麼,大陣上紋路不斷閃耀,這無比浩大的巨陣似乎要發動攻勢了一般,輝煌的光芒閃耀。
然而正在忙碌的長老們卻都是瞬間擡頭看向了頭頂,像是看穿了所有的阻擋,直接看到了外面的大陣。
他們正在安排即將到來的渡海之行,此時卻都拋下了手中的事,踏空遁向了地級大殿,速度快得駭然。
這才真正的堪比瞬移,並且是遠距離,讓人驚駭的速度,十大長老每個人都擁有步伐之技。
葉寒微微一震,神識都沒有捕捉到半點跡象,對方即便是在他的範圍內都是毫無所覺,然而眼前卻突然出現了十個人。
沒一個都是老者,但都明顯年歲並不及老院長,都還只是剛邁入老年,修爲更是深不可測,葉寒根本無法感知。
每個人都像是普通的老人,仍在人羣不會引起人的半點注意,除了那嬰兒般紅潤的肌膚,其餘的皆是老太龍鍾。
十個人的髮絲瑩白如雪,卻極爲富有光澤,似乎在散發着淡淡的百忙般,讓女人都要羨慕的髮質,但卻是滄桑的白色。
眼神深邃無比,但卻並不渾濁,清轍無比,黑白分明如若嬰孩,沒有半點雜質,讓人驚疑,這樣的雙目不該出現在老人的臉上。
“這小娃兒是誰?我們都未有見過啊!”其中一個老者最先關注到葉寒,詫異的說道。
“哦喲,這體質真是奇怪,不會是老大拐來的做徒弟的吧!”隨着第一名老者的說話,都紛紛看向了葉寒,又一名老者驚歎,怪笑道。
都是好奇的看向了葉寒,眼中有些驚異,他們老辣的眼神卻看不出葉寒的體質,有些感覺驚訝。
“這次叫你們來並不是來看他,而是更重要的事情,林凌月的母親出現了,封印似乎失效了。”老院長臉色凝重,對着十個老者說道。
這十個老者都驟然間轉了過去,看向了老院長,滿眼的不可置信,似乎聽到了讓他們不敢相信的事。
葉寒都駭然的睜大了雙眼,沒有想到此時控制着林凌月身體的居然會是月丫頭的母親,這簡直像是在聽離奇怪異的故事。
“這怎麼可能,那可是我們所有人佈下的封印,應該是由我們才能解開的,強行不能突破纔對!”一名老者驚呼,即便到了他這般的年齡,他都不能淡定了。
其他的老者也都是臉色凝重了起來,林凌月的母親像是恐怖的存在,如今的解封讓他們心情無比沉重。
這裡沒有葉寒說話的份,他靜靜的聽着十一個老人的談話,心中駭然到了極點,沒有想到林凌月的母親會讓他們這般驚懼。
當初林凌月被控制身體後,葉寒並沒有感覺到壓力,對方似乎也並沒有惡意,僅僅是想脫離他而已。
這十一個老人經過了很長時間的商議,猜測林凌月的母親如今沒有了以前的修爲,他們此時擔心的是那顆奇異的珠子。
最終十個長老都離去了,不過卻都不是來的時候那般神色,都神色凝重的離去,心情變化很大,此時老院長都有些擔憂。
老院長從葉寒的口中瞭解到那顆珠子的奇異能力,能封閉人的神識與所有感觀,這是一種奇異的存在,很不凡。
“我們十一個老東西都是戰者,只有我的神識最強,但卻也不比你的強大多少,想來也會被那珠子封閉。”老院長的神色很凝重,對着葉寒說道。
他們經過了一番商議,決定請出天衍的大供奉,不然沒有人能抓住林凌月的母親,那珠子太過神異了。
天衍的大供奉是一位絕巔強者,更是修神者,達到了修神者巔峰的神皇,神識浩瀚無邊,但卻沒有了多少壽命。
老院長的判斷與葉寒的無異,那顆珠子應該是針對戰者的存在,對修神者應該沒有多大的作用,爲了保險起見,避免打草驚蛇,決定請出天衍大供奉。
“我知道你有着很多疑問,但等我回來再告知你,此事不能耽擱,林凌月的母親快要回到她的族內了,到時候天衍會有大難!”老院長深深的看了葉寒一眼,輕聲說道。
老院長步伐戰技無雙,瞬間消失在了葉寒,這是去請天衍的大供奉了,然而這些都是葉寒不能接觸的領域,他靜靜的點了點頭。
葉寒此時陷入了沉思,這一切並不是他原本想象的那般簡單,林凌月並不是純粹簡單的*,其中有着大秘,能讓整個天衍都能陷入危機!
越發的接觸,葉寒感覺越發難以想象,他在無意間被捲入了驚天之秘中,心中無比凝重,他此時已經是深陷其中,無法置之事外了。
即便是老院長叫他不要再想這件事,但又如何可能,這太突然了,林凌月的母親親眼看到他結印,更是有着林凌月的記憶。
在不覺間,他的很多秘密已經間接的暴露了,他施展的戰技大部分都是萬古前的戰技,年輕一代不能發現,但對於這林凌月的母親卻不一定了。
葉寒的心情越發的沉重起來,那是怎樣恐怖的威脅,讓這堪比巨無霸的天衍都要驚懼,這簡直是天荒夜談。
然而這卻都是真的,出自於老院長的口中,沒有半點虛假,讓葉寒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天衍都要驚懼的存在,他又如何能抵抗。
這樣的壓迫無疑同樣是一種動力,葉寒頓時感覺到了實力的重要,腦海中浮現出了一部古經,那是陣法古經。
原本葉寒更在意戰技,畢竟結陣對戰敵手在如今的戰界根本沒有了,但葉寒卻不能視之不理了,既然要暴露,便暴露徹底一點。
無數種陣法葉寒都只能一知半解,他如今都只能結出巴掌大小的陣法,是一種守護陣法,並沒有半點攻擊力。
這些陣法中,葉寒更加在意隱匿陣法,他想到了當初隱匿小世界的陣法,若不是陣法沒有了能量運轉,怕是永遠都不會被人發現。
那是巔峰強者都無法發現的,類似與神皇這樣的絕巔強者都不行,心中有些迫切,若是他能結出這樣的陣法……
即便是有人體這般大小,那這戰界,他又有哪裡還不能去得,那時候他敢在皇境修士的面前叫板!
身上一個個古字繚繞,這裡不會有人發現,葉寒極力專研陣法,如今他的戰技已經能夠傲視同代,他更加需要研習陣法。
陣法的古經最爲難解,步驟都極爲繁瑣,葉寒他先要推演出符文的意思,然後才能逐漸按早符文運轉戰力,凝結出自己的符文。
還要將一個個符文排列,這無若於是一個浩大的工程,即便是巴掌大小的陣法,葉寒也花費了太長的時間。
那能威脅到天衍學院的存在是一種無比巨大的壓力,讓葉寒的悟性不斷提升,他需要極限開發潛能,爲自己爭取時間。
與其去期望那大供奉拿下林凌月的母親,葉寒更爲專注自己,屬於自己的實力纔是最真實的,而不是去期望他人。
即便是林凌月的母親被抓回了天衍,再次被封印,但葉寒他自己的事情卻不能解決,他的戰技終有一天會被人看穿。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就如同當初王辰能看出他的手印類似於萬古前,那便會出現第二個王辰這般的人,或者說第三個第四個,乃至無數個。
出現在他的身邊,那也是一種威脅,人心難測,即便是如今的王辰,葉寒都不能十足的放心,這不是懷疑,而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葉寒沒有去質疑他認識的任何一個人,但卻是時時都無比警惕,此刻他手上符文繚繞,無形的壓迫力讓他感悟的速度快上了很多。
嗡……
奇異的聲音響起,葉寒原本結出半個新陣法的右手突然握拳,將還未完成的整個握碎了,金色的符文濺射,在空中化爲了虛無。
老院長回來的了,還好是緩慢的飛行,出現在了他的神識籠罩範圍中,葉寒瞬間停止了結陣。
似乎請動了天衍的大供奉,那畢竟是他的孫女,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卻是他撫養長大,也相差無幾了。
老院長的神情沒有那般凝重,而是放心了不少,差點出現的災難被避免了,難免放鬆了不少。
林凌月的母親依靠的是林凌月的身體,速度並不是很快,身爲神皇的大供奉卻不同,有着世間極速,截住林凌月不是問題。
老院長枯瘦的身體輕盈無比,踏空走進了茅草屋,徑直走到了葉寒身邊,滄桑的臉上浮現出了微笑。
“應該沒什麼大礙了,大供奉已經追了過去,明日林凌月的母親應該就會被帶回來,到時候再次封印她。”老院長輕笑道,臉上的神情比之前輕鬆了不少。
葉寒迴應着老院長淡然一笑,講出了自己的想法,臉上有些疑惑的道:“既然都有針對戰者的東西,難道老院長不怕有針對修神者的麼?”
看似簡單的話卻很有針對性,讓老院長都是微微一愣,隨後淡然的擺了擺手,示意葉寒多慮了。
“那老傢伙的強大你不知曉,我都有所不及,不然他也不會是讓我都要禮讓三分的大供奉了。”老院長輕笑道。
聽到老院長的話,葉寒有些疑惑,看向了老院長,不知道老院長怎麼會這般的淡然,似乎對他的話毫不在意。
“他有着特殊的技法,當初便是他將那種技法印在了林凌月的身上,能完全壓制一個人的氣息,即便是看到他渾身神芒,但也看不出修爲。”
老院長見葉寒不解,微笑着解釋,渾濁的雙目中有些精光閃現,似乎在回憶着什麼,臉上浮現出了一絲追憶。
“那老傢伙他沒有名字,年輕的時候我們就在一起了,那時候天衍學院都還是一家小學院,似乎不起眼。”老院長陷入了回憶,給葉寒將起了他的過去。
“月丫頭的母親,是與我們同代,你會覺得不可思議吧!但這卻又是事實,小丫頭出生時就沉睡了千年之久,是被她的母親所爲。”
“無名,我,還有月丫頭的母親,在同一個時代崛起,那段時光在戰界輝煌而又燦爛,直到月丫頭的母親愛上了一個名爲王文裕的男子……”
葉寒靜靜的聽着,心中卻驚歎,林凌月的母親名爲林萱月,老院長的經歷很奇異,他到了如今都未有子孫,真的是一個武癡,以一介凡體強勢擊殺神體,年輕時的戰績輝煌無比。
但老院長卻失去了他自己該有的因緣,導致了太多後來的事,如今暮年的他懊悔不已,空有絕巔戰力,卻沒有半點愉悅。
“王文裕是那時候嗜殺如命的修魔者,更是將萱月帶上了修魔之路,成了一尊魔魅,更是後期領悟了八力中的魅魂……”老院長說着說着,渾濁的淚水留下了佈滿皺紋的臉頰。
葉寒臉上都出現了悲意,心中哀嘆,林萱月將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不放過,完全失去了正常的理智,成了一尊魔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