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雲翳悄無聲息地從遠方飄過來,遮住瞭如水的月光,但這並不妨礙汪掌珠仔細打量楚煥東,屋內有暈黃的檯燈,幽暗的有地燈。
之前的多少次親密,汪掌珠都是在黑暗中進行的,這次她終於可以睜着眼睛,看楚煥東爲自己鍾情,看着他的雙眸染上一層欲.色,看着他露出精實緊.致的身體。
楚煥東的聲色喑啞,低低喚着:“掌珠……我的掌珠……”隨後他的吻,落在汪掌珠纖細脆弱的脖子上,在那兒他並沒有停留很久,他的嘴往下滑,因爲下面有更適合被舔舐親吻的地方。
他的吻時而細膩,如三月溫柔細密的雨滴,時而狂野,如炙熱燃燒的熊熊的烈焰,掠過汪掌珠身體的每一寸領地,極有耐心的挑逗,燃起她體內一簇簇火焰。
汪掌珠發現,自己即便眼睛能看見東西,在楚煥東面前,她依然沒有獲得對於整個局面的掌控能力,相反的,她淪陷了,所謂引火燒身。
親吻是柔情蜜意,很能調動人的情緒的舉止,汪掌珠從中獲得了充分的享受,從而,她熱烈的迴應着楚煥東,親吻着他的額頭,臉頰,撫摸着他的脖頸,腰背。
聰明的楚煥東,邪惡的楚煥東,冷酷的楚煥東,善解人意的楚煥東……她都喜歡,沒有哪怕一點點討厭,她雙手緊緊攀在他的肩頭,用盡所有力氣,全情投入地去吻身上的這個男人,彼此脣齒交纏相依。
楚煥東在她熱切的動作裡,獲得了發起進攻的原動力。
在激情涌動間,汪掌珠的碎髮散在腦後,頸線在劇烈的顫動中依舊優雅美麗,其實她是天生的公主,比任何一個女人都要適合養尊處優的生活。
“我的小公主!”楚煥東親吻着汪掌珠的臉頰,低低的喚着。
我的小公主,這是沒有妞妞前,楚煥東對汪掌珠經常性的稱呼,但自從有了妞妞後,這個稱呼被妞妞正大光明的佔有了,只有在這個時刻,楚煥東纔會偶爾叫她。
楚煥東的技巧很好,記性也好,輕易的就讓汪掌珠醉生夢死,整個人墜入雲霧裡,她的身體柔弱無骨般地緊緊與他貼合,纏綿得彷彿一秒鐘也捨不得分開。
在親密相容的一剎那,汪掌珠全然忘了自己是誰,她感受着他的體溫和衝擊,每一下都彷彿撞進她的靈魂深處,他一隻手緊緊的扣住她的肩,另一隻手霸道地握着她堪堪盈盈一握,彷彿要將她整個人都嵌入懷裡去。
汪掌珠閉上眼睛,任由他帶着自己,共同墮入極樂的旋渦之中
最後一切結束了,楚煥東低下來親吻汪掌珠的嘴脣,他的額上覆着薄薄汗水,在黑夜裡亮晶晶的,汪掌珠擡起柔弱無力的胳膊,下意識地擡手想要去替他擦拭,這樣的動作剛做到一半,她才彷彿突然醒悟,急忙把手放了下來。
自己現在還是個盲人,怎麼能看見楚煥東額頭上的汗呢!
好在楚煥東還在喘息着,並沒有發現她這個下意識的動作。
汪掌珠癱在牀上,楚煥東躺在她身邊,手臂結實有力,牢牢地將她圈在她的懷裡,同時一條長腿也架了上來,簡直將她當做抱枕一般。
身體疲乏透了的汪掌珠,再也無暇想其他的事情,將頭靠在楚煥東的懷裡,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早晨,汪掌珠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久違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清淺的落在大牀上,她活動了一下身體,四處看看,發現楚煥東已經不在房中,大概到樓下做早餐去了。
她興奮又激動的從牀上爬起來,光着腳跳下牀,兩步跑到落地窗前,‘譁’的一下把窗簾拉開,春日的暖陽照在雕花的窗棱上,投映出斑駁美麗的光紋。
光明原來是這樣的美好,這個世界原來是這樣的美妙的、多麼令人賞心悅目的事物,汪掌珠終於可以重新感受了。
汪掌珠輕輕的推開玻璃門,走進露臺,晨風立即迎面飄來,帶來了浮於空氣中的輕薄晨霧和花香,拂動了汪掌珠額前的碎髮。
她深吸了一口氣,看着豁然呈現在自己面前的大花園。
她和楚煥東的新家規模不算大,但處處獨具匠心,設計精巧,露臺下面是一大片開闊的草坪,轉個彎,又出現一泊橢圓形的游泳池,兩邊還有一個個逼真的小雕塑,淺藍色的水在晨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七彩絢爛的光。
此時正值春季,花園裡的桃花開得極好了,那些花並不結果,只是賞景花卉,開了好看,一簇簇的擠在枝頭,各種紅色連成一片,淺淡不一,微風拂過,涌起一片花海浪花。
綠樹、鮮花、雕塑和清澈的湖水,給人以極佳的視覺享受,讓汪掌珠迫不及待的想投身其中。
她心情激奮,腳步輕快的從露臺上返回屋中,麻利的爲自己洗漱更衣。
這種重見光明,凡事可以自己親力親爲的感覺太好了,她如同鳳凰涅槃獲得重生,覺得上天對她真是太仁慈了,生活太美好了。
汪掌珠收拾好自己,步履匆匆的就往樓下奔,她現在最想看到的人,是自己的寶貝兒女兒,如果自己再不出去,妞妞恐怕就要上學去了。
她推開房門,放輕腳步,想偷看下女兒在做什麼。
大客廳裡靜悄悄的,女兒不在,她又往下走了幾級樓梯,一眼看見了在廚房裡忙碌的楚煥東。
楚煥東背對着她,腰上繫着圍裙,熟練地做着家務活,他腦後的頭髮,黑漆漆的,修剪得光滑整齊,低頭在案板上切着什麼,表情專注認真。
汪掌珠眼眶忽然就潮溼了,一瞬間心裡堆積滿了酸甜苦辣。
那是一雙充滿力量拿槍握刀的手,那是一雙揮斥方遒運籌帷幄的手,現在卻爲了自己,做這些雞毛蒜皮的家務瑣事。
汪掌珠她怔怔地看着,心裡面五味具全,這樣的一雙手,淪落到爲她做一日三餐,於他,這是一種怎麼的犧牲,而自己,揹負得是怎麼的沉重。
回想着這些日子的點點滴滴,想着楚煥東無怨無悔的付出,汪掌珠覺得心口有些發緊。
“太太,早晨好。”一旁打掃房間的傭人看見了站在樓梯上發呆的汪掌珠,跟她打着招呼。
“啊……早晨好。”汪掌珠乾巴巴的回答着。
楚煥東聽見汪掌珠說話聲,詫異地回頭,問:“掌珠,怎麼起的這麼早,是餓了嗎?”
汪掌珠回神過來,心裡一揪,勉強笑了笑:“沒有,我就是睡不着。”
“噢,你站在那裡別動,我來接你。”楚煥東迅速的對着水龍頭清洗着手,扯過毛巾擦了擦手,之後大步向汪掌珠走來。
汪掌珠很聽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定定的看着向自己走來的楚煥東。
他穿了一套簡單的灰色棉質家居服,領口敞開兩顆釦子,即便腰上繫着碎花圍裙,但依然是那麼的好看,眉目英俊逼人,身材修長挺拔,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就連電視上的模特都比不上他。
“怎麼了,掌珠!”青天白日下,敏銳的楚煥東清晰的感覺到汪掌珠神情的不對勁,他沒敢往汪掌珠眼睛復明的事情上想,以爲她又要開始鬧情緒,使性子。
他小心的握住汪掌珠有些發涼的右手,她的右手因爲受過傷,手指總是冰冷的,他每次都會握住她的這隻手,體貼的爲她暖着。
“來,掌珠,跟我下樓。”楚煥東的口氣不自覺地象哄孩子似的,他俯身下來,臉貼着她的頭,呼吸熱熱的送入汪掌珠的頸間,如同每天一樣,細心的帶着汪掌珠下樓。
汪掌珠被楚煥東帶着往樓下走,寬大的客廳裡跟汪掌珠的臥室很像,寥寥無幾的幾樣家俬,樣樣都是軟包素面的,只是各個角落裡擺放着很多束鮮花,白色的玫瑰和七彩的鬱金香,簇簇擁擁,讓整個大廳看起來熱鬧些。
汪掌珠還沒等坐到沙發上,門口響起清清脆脆的呼喚聲,“爸爸,媽媽!”手裡拿着一束桃花枝的妞妞跑了進來。
楚煥東自然的站起身,迎住奔跑過來的妞妞,有些無奈,有些寵溺的說道:“你這一大早的,怎麼就跑出去了!”
“我看桃花開的好,折一枝回來。”妞妞的小臉紅撲撲的,透過爸爸寬闊的肩頭,對着汪掌珠調皮的笑着。
汪掌珠看着妞妞,欣喜的連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妞妞照比着自己沒失明前,長高了,瘦了一些,但更漂亮可愛了。
“你別拿這個東西到媽媽身邊,看扎到媽媽。”楚煥東態度強悍的奪下了女兒手裡枝椏茂盛的桃花枝,皺着眉頭放到一旁的茶几處,“誰給你折的這枝桃花啊?”
“我自己啊!”妞妞低頭怕打着衣服上的髒痕,有些頑皮的看着爸爸。
“你怎麼還上樹了,怎麼一點兒女孩子樣都沒有啊!”楚煥東看着妞妞的絲襪被刮脫了,裙子上都沾上了樹木的細屑,真是無奈至極,嘆了口氣,進屋去給妞妞另外找絲襪和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