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看着古依依,“替我守護好親近者。”“其餘人,我不敢奢望。”
古依依眼眸無波,“你不管自己?”“你我之間,是交換,還是交易?”
無名不說話,輕輕揮手,將大地源氣從地佑中抽離。
他渾身顫抖、苦痛難當,汗如雨下。
縷縷大地源氣就如繞線,在右手掌心彙集起來,凝成九彩光芒,緩緩旋轉着。
光芒絢爛奪目,朝內壓縮。
他將大地源氣煉成九彩之珠。
頓時,天地受到彩光擾動,無窮靈氣朝營帳涌來,地下有莫名樂音響起,眼前有靈力旋渦出現。
古依依情緒不明,感知一切。
無名言語輕微,“氣,爲,萬物,之母。”“有我溫養,源氣可以化珠。”
他擦了擦汗水,將九彩之珠遞給對方,“你需要,我給你。”
接過後,古依依放在掌心裡查看,雙眼朦朧。
她擡起頭,茫然說,“交換,交易?”
無名輕嘆一聲,“我不會對外人說。”
他想了想,“我無力面對衆多強者,親近者卻需要守護。”
古依依面容僵硬,“若是,我不答應呢?”
無名認真道:“毫無怨言。”
古依依語氣清冷,“爲什麼?”
無名緩了緩,“不爲什麼。”
古依依收起九彩之珠,木偶般看了看周圍,起身道:“保重。”
她身形遊動,轉眼不見。
無名慢慢喝着酒,餘溫仍在,滋味有些苦澀,有些辛辣。
這時候,唐非緩步走進營帳,緩了緩才說,“大哥,還好嗎?”
無名回過神來,“我沒事。”
“你真是,喝酒不等我。”唐非將桌上之酒遞給他,“這杯,還是給你。”
無名呆了呆,快速給唐非另倒一杯,“青狼呢?”
唐非笑道:“很巧,它今夜化形,滴酒不沾。”
無名看着他,“如此,你我放開喝,不醉不歸。”
唐非雙眼清明,“好。”
兩人一杯又一杯,最終喝醉,伏在桌面,沉沉睡去。
清晨,花魂將兩人喚醒。
兩人有些恍惚,當他們看到花魂身旁之人,眼眸隨之亮起。
花魂笑了笑,“青狼剛去找我,一來就要武器。”
唐非只覺慚愧,輕輕拍了拍青狼的肩膀,“喊大哥,讓大哥賜名。”
шшш◆тTk Λn◆c ○
青狼身着戰甲,身形壯碩,雙瞳就如碧玉,神情有些羞澀,修爲已是人皇初期。
無名眉目含笑。
青狼面容微紅,“大哥,請,賜名。”
“好。”無名想了想,言語溫和,“就叫唐誠。”
“唐誠?”青狼笑道:“我喜歡。”“謝謝大哥!”
他看了看花魂,面容更紅,不知道說些什麼。
花魂看着他,“食草叼花之事,我懶得記着。”“武器,我會給你煉製好。”
唐誠滿心歡喜,“謝謝……師姐。”他連忙收起“嫂子”兩個字。
“師姐?”“也行。”花魂並未多想,緩了緩纔對無名說,“昨晚,有沒有受傷?”
無名平靜道:“沒事,偶爾喝醉。”
花魂暗自嘆息,大地源氣都被抽離,還說沒事?他猶豫片刻,轉身離去。
唐非笑道:“大哥,我們也去忙。”
唐誠也說,“大哥,我和二哥一起,負責將領安全。”
無名溫和道:“保護好自己。”
兩人離開後,他走出營帳,飛掠而起,懸在空中。
景山峽東西兩側是平原,峽谷周邊,大地高低起伏連着山脈,一眼看不到盡頭。
視眼所及,山巒和原野或蔥鬱,或金黃,或飄紅。
色彩豐富,景色美不勝收。
峽谷內部,數條溪流蜿蜒而來,就像瓜棱。無數獨立小山朝天聳立,姿態不一。
晨霧漸散,陽光流淌,叢林清晰,秋葉飄旋。
景色幻化,無名的瞳孔深處,有藍色星體浮起,近在心底,卻遙不可及。
他暗自嘆息,謎題太多,但我沒有迷失。
只要我身仍在,總有一天,我會前往天外,我終能到達。
爺爺要是身在靈境,我一定會將他找回來。
如今,爲了身後之人,我不得不停留。爲了他們,我得活着。
恍惚時,一道身影靠近身旁,“無名,原來你在這裡。”
“百靈。”無名伸手牽住她,“牽着你,真好。”
百靈笑了笑,如花綻放,雲朵爲之徘徊。
無名欣賞着她,眉目柔和,“百靈,我來自遙遠之地。”“未來,願意和我回到故鄉嗎?”
百靈滿眼柔情,“琴瑟和鳴,夫唱婦隨。”
“好。”無名笑了笑,“等家國安寧,我娶你爲妻。”“只娶你。”
百靈抽手摟着他的脖子,呼吸如蘭,滿眼歡喜,“當真?”
無名發誓般說,“肯定,必須。”“情意永遠不變。”
百靈俏皮又天真,“好,我願意,也相信你。”
無名摟着她,“高處風大,我們下去。”
百靈戀戀不捨,“我知道你不放心,我倆四處看看。”
無名笑了笑。兩人落向地面,攜手查探,順路遊覽。
當天,餘樑、簡雲、秦易三人已率部抵達相關區域,一切準備就緒。
“葫蘆底”敵我雙方已經多次交鋒,相互試探。
月牙灣陸地,北部邊境,萬花帝國來勢洶洶,大部隊直接發起進攻。
無名和百靈歸來後,花魂,胡爾等人都在忙碌。
兩人安靜煮茶,傳令官在營帳內待命。
“葫蘆口”,將士已去,稍覺空蕩。
營地上空經常有飛舟掠過,破軍成三角陣型繞圈飛行。
地面上,巡邏隊伍一切照舊。
不過,營地周圍有無數陷阱,多個狙殺小隊潛伏在暗影中。
深夜,寅時,無名放下杯盞,發出命令。
“景山峽,發動攻擊。”
“尊令!”傳令官領命而去。
無名牽住百靈,兩人瞬移消失。
“葫蘆底”,破軍戰隊融進黑暗,地面部隊逼近敵軍。
此時,傳令官來報,“餘將軍,無爲將軍命令,發動攻擊。”
“好”餘樑轉向另一名傳令官,“破軍,突破。”“飛舟戰隊,地面部隊以此爲號。”
“是!”傳令官迅速給圖山城的簡雲,連山城的秦易傳達命令。
片刻後,二十八艘破軍在深空變陣。
四艘一組,隊形爲菱形,七個小隊朝低空俯衝,鎖定敵國的先鋒部隊。
轟!砰砰……
敵陣裡爆響聲聲,能量朝外鼓動,光芒照亮天地。
颶風驟起,雷力蔓延,世界隨之顫抖。
無數將士來不及慘呼,或被烈焰焚化,或被波動震碎,或被颶風捲起深空,或被雷電劈飛。
敵國先鋒部隊的大營裡,風雷爆就像無數個光球膨脹、炸裂。
能量漣漪席捲四方。
敵方內部陷入混亂,有將軍,校尉等被轟殺,有些甚至來不及穿衣。
“該死,這是屠殺。”“敵人真是瘋狂。”
當將領掠上皇級飛舟,指揮還擊時,敵營有飛舟陸續躍起,無數將士拿起武器,大浪般向外奔流。
破軍戰隊持續攻擊。
天際,無數飛舟結陣突破,強弩如雨,箭羽如風,暴雷就像冰雹。
地面,弩車列陣在前,彈車壓陣在後,先是長槍,接着是連弩,最後是暴雷。
敵陣裡無數士兵被長槍洞穿、被連弩穿透,被箭羽扎滿。
暴雷炸開時,油火蔓延,地面就像火龍遊走,細針就如銀霧舞動,小劍只如星火飛掠。
敵軍丟盔棄甲,四處潰逃。他們在血海屍山中奔跑,崩潰,發瘋。
皇級飛舟上,餘樑扶着船沿,雙手握得很緊。
他看着遠處,眼眸漸漸冷厲,“傳令,投降者不殺。”“傳令,先鋒部隊,趁勢突進。”
“我部,三路大軍攻敵主力。”“破軍戰隊,快速出擊。”
“是!”傳令官傳令而去。
“殺!”地面部隊軍紀嚴明,齊整劃一,朝前推進。
夜色中,戰車開道,弩車列陣,彈車壓後。
萬萬將士身着靈甲,手持寶兵,雙眼無懼無畏。
天空裡,半月邊,飛舟羣只如烏雲蓋天。
陣前,將領飛舟朝前引領,數位將領身心冷靜,雙眼如星。
將領飛舟前,破軍戰隊分成上百個小隊,錐形突破。
部隊最前方,各個小隊展開行動。
皇級飛舟上,餘樑收到戰報,簡雲所部攻破邊境,將敵軍擊潰,秦易所部也獲得勝利。
三路部隊按照原定計劃,撲向敵國。
東南邊境全線反攻,北部邊境全力反擊。
戰報頻傳時,無名和百靈落在皇級飛上上。
餘樑認真道:“無爲將軍,全線反攻已經展開。”
無名平靜道:“此戰,靈境帝國必敗無疑。”
“統治腐敗,權貴自私,民心已失。”
“宗門勢力血腥兼併,混亂四起,官商勾結禍害民衆。”“民衆苦不堪言。”
“敵國自求死路,無法勝利。”
他輕嘆一聲,“受難者總是貧弱,我深感不安。”
餘樑緩了緩,“如將軍所說,我也憂心民衆。”
無名眼眸略有迷惘,“無論如何,此戰必須將敵人打痛,打垮。”
言說間,有傳令官來報,“無爲將軍,北部邊境有數名人皇隨軍潛入,已被神秘人擊殺。”
“拒龍關,元武關、天成關、星劍關,和風口等地,各部攻破敵境,正在攻打敵國城市。”
“另外,九幽將軍說,獸帝所部,商平帝國已經攻佔幾十座重鎮。”
“好。”無名看了看遠處,“東成胸有謀略,可是,難敵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