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術也是在商界打拼多年,多少知道企業有時候不得不做一些沒有利潤的事情,不得不拿公司的利益來應付某些有來頭的人。不過,做這種事情有時候確實很冤枉、損失也不少,但有時候卻也收穫巨大,特別是對方的來頭越大,將來獲得的好處有可能就更多。
再說,這些有來頭的人根本不能得罪,明知虧本也應該滿足對方。
他心道:“但願這次彭華鼎的投資會有收穫。”
但他內心還是忍不住好奇地想這個讓彭華鼎巴結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他可是“知道”彭華鼎的背景的:背後有如日中天的郭家。有了如此強大的背景,彭華鼎根本不會也不屑去巴結一般的小官員,至少跟郭藝具有同等背景的人吧?
想到這裡,張國術對彭華鼎更有信心了。
彭華鼎可不知道張國術短短時間裡想了這麼多,他說道:“等兩天我會把這批訂單的所有圖紙發過來,也會把加工期限告訴你,你安排一下人手,如何在保證這批零件按時完成的情況,再多加工一些航運公司的零件。”
張國術連忙說道:“好的。只要你把圖紙發過來,我就安排人員接手。”
彭華鼎說道:“這批零件的加工費用按航運公司零件的兩倍……一點五倍計算。你可以告訴技術員和加工人員,他們的提成可以增加百分之五十。”
“啊——,增加這麼多?”張國術很是吃驚,脫口說道。
他剛纔還以爲這批零件的利潤低呢,還以爲彭華鼎最多是維持航運公司零件的提成,誰知道反而提高提成,而且一提就是百分之五十!
彭華鼎平靜地說道:“這批零件的利潤高,大家都得點利。”
其實,彭華鼎內心還有點不好意思呢:加工這批零件的利潤比加工航運公司的零件高出近百倍,自己只給他們提高百分之五十,太無良了。不過,公司的這些提成都是按規章制度來的,不可能隨意增加,更不可能引起大家更多的注意。
再說,如果現在增加太多,工人和技術員們就對加工航運公司的領導沒有了興趣,或者將來對加工其他沒有這麼高利潤的零件充滿怨言。人都是從儉入奢易,而從奢入儉難,吃叼了嘴就不願意吃粗劣的食物了。
幹什麼都得悠着點來,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而不考慮長遠的發展。
就在彭華鼎積極應對因滬東航空機械股份公司要挾的時候,滬東航空機械股份公司的幾個人卻正在一家會所裡嗨得不亦樂乎。
彭華鼎曾經見過的魏副總、市場部經理和剛纔氣跑王璐的市場部趙副經理都在座。此外,還有一個明顯年輕男子也笑吟吟坐在一邊,不斷給魏副總添酒。不過,他雖然不時給魏副總添酒,但也沒有表現出獻媚,反而眼神裡有一絲自傲,而且他只給魏副總添酒,一次也沒有給市場部正副經理添過一滴酒,甚至市場部兩名經理露出獻媚的表情給他敬酒時,他都是矜持地喝上一小口。
“哈哈,真是煮熟的鴨子剩下嘴硬,這個時候還要轉給我們三句話。”市場部經理笑着看着那個年輕男子,恭謹地舉了一下酒杯,“我幹了,胡少隨意。”
年輕男子看着市場部經理一口氣喝完杯子裡的酒,自己矜持地抿了一小口就放下杯子,朝趙副經理道笑問道:“呵呵,你就這麼把她扔在辦公室不管了?……,你真了不起,那麼漂亮的女孩你都捨得,呵呵,你也太不憐香惜玉了。”
趙副經理獻媚地笑道:“沒辦法,爲了完成胡少的重託,我只好強行控制自己的愛好了。她現在肯定還沒平復下來,或許正在哭鼻子呢。”
年輕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趙經理,這次謝謝你。等下我安排兩個小妞給你好好補償補償。幹事的時候你把她們想成是姓王的小妞就是。”
趙副經理看了魏副總一眼,然後眉開眼笑地樂了:“還是胡少大方,謝謝。”
年輕男子又在他肩上拍了一下,轉頭對魏副總道:“魏總,你說他們真的無路可逃了嗎?這事可得想充分一點,別最後陰溝裡翻船。”
魏副總說道:“按道理他們已經只能乖乖就範,他們雖然年輕,很衝動,不會像老人一樣馬上冷靜下來會考慮各種利弊。不過,他們能夠辦起一家公司,能夠將生意做到國外,肯定不是愣頭青,他們的衝動應該是暫時,生氣兩天、三天後也會冷靜下來,會想清楚前因後果,然後主動找我們談判,向我們服軟。我還真想不出他們有辦法解決我們突然加給他們的這場危機,呵呵。”
年輕男子卻皺着眉頭說道:“可我總擔心他們有其他路子可走,總有點不放心。”
魏副總說道:“胡少能未雨綢繆當然好。爲了保險我們還是做多手準備,一方面派人盯着這個王璐的行程,看她會去哪家公司接洽,一方面我們主動找幾家能夠加工這類零件的公司,切斷他們的合作途徑,這樣的話就更保險了。”
年輕男子連忙說道:“對,對,我們就這麼做。他們可是金娃娃,絕不能當他們逃了。”
旁邊的市場部經理有點不解地問道:“胡少,你幹嘛讓我們先激怒她?我們和她緩和一點不更好嗎?更能掌握她今後的動作。”
年輕男子得意地笑了笑,說道:“你不懂的。你想想,我們讓她生氣了,氣憤的她有心情和精力去想應對辦法嗎?有心情去其他公司談判嗎?時間拖的越久,他們與外國公司的期限就越少,到時候等她消氣了,才發現除了向我們低頭,沒有時間做任何其他事了。氣過頭了,人才能真正冷靜下來。……,否則的話,萬一她真的找到一家企業願意全力以赴幫助他們,事情就有可能超出我們的掌控,那就慘了。”
兩個市場部的領導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魏副總喝了一口酒,說道:“胡少,我看你還不如干脆將他們公司收購算了。趁這個機會,逼他們就範。憑胡老的影響,你估計拿四五千萬就能收購它。”
“如果我想做實業早就做了。”年輕男子哪裡願意拿出真金白銀去收購企業,他最大的喜好就是空手套白狼。不過,他可不會直接這麼說,而是搖了搖頭,“謙虛”地說道,“我這人沒有你們這麼有本事,對企業管理可是一竅不通,對錢又沒有什麼概念,辦實業還不虧得連短褲都不剩。我最喜歡的就是別人替我賺錢,我只在其中牽牽線搭搭橋,拿一點中介費、手續費什麼的,一年到頭拿幾個小錢,很是可憐哦。”
嘴裡說可憐,臉上卻全是得意。
旁邊的幾個人恨不得給這個裝-逼的傢伙給以老拳:尼瑪,你利用家裡的背景巧取豪奪,還說什麼只拿小錢,真是臉皮厚。如果這次你運作成功,我們滬東航空機械股份公司不但揹負違約的惡名,得罪了嶽江市雲峰科技公司,還減少了收入,極大部分利潤都被你一個人揣進口袋。
不過,他們的憤怒不敢表現在臉上,反而露出佩服的眼神。趙副經理巴結地笑道:“胡少賺錢靠的創意,能夠審時度勢,比我們這種苦哈哈高檔多了。”
年輕人笑道:“雙贏雙贏嗎?我也不是真的要逼他們破產不是?只是讓他們放棄一些應該放棄的利潤而已。”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然後接通電話,等到裡面說了幾句後就掛了電話。一邊將手機放面前的茶几上,一邊笑着對魏副總道:“魏總,你手下的人真是厲害啊。短短几句話就把那個小妞氣哭了,現在還退了房,去了飛機場。”
魏副總一愣,問道:“她直接回去了?”
年輕人說道:“我的人剛纔跟民航聯繫了,她們兩人確實買了回平陸省的機票,坐的紅眼航班,凌晨兩點半的飛機,落地的時候都快天亮了。……,呵呵,真是有個性,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喜歡她了。”
魏副總遲疑地一會,問道:“胡少,那我們現在還繼續加工生產法國vorou公司的零件不?”
年輕人說道:“生產,當然繼續生產,不但要生產法國vorou公司的零件,還要生產芬蘭tader公司的零件,只等我們與雲峰科技公司的合同一簽,這裡已經加工好的零件就能源源不斷地送給他們,否則,真要讓他們因爲賠償而破產的話,我能賺什麼錢?怎麼能雙贏?”
說到這裡,年輕人又戲謔似地說道:“我這個人只是想賺幾個小錢,與你們想搶他們的飯碗不同。我對他們的什麼熱處理技術根本沒興趣,你們可要悠着點,如果他們真的不肯把熱處理技術交出來,我勸你們就算了,千萬不要把這事給攪黃了。”
魏副總笑了笑,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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