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院裡到處都是喪屍,倒是給楚冬飽餐了一頓,這個過程他並沒有任何多餘的想法,身體也沒有往非人的方向變異,這種病毒已經有了部分原始神的能力,如果有足夠強大的基因可以吞噬,他是沒有上限的。
不過就和那把手術刀一樣,低質量的基因吞噬太多毫無意義。
正當楚冬準備跟小神童問出口的時候異變突生,他頭頂的空間突然破碎,一顆魚雷從天而降,那顆魚類是黑色刺球狀,看起來有些像是上個世紀的版本。
天空如同鏡子一般破碎,而且面積越來越大,自天上灌入的海水瞬間沖毀了研究院,魚雷落地瞬間爆炸,火光、海水、高溫、強光,各種數不清的傷害直接將兩人包裹。
楚冬和小神童此時已不知生死,漫天皆是白色的蒸汽,魚雷的高溫已經被海水所中和。
天空中的洞口依然在,隱隱約約還能看見一個潛水員在其中,在水流中怪異的停滯一會兒後突然順着水流跳了下來,落地之後天空和地面的水竟然開始主動散開,變成了類似晶體的特殊物質。
海水把楚冬和小神童都被某種神秘力量拖出了水面,此時的楚冬血肉模糊,胸前滿是碎片,尤其是胸口被一塊臉盆大小的鐵片貫穿,還卡在了腹中。
那個身穿潛水服的人看到這一幕驚訝的說道:“這都沒死?”
楚冬艱難的睜開眼,強大的意識讓他格外清醒,可身體的虛弱又讓他行動困難,他看着水面下的喪屍伸出了手,結果卻放下這層水面就像玻璃一樣堅固。
那潛水員好像看出了楚冬的想法,腳下散出波紋,楚冬再次落入水中。
手術刀插入喪屍胸口,傷口修復,恢復行動能力繼續尋找屍體,在一個喪屍爆發的世界,屍體是不缺的,獻祭了十幾只他才修復好自己的傷勢。
最後他收集了兩隻變異喪屍,在水下強行抽出了卡在胸口的碎片,鮮血噴涌而出來,還有一部分黏在碎片上的血肉,這個刀的自愈非常全面,以至於部分血肉和碎片長在了一起。
修復完身體後楚冬又回到了水面之上,小神童雖然在昏迷,但身體並無大礙,因爲他剛纔站在的比較遠,而且有研究院的牆壁作爲掩體。
他擡頭看向那個穿潛水服的人,大聲問道:“你瘋了嗎!”
那人陰陽怪氣的說道:“你都不感謝我救了你嗎?”
這聲音聽起來有些中性,夾雜着一點女性的溫柔,潛水服的風格也是上個世紀的產物,他只能透過玻璃眼罩看到背後的眼睛,有些熟悉,好像是他認識的人,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就在這時,一輛列車突然撞碎虛空,以四十五度斜向下的角度撞向了幾人,楚冬抱着小神童離開原地,結果就在那輛列車即將撞到水面的時候,空間又碎了。
兩塊破碎的空間後邊都是風雪的世界,顯然這兩個缺口連接着的是同一個地方。
“糟了,這下回不去了!”
潛水員一聲驚呼,然後和楚冬二人一起被捲入空間亂流,一同掉進了風雪的世界,第一時間楚冬身上的水便徹底結冰,隨着他掉在地上,一層冰殼脫落在地。
他們掉在了一條鐵路邊,而他們原本那片空間的入口正以四十五度傾斜的方式卡在鐵軌上,正在消散。
那潛水員立刻喊道:“不想死就上火車!”
楚冬看了一眼懷裡的小神童,趕忙跳了上去,但那潛水員的身體素質似乎不太行,楚冬當即跳車又把她抱了上來,三人全都跳上火車的頂部。
但這溫度實在冷的厲害,楚冬已經感覺到皮膚正在凍裂。
火車一共三十節,窗戶全都是封死的,楚冬抓住車頂邊的檐口,一腳踹穿了窗戶,把兩人都接了下去。
火車內一樣寒冷無比,但比外邊要好的多,起碼沒有風,車廂內部空間比較小,因爲這裡邊被鋪了三層木板,想來應該鐵皮火車無法保溫,多層木板能有效減少熱量損失。
從地板抽出兩塊木板重新封窗,楚冬總算是平靜了下來。
他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剛纔、那是怎麼回事?”
潛水員抓住自己的脖子輕輕一扭頭盔自動彈開,她一邊摘頭盔一邊說道:“伱的世界要碎了,部分區域開始跟其他地方產生交集,這你都不知道?”
女孩摘下頭盔後甩了下長髮,清秀的面孔,完美的皮膚,絕對稱得上的美女,可那個人竟然是自己?
一個女性化的楚冬?
楚冬的身體有些僵硬,一時間竟無法接受這種事情。
他顫聲說道:“你、你是女的?”
“我爲什麼不是女的?”
“你也叫楚冬?”
潛水員怪異的看了楚冬一眼,“你不會是新來的吧?怎麼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對,我還真是剛來的。”
潛水員恍然大悟,隨即對着楚冬伸出了手,“你好,我也叫楚冬,不要用這個眼神看我,我生來就是女的。”
楚冬鬆了口氣,他生怕是這個楚冬練什麼邪門功法,他可以接受生來就是女人,但他接受不了另一個自己變成人妖。
潛水員解釋道:“我在水下排雷,但空間碎了,爲了彌補,我本想幫你一把,沒想到你那塊地方竟這麼不結實。
這下能不能回去可就不知道了。”
楚冬稍微平復心情,懷裡的小神童也隨之甦醒,他在看到女性楚冬後也楞了一下。
可不管怎麼說這個人也是楚冬見到的唯一活人,他趕忙問出了不少心中的問題,好在潛水員比較友善,幾乎把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
這個監獄很亂,是數以千計的世界碎片拼接在一起,某些世界很大,有些世界很小,像楚冬最開始誕生的那間小屋子,它就相當於一個世界。
各個世界交雜着,經常會出現紊亂,在很多時候這種紊亂就像是去鄰居家逛街,可這些年出現了太多的死地,這些死地沒有主人,很危險,一旦進入想離開就得廢上好大力氣,正是因爲這些死地,所以這些年他們的生存條件正在越來越差。
楚冬不由得聯想到,那些被困在冰牆裡的屍體,會不會都是已經在這個世界死掉了的人?
不過眼下的關鍵還是儘快找到熱源,被楚冬踹碎的窗戶正在向車內灌寒風,這麼一會兒車廂裡已經到了零下三四十度的樣子。
思考了一下,楚冬便決定往車頭去,按道理來說這輛火車一定有動力來源,有動力來源那就應該有熱量。
楚冬走到車廂門口,用手術刀輕鬆切開了門鎖,潛水員看到後立刻驚呼道:“你的刀,怎麼這麼鋒利?”
“鋒利一點問題很大嗎?你怎麼這麼大驚小怪?”
潛水員理所當然的說道:“因爲現在我們在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只有普通人的身體,你的刀怎麼可能切開這種鐵鎖?”
楚冬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很顯然這個潛水員還沒有凝聚出極致,一旦離開自己的世界,就會變成普通人。
楚冬打開車門,沿着掛鉤走到對面,然後打開門鎖,接應另外兩個換到下一截車廂,這邊的溫度也就零下十幾度的樣子,還能接受,但楚冬並未停留,還得繼續往前。
這邊的車廂已經不再空框,開始了有了一些疊牀,竟然做到了上下五層,小小一節車廂竟然裝了幾百人,極致的髒亂差。
隨着他們的不斷往前,車廂的佈置也在越發完善,甚至還有了餐車,根據小神童讀取出來的信息來看,這節車廂最開始有九十多節,很顯然這是一輛末日列車,它會永遠開在這條環球鐵路上,不過後來卻因爲某些原因主動丟棄了後邊的六十節車廂。
前十二節都是貴族,各種裝置都很完善,越往後條件便越差。
潛水員看着這些不公平的設置不滿的說道:“世界都毀滅到只剩一輛火車了,還在搞這種階級對待,真是噁心。”
楚冬詫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可潛水員卻不依不饒的說道:“你那麼看我幹什麼?”
楚冬輕描淡寫道:“只是沒想到能被關進這座監獄的人還有這麼天真的?”
“我怎麼天真了?你解釋清楚!”
楚冬笑了一聲,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這麼煩人,他耐心解釋道:“你不知道28定律嗎?一個社會裡,總要有80%人爲另外的20%人服務。
假如把這世界上所有的富豪全都丟進一個島上,最終這些富豪依然會分化出頂層貴族與底層打工者,財富不是目的,目的是差異。”
潛水員眨了兩下眼睛,沒有反駁,只是輕輕搖了搖頭,似是有些失望。
看來這是一個對世界抱有美好幻想的人,倒是也不錯。
這之後她便一言不發,楚冬也樂得清靜。
最後兩人終於來到了車頭,駕駛室空空如也,倒是那蒸汽機還在瘋狂運轉,駕駛室的溫度甚至達到了五十多度,非常不適。
楚冬把手按在蒸汽機上果然又收到了一條信息,無休止的引擎,能適配所有的機械,這是一顆永動機。
就在這時小神童突然說道:“我們可以開着這輛火車去其實世界的,能省去很多麻煩。”
楚冬突然眼前一亮,他也沒心思去管這個火車上的人去了哪裡,不如直接開車離開,現在這輛火車就是這個世界的極致,楚冬可以控制着它去往別處。
他來到駕駛臺上,握緊把手,雙眼緊閉,等待良久,心有所感突然上提駕駛盤,火車頭處的空間突然破碎,他們順利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這次他們出現的是一座學院,火車出現後面前又立刻出現了回家的路,這列火車似乎無法在其他世界久留,楚冬想了一下還是決定跳下去,不過跳下去前他帶上了蒸汽機的鑰匙,如果他猜的不錯,這列火車的極致便是那臺永動機,他能控制的地方有限,但把它召喚來問題應該不大。
三人從駕駛室一躍而出,掉在地面上滾了幾圈才停下。
潛水員有些吃痛,哀嚎道:“我怎麼這麼倒黴啊,不過這裡的溫度可算是正常了。”
火車在他們身邊虎呼嘯而過,最終沒入空間缺口消失不見。
小神童也立刻給楚冬共享了一部分他們看到的信息,校園、西幻、劍與魔法、和諧,這裡是某個職業者學院,都是些十五六歲的孩子,修煉的都是鬥氣和魔法。
楚冬突然跟身邊的潛水員問道:“這個世界會有我們之外的人,比如普通人?”
“當然,有些人是協議後被關進來的,他們都帶來了很多東西,這些世界碎片是真的碎片啊。”
楚冬輕輕點頭,說實話他有些驚訝,竟然有人協議進入。
不過想來也是,這麼多人肯定會有一部分性格與世無爭的,他們本就不想和零號爭霸,零號給他們一個機會,讓他們在這裡繼續生活也是不錯,就像世外桃源一般。
楚冬繼續問道:“也就是說,這些世界碎片裡,本來都應該有很多人?”
潛水員輕輕點頭,情緒有些低落,她沉聲說道:“但碎片畢竟是碎片,各種資源都無法再生,會快速枯竭,最終的結果就是變成絕望之地。”
楚冬嗯了一聲,沒再追問,看起來她已經經歷過了絕望。
進來的時候拖家帶口,但隨着時間推移,那些珍重之人都會化成白骨,這種滋味怕是不太好受。
他們沿着石板路往學院內走去,迎面就是一座寬敞的空地,地面也是石板,平日裡都學生在各自訓練的地方,不過現在這裡卻擺滿了課桌,課桌之上還有一份份考卷。
楚冬拿起考卷看了一眼,上邊的字模糊不清,可最後的成績欄他卻看懂了,只有一個死字。
這學院雖說是劍與魔法,但建築風格還是接近楚冬認識的學校,面前就是一棟五層的教學樓,當楚冬拿着考卷擡頭看的時候,他竟看到了不少學生的模樣。
不過這些學生大部分都是以某種邪祟的方式存在,他們就站在窗戶邊,眼神直愣愣的看着楚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