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剛剛亮。
羯翻開被褥,睜開惺忪的睡眼。他在牀上躺了會兒,腦子漸漸清晰,真沒想到在他身上會發生這麼下意識地掀開窗簾,一束光從玻璃外投射了進來。
外面的小道上人影漸漸多了起來,時不時有車子經過,樹枝輕輕擺動着,倒是難得一見的好天氣。
他剛想開窗,卻發現沒有一絲縫隙。他的手停留在玻璃上,眼神透過窗外,良久才發出一聲嘆息。
他拉上了簾子,走進浴室梳洗,出來換上一身輕便的服裝。這時候門外傳來一陣輕柔的敲門聲,羯喊道:“誰?”
這麼早會是誰找他?
“是我!”屋外傳來彩的聲音。
羯聽見是她的聲音便急忙打開門,他還想去找她來着,沒想到她卻先過來了呢!
站在門外的彩揹着書包,穿着校服,筆直地站在門前笑着,長髮垂肩,一臉青稚的氣息總是充滿陽光。
“今天去上課嗎?”羯看着她的學生裝笑道。
“不,我可是逃課大王!”
彩樂呵地笑了起來。
羯問道:“那你這是?”
不上課爲何還穿着校服,又揹着書包,他卻不懂了。
“總該要做做樣子,逃的次數多了,會被蠍子說的,畢竟這學費也不是白繳的!”彩笑說道。
畢竟她答應蠍子要好好讀書,那是她們兩之間的約定,若是被蠍子發現她逃了課,免不了又是一頓教訓。
“那老師不會說?”羯越發好奇地問道。
“只要我考覈過了就行,你不請我進去坐會兒?”
彩笑了笑看着他。
“哦,怎麼會,請進吧!”
羯擺了個請的姿勢,彩便高興地走進他的屋裡。
“這可還住得慣?”彩打量了下他的屋子問道。
她還是很喜歡羯屋子的風格,簡簡單單,乾乾淨淨,不像瑞達他們的屋子,幾乎沒有可以站着的地方。
“嗯,挺好的!”
在他的心裡,並不排斥這裡,反而有種熟悉的感覺,或許是與這屋子有緣罷,昨夜竟這般安穩入睡,一覺到天明。
彩笑道:“那就好,其他人都出去幹活去了,現在就剩下咱倆。你這兩天放假,打算怎麼安排?”
彩倒是對他這三天的行程很感興趣,或許她更想出現在他這三天的行程內。一想到這,她更是興奮了一整夜,以至於一大早便敲開了他的門。
“我也不知道!無論是地上還是地下,對我來說都是一片空白,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要去哪!”羯聳了聳肩自嘲道。
他確實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即便走出去,他也不知道該往哪去。
“那要我幫你嗎?”彩的嘴角輕輕一咧,似是有備而來,她一臉笑嘻嘻地看着他道。
“可以嗎?對了,這個地方是哪?看起來還挺漂亮的。”羯忽地站起來拉起彩的手便往臥房裡去。
他們站在窗簾前面,羯緩緩地拉開簾子,那條小路便展現在眼前,除了來星宿的路上,如今他對地上僅有的認識或許只有這個地方,既然窗外的風景是那兒,何不去走走?
彩透過玻璃瞧了瞧,倒有些意外。
“十環路那片區?可以,我帶你去走走!看樣子,今天天氣還不錯呢!”
“十環路?你這麼熟?”羯倒有些驚訝地看着她。不過是一條小路,她竟能說出位置。
彩放下窗簾,輕輕地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笑道。
羯聽她說來倒有些好奇了。
“放寬心,帶你出去走走!”
她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他們走出屋子,關上門,穿過條條迴廊,走進電梯裡。彩輕輕地摁了1鍵。
叮咚,門開了。走出去便是那熟悉的儲衣室,接着便是一間小屋子,而後就是那昨日的夜店。只可惜在白天,店裡倒是一片寂靜,沒有了夜裡的氣氛。
他們打開生鏽的大鐵門,彩深深地吸口氣道:“真難得,今天天氣不錯!”
“嗯,是呢!”羯笑道。
“走吧,先取車再說!”彩說着便往後面走去。
羯跟在她身後,一路左右看着,一切都是這麼陌生,沒有一處能夠讓他有熟悉的感覺,彷彿他不曾來過這個世界一般。
進了地下停車場,更是讓羯倒吸涼氣。碩大的銀色空間,一輛又一輛超跑整齊有致地排列在各自的位置上,沒有一輛重複的標誌,每一個獨特的外表,都有着桀驁不馴的霸氣。
彩朝着一輛白色的超跑走去,那是一輛如蜥蜴一般擁有鋒利翼尖的跑車,據說這部車的前身應是那油箱僅夠支撐車輛在最高時速跑上七分鐘的Tuatara。
當然如今的節能油已經讓耗油不再成爲問題,變身後的Tuatara不僅車速無人能及,且如幻影一般穿梭自如,對彩來說,是最適合她的坐騎,至少她一直這麼認爲。
車廂裡,她將書包扔到後面,羯坐在她身邊,她熟練地爲他繫上安全帶道:“十環路有點遠,我們開車過去!”
“嗯!你會開車?”
羯有些驚訝地看着她,看不出彩如此文弱的小女生懂的東西還真不少,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來這,多少得學點東西呢!呵呵!坐穩了!”
彩話音剛落,車子便如離弦之箭般飛了出去。
這是在開車還是在開飛機?
羯被她的駕駛技術嚇得急忙喊道:“彩,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