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金瓶梅還有大胖子和尚都有了醉意,但這個夥計的出現讓三個人頓時清醒了,大胖子和尚的目光變的無比犀利,拉起那夥計。
“出……出事了……”夥計勉強說出一句話,就再說不下去。
金瓶梅的臉上帶着酒醉之後的紅暈,不過他的眼神也跟大胖子和尚一樣,瞬間就清冷鎮定起來。這個夥計不知道受了什麼傷,但我看到他的臉龐上有一個一個淡淡的黑印,就好像被誰印上去了幾個蝙蝠樣的東西。
“走!看看去!”金瓶梅把夥計放到牀上,轉頭對我們道:“有人過來抄咱們的窩了!”
金瓶梅的這個盤口其實面積很不小,他的生意不怎麼能見光,所以院子比較偏僻,前院中院可以住人,後院放東西。我們一跑出去,就看到夥計們都守在院子的各個角落裡,那一刻,我心裡很慌,金瓶梅這個盤口從來沒出過什麼大事,突然遇襲,我就很懷疑會不會和李富生有關。
“你過來。”金瓶梅拉住一個來回『亂』跑的夥計,這是盤口上的人,平時一直做生意,沒有打打殺殺過,所以膽子比較小,遇見事情就『亂』了:“馬上帶兩個兄弟,把後面的那個人給我看好。”
說着話,我們已經跑到了中院,在這種地方是絕對不能用槍的,襲擊者和我們都知道這個道理,所以暗夜中的聲響不大。我當時第一個念頭就是跑,但金瓶梅馬上搖頭,襲擊者既然敢明目張膽的過來找事,說明他們做了充分的準備,我們守着院子還好一點,一旦突圍,反而是把自己完全暴『露』在對方的包圍下。
但是一直到現在爲止,我們說不清楚究竟誰是襲擊者。我首先想到的是文哥,這傢伙有很大嫌疑,至少他知道李富生的神秘。
院子裡的夥計全神戒備,不過一時間分不清楚院子外面的敵人在哪裡,保持防守的姿勢。這時候,從中院和前院相鄰的那個拐角處,傳來了一陣響動,我門三個人隨即就飛奔過去。盤口本身的夥計不多,只有那麼三四個,而且到了這裡之後,唐十三就走了,只有金瓶梅帶着的那些人,要守住這個大個院子非常困難,所以人員完全分散開了。等我們跑過去的時候,就看到兩個夥計在院子的牆根處不斷的翻滾着,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傷。?? 解密天機檔案157
“外面的人要進來了!”金瓶梅低低叫了一聲,緊跟着,我就看到有人從外面扒着牆頭『露』出了腦袋。
“我來!”大胖子和尚一擡腳就衝了過去,他虎背熊腰,一條腿也有『毛』病,但動作卻依然那麼迅猛,一口氣衝到牆根,藉着那股慣力,使勁蹬着牆,身體噌就躥了上去,對着想要爬牆進來的人就是一拳。
和尚那碗口大的拳頭沒人能受得了,那人直接就從牆頭被打翻到外面,其餘的人隨即縮回頭,被和尚給嚇住了。和尚跳了下來,站的筆直,冷笑着望着牆頭,那種表情分明是在告誡對方:有我在,你們進不來。
我暗中鬆了口氣,幸虧有大胖子和尚在這裡,只要我們慢慢熬着,能撐到天亮,事情就會有轉機,襲擊者的膽子再大也不敢在白天行兇。
過了大概幾分鐘,又有人從牆頭冒了出來,大胖子和尚很生猛,但這一次,他剛剛踩到牆根,牆頭的人嗖的縮回去,緊跟着,一片東西烏雲一樣呼啦啦的飛了進來,大胖子和尚的身軀被這些東西飛閃着撞到了,一下子摔了個跟頭,不由自主就去捂臉。我和金瓶梅趕緊把他給拽了回來。
“媽的!”大胖子和尚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吐了口唾沫在罵,從他捂着臉的指縫裡,我看到他的臉上有一片淡淡的發黑的印記。
“這他孃的是什麼東西!”
“總之不是人。”大胖子和尚使勁晃了晃腦袋,想要站起來,但是他的腦子可能處在一種極度眩暈的情況下,忍了幾忍,嘴角滲出一絲血跡。
我頓時手忙腳『亂』,我相信和尚這樣的猛人遇到任何對手,起碼可以跟對方鬥一鬥,但遇見這種不是人的對手,他也無能爲力。和尚躺下不到五分鐘,牆頭唰的就冒出一排人,翻牆就跳了進來。
這些都是很陌生的面孔,之前從來沒有見過。那些人一跳進來就距離我們非常之近,金瓶梅咬咬牙,迎着那些人就衝了過去。但是他的身手並不怎麼樣,一下子就被打了回來,臉上捱了一拳,順着鼻子流血。
金瓶梅抹了把血,回頭看了我一下,我知道他想讓我帶着和尚先跑,但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就算能背的動和尚,又能跑到什麼地方去?
“『操』你孃的!”我正扶着和尚不知所措,和尚就怒了,一甩膀子把我甩到一旁,我看得出他在強撐,歪歪斜斜的站起來,連嘴角的血跡都顧不上擦,直接衝到前面,粗壯的身軀像坦克一樣,一下子把一個人咚的撞到牆上。
“和尚!”金瓶梅喊了一聲,但和尚不理他,把他朝後面推。這時候,院子別處的夥計跑過來兩個,可是對方的人比我們多的多,這根本不頂用。
“打電話報警吧!”我實在沒主意了,急忙拉着金瓶梅。不過金瓶梅回頭看看我,搖了搖頭。報警肯定不行,或許可以解除我們眼前的危機,但一大幫子人包括李富生在內,該怎麼辦?盤口丟了是小事,其它的線如果被雷子卡住,那麻煩就大了。
這一轉眼的功夫,和尚就像一頭站立起來的熊,猛然抖動了一下身子,一伸手抓着一個人的衣領子,砰的一拳把對方打了個滿臉花。他猛的一推這個人,雙手從身上掏出兩截閃着銀光的管子,啪嗒接上。?? 解密天機檔案157
一米長的管子彷彿是鋁合金的,前端被磨出了刃口,非常鋒利。和尚握着這根管子,擡手就捅到另一個人的腰上,管子中空,刃口刺進皮肉就開始放血。
完全是和尚一個人在撐着場面,他沒辦法同時應付那麼多人,雖然很猛,但身上連着受傷,衣服被刀子刮破了。和尚跟我大概是同一類人,一見血就發狂,他一把揪掉破破爛爛的上衣,『露』出一身蠻膘,虎吼着跟兩個人揪成一團。一個不注意,和尚背後被人劈了一刀,刀口很深,背上的肉頓時像兩片巨大的嘴脣一樣裂開了,鮮血狂噴。
“和尚!”金瓶梅什麼都顧不上了,抖手撿起一把刀子就跑過去。
和尚一擰身,抓着劈了自己一刀的那個人,金瓶梅恰好就跑到跟前,一刀把對方放倒。和尚抖着一身肉,把糊住眼睛的血擦掉,對着金瓶梅叫道:“衛大少!你他孃的給我走!麻利點!”
“我不走。”金瓶梅一瞬間好像清醒了很多,也鎮定了很多:“你知道,我眼睜睜看着太多的人從我面前消失……”
“廢話!”和尚一棍子敲翻了一個人,紅着眼睛對金瓶梅喊:“走!”
“今天,要麼你和我一起活着,要麼,我和你一起掛到這裡。”金瓶梅一下子撕開衣服前襟,『露』出那身並不算結實的肌肉,站到和尚身旁:“來吧!”
我記得,金瓶梅曾經問過我,知道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朋友,我當時理解的可能還不透徹,一直到看見眼前這一幕,我才完全明瞭。
金瓶梅跟和尚,是真正的朋友。
我被他們感染了,覺得腦子猛然一熱,撿了塊磚頭就衝上去,照着一個躺在地上的人身上拼命的砸。
不得不說,有時候人拋開生死去硬拼時,確實能逆改一些局面。和尚跟金瓶梅不要命般的一陣衝殺,翻進院子裡的十來個人躺下七八個,剩下兩三個想翻牆跑,被夥計揪下來一陣猛捶。
局面一穩定,我就看到和尚一屁股坐到地上,身上大小傷口好幾處,不斷的流血,我飛快的跑回去拿『藥』,但就是這來回一兩分鐘時間裡,院子的牆頭外又出現了不少人。金瓶梅一看真的頂不住了,就打算把人都聚攏在一起,那麼大的院子,分開守肯定守不住的。
所有的夥計都跑到一塊,扶着和尚一路退到關押李富生的院子裡,這樣一來,進攻的人毫無阻滯,呼啦啦翻進來好多。金瓶梅皺皺眉頭,因爲從這些人的樣子上來看,很像是道上的人,道上的人之間彼此偷襲對方的盤口什麼的事,經常會發生,但金瓶梅這個盤口,根本不值得對方動用這麼多人。
“哥那個老雜『毛』!”我恨恨的罵着,但是很想不通,我跟文哥聯繫的時候自問是沒有『露』出任何馬腳的,他怎麼會這麼快就『摸』過來?
我們都跑到李富生周圍的兩間屋子裡,金瓶梅發狠了,如果真把我們『逼』急了,只能朝魚死網破上鬥。
襲擊者很快就成羣結隊的圍攏了過來,透過窗子,我看到人羣的後面,慢慢走過來一個人,儘管光線不是那麼強,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那一刻,我無比的驚訝,怎麼想都想不通,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竟然在攻擊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