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晚上,在鄭山回到房間之後,就已經將自己在送林子寒父女回房間的時候,所發生的一切告訴了段玉衡,而段玉衡在聽了鄭山的敘述之後,雖然有些感嘆,林子寒的手段老辣,最終還是沒能瞞得住他,不過,對於段玉衡來說,也僅僅就是感嘆而已,因爲段玉衡心中很清楚,如果他以後要跟林艾雪在一起,甚至結婚的話,他的狀況,林子寒,包括整個林家是早晚都會知道的,這只是個早晚問題而已,因此,段玉衡在感嘆之後,便也沒有去埋怨鄭山嘴巴不嚴。
再者說,他們這次來緬甸最主要的目的,本身也就不是爲了和林子寒談論他女兒與段玉衡自己未來的發展和考慮的,他這次來的主要目的還是在翡翠公盤之上,因此,其他的事情,在這一刻來說,比起這緬甸公盤,也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因此,當段玉衡將昨天晚上林子寒上門拜訪的事情告訴了方江之後,方江也同樣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感慨了一句,段玉衡真是好福氣之類的,然後就再次將話題扯到了今天就要開始的翡翠公盤之上。
“對了,江哥,這緬甸公盤一年也就一次,你說萬一國內那些珠寶商人們,這一次沒有買到足夠的原料,或者買的毛料帶回去之後沒有解出翡翠來,那怎麼辦?難不成到時候還要留個這邊毛料商人的電話,萬一公盤上買下來的原料不夠了,事後再從這些毛料商人手上補貨?”
段玉衡一邊撥動着自己面前餐盤當中不知道是用什麼炸出來的土豆,一邊對方江說道。
“段兄弟,在這裡可不敢胡說啊!”方江忽然聽到段玉衡如此說,趕緊伸手捂住了段玉衡的嘴,然後緊張地左顧右盼了一圈,發現周圍沒有緬甸軍政府的人,這才放下心來說道,“段兄弟,你剛纔那話,要是被緬甸軍政府,或者主辦方的人給聽到了,非要把你抓起來審訊一番不可!
要知道,翡翠對於緬甸來說,是非常重要的礦物資源,緬甸軍政府用來和非政府武裝以及地方反叛軍進行抗衡的軍餉,有八成是來自於翡翠交易所獲得的稅收,因此,緬甸軍政府對於翡翠資源管理的非常嚴格。緬甸專門有針對翡翠交易的管理規定,其中有一條就是隻有通過“公盤”纔可交易出境,其他一律視爲走私!”
“好傢伙,這麼嚴格啊!那萬一國內的珠寶商人跑來之後,買到手的原料不夠用了,或者買回去的毛料沒開出想要的翡翠來,但是銷售商急需原料的供給,那可怎麼辦啊?”
段玉衡聽到方江的講述,心中也意識到了,自己無意之中差點觸動了緬甸當局的神經,於是也不由一陣後怕,不過在安下心來之後,段玉衡心中便有新的問題涌現了出來。
“這個,這個我哪兒知道啊!我又不是做珠寶生意的!”
方江在翡翠賭石方面所知道的,比段玉衡倒是多了不少,但是卻也只是屬於半瓶水哐啷的水平,因此,當段玉衡問出了一個比較深入的問題之後,方江便有些回答不上來了。
“其實,一般情況下,對於珠寶商人來說,很難會遇到原料不夠用的情況,因爲隨着這兩年緬甸翡翠毛料的產量越來越低,基本上每次公盤的時候,只要是有能力和財力,一般都會形成拼盡所帶來的所有資金中的九成去購買昂貴的明料,然後留出一成資金,去賭石,如果賭漲了,那自然是賺了,如果賭垮了,對整體赴緬的原料採購,也不會有什麼大的影響。
當然,雖然近幾年國內的各個珠寶商表面上很少會出現原料供給不足的現象,但實際上的情況卻是,整個市場缺少原料,大家手頭都沒有太多的翡翠原料可供使用,因此,纔會出現一種大局缺失下,平衡狀態中的供給滿足這一假象。
再者說,就算這次公盤上,真的有哪個珠寶商因爲財力、眼力等等原因,沒能購買到需要的原料或毛料也沒有關係,因爲國內專門就有一批人做這類的生意,他們通過合法的途徑,從緬甸公盤上購買大量的毛料回到國內,然後對錶現好的,進行簡單開窗,而表現一般的,就怎麼買來的,怎麼放在那裡,然後在國內進行毛料的買賣,給那些錯過了緬甸公盤,或者在公盤上沒能如願獲得收益的珠寶商人們再一次挑選和購買毛料的機會,做這類生意的,我們稱之爲毛料商人,之前小段你在明珠市賭石的時候,那個賣給你毛料的攤主,便是個毛料商人!”
就在這個時候,段玉衡和方江所坐的後方,突然響起了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段玉衡和方江在聽到這個聲音之後,紛紛回頭,只見林子寒正笑眯眯地站在他們二人身後,而林艾雪則俏生生跟在一旁,顯然之前那番話,正是出自林子寒之口了。
“林叔叔,艾雪,你們也來吃早餐啊!”
段玉衡看到林子寒和林艾雪都出現在了這裡,便趕緊站起身來,說道。
“呵呵,是啊,我以爲我和艾雪就夠早了,沒想到你比我們還早啊!對了,這位是?”
林子寒笑着從附近桌子旁拉來了兩把椅子,然後在段玉衡與方江所坐的桌旁坐了下來,而鄭山和項軍則在林子寒和林艾雪出現之後,便乖乖的去了旁邊桌上。
“這位是我在京城的一位朋友,艾雪也見過的!”
段玉衡聽到林子寒的詢問,便笑着回答道,但對於方江的身份,段玉衡卻沒有向林子寒多說,因爲這不需要他開口,坐在林子寒身邊的林艾雪,自然會爲父親道明一切的。
果然,在段玉衡介紹完之後,林艾雪便趴在林子寒的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緊接着,林子寒便瞪大了眼睛,站起身來,朝着方江伸出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