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鰍看到阿坤的奇怪舉動,不禁罵了一句:“想JB啥呢不幹活,腦子進水了?”自己也忍不住好奇,心說TMD這個巴西鬼子據說不是一般的兇殘變態,難道是光打死了還不過癮,把胳膊腿~兒的都給大卸八塊了不成?又沒什麼深仇大恨的,不至於吧!
走到門口剛看了一眼,猛然就是一激靈,“媽呀”兩個字都衝到了嘴邊差點叫出聲來。出現在他眼前的並不是那個瘦瘦弱弱的沙包,而是巴西拳手,眼睛瞪的大大的,而讓泥鰍感到一股寒氣從腳底升騰而起、直竄天靈的,是這張面對自己的臉孔下面,居然是巴西拳手的後背!
整個腦袋竟被生生扭轉了一百八十度,這是怎樣駭人的一幕,如非親眼所見根本想象不到!據說曾經有個人,天生脖頸關節異常,頭部可以扭轉一百八十度,有一天他的一個朋友從後面跟他打招呼,拍了下肩膀,這個人就很隨意的把頭扭了過去,結果他朋友當場被嚇死了。這個故事泥鰍也曾經聽過,當時只當是一個笑料,卻從來都沒想過這樣恐怖的一幕竟然有天會真真切切的在自己眼前上演!
莫非這個巴西人也發育異常?泥鰍連忙舉手示意說了聲“嗨”,突然注意到這個巴西佬不單眼睛睜的大,嘴巴也是張的大大的,一臉的錯愕,表情古怪之極。泥鰍戰戰兢兢的伸出手輕輕碰了一下,就看這個半獸人一樣魁梧的身軀,轟然倒下!
出現在巴西佬背後的,是那個矮小瘦弱的沙包,正彎着腰不住喘息,那頂~破爛不堪的斗笠下面,是灰白的臉孔,嘴角還泌出了一絲血跡。但是毫無疑問,這個原本應該是用來作爲獵物的沙包,居然幹掉了正角兒——那個據說是殺人無數、號稱鬼手狂人的職業拳手!
泥鰍和阿坤面面相覷,不知所措。這次卻是阿坤先緩過神兒來,顫聲說:“老、老大,你說這個……巴西佬,他是……他是九哥交待下來的……”
泥鰍啊的一聲慘叫,從腰間抽出把手槍。還沒等他把槍舉起來,李衛東微微擡頭看了他一眼,那冷厲的目光宛如刀鋒,刺的泥鰍心頭一寒,手臂也跟着一抖,手槍咣噹掉到了地上。
泥鰍下意識的伸手想去撿槍,可是剛伸出去一半便生生頓住。這個房間並不大,從李衛東到泥鰍,直線距離不超過四米,而一個能在十分鐘之內將專打黑拳的職業拳手輕鬆放倒的人,泥鰍絕對相信沒等自己摸到槍,他的手怕是已經捏上了自己的脖子!
聽到老大的叫聲,七八個馬仔亂糟糟的跑了過來,有的便直接架上了槍。李衛東直起腰,淡淡的說:“不關我的事。他想殺我,我是逼不得已。”
身邊有了兄弟,泥鰍膽子明顯就壯了不少,撿起手槍對着李衛東,喝令他舉起手。李衛東壓根兒也沒想跑,聽話的照做,一堆馬仔馬上涌了上來,七手八腳將他捆住,生怕他反抗,將他腰帶還給抽了出來。
泥鰍這才稍稍鬆了口氣,擦了把冷汗。那個倒黴的巴西拳手還沒有完全死透,手腳還在輕微的抽搐。阿坤心存僥倖的去探他鼻息和心跳,泥鰍忍不住罵道:“傻~逼,我把你腦袋擰成那樣,你看看還他媽能活不!”
阿坤哭喪着臉說:“可是……這事九哥要是追究起來,咱們咋辦啊?”
“催催催,你催個鳥!”泥鰍氣急敗壞的抽了他一巴掌,在地下來來回回的轉了兩圈,說:“你們兩個,把這間屋子給我看好,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準進;阿坤,把這小子給我弄到保安室去。他~媽的這事邪門,我要調監控錄像!”
阿坤連忙答應一聲,上來拽李衛東。可是這一次對他就明顯多了些忌憚,說是拽,不如說攙扶更貼切,生怕這活祖宗一個不高興,發起飆來就倒大黴了。倒是有另一個馬仔不知深淺,擡手想把李衛東的草帽掀掉,李衛東躲都沒躲,閃電般伸出腳照着他腳背踩了下去,那廝疼的哇呀一聲怪叫,蹲在那捧着腳嘶嘶的倒抽涼氣。
雖說李衛東手上幫着棕繩,但是對於一個能在十分鐘之內擺平鬼手狂人的主兒,還是讓人心生怯意。來到保安室,泥鰍馬上調出了監控錄像,因爲這種攝像頭拍攝的畫面質量都很一般,幀數較低,而李衛東兩人的出手速度有極快,所以即使是用慢放看起來也仍然模糊,很難分得清路數。
整場打鬥都是那個巴西佬在瘋狂的進攻,狂風暴雨般壓的身材瘦小的李衛東幾乎喘不過氣。只在最後一秒鐘,兩條人影一合即分,然後李衛東便彎腰大口大口的喘息,而那個巴西佬腦袋被擰到了背後站住不動了,身體卻仍然擺着進攻的姿勢,似乎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竟然會稀裡糊塗的做了鬼。而泥鰍這一票人更是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什麼好。
點了根菸狠抽了幾口,泥鰍坐到李衛東面前,盯着他一字一頓的說:“人真的是你殺的?”
對這種白癡的問題,李衛東只是淡淡一笑,拒絕回答。泥鰍忍不住咬牙切齒的罵了句:“狗日的王八蛋,老子叫你來是讓你來當沙包的,沙包,就是捱揍的你懂不懂?你他~媽的不想幹直說啊,居然把正角兒都給殺了!我看你不是來當沙包的,擺明了是故意玩老子呢是吧?”
李衛東平靜的說:“賺錢也要有命花才行,這話還是你告訴我的。這個老外下的全是重手你也看到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還手也是迫不得已。我想就算是換上泥鰍哥你,也不可能眼看着別人要殺你,卻無動於衷坐以待斃吧?”
“MLGB,你是不坐以待斃了,這下老子就快被你玩死了知不知道!”泥鰍鬱悶的要死,兩口將煙抽到底,然後將菸蒂狠狠一扔,說:“阿坤,你帶幾個人今天什麼都不要做,就把這小子給我看住了,回頭九哥要人興許能頂一頂。操了的,沒事的話就算咱們福大命大,要是真怪罪下來,咱這一票人誰也別想跑,全他媽玩完!”
反覆又叮囑了幾遍,轉頭想走出保安室。李衛東卻忽然叫住他,說:“泥鰍哥,我有幾句話,你想聽不想聽?”
泥鰍這時都恨不得一口把他咬死算了,越是看他不慌不忙的樣子就越發的來氣,咬着牙說:“好,讓你說,你最好別消遣老子。真把我惹毛了,我他媽就算死也要拖着你墊背!”
李衛東微微一笑,說:“你們剛纔說的那個九哥,是你老大對不對?你擔心他會怪罪你,我想是因爲這個老外被我弄死了,會耽誤比賽,是這樣嗎?”
泥鰍沒好氣的說:“操,羅嗦!這他媽是個人就能想到,還用你說?”
李衛東說:“既然這樣反倒簡單了。我打死了他,回頭比賽的時候我替他出場,不就完了?”
泥鰍當即就是一怔。其實這事本來很容易就能想到的,只是一個沙包打死了職業拳手,實在太讓人震驚,況且這個巴西佬又是老大親自交待下來的,所以泥鰍一心只想着怎麼跟老大交差,壓根兒就沒望這方面想。旁邊的阿坤一拍大腿,說:“對啊老大,這小子連那個鬼手狂人都能幹掉,你跟九哥說,直接讓他去打比賽啊,不是更牛~逼?”
泥鰍能夠做得上老大的位置,自然也不笨,相反比一般人還要狡猾的多,這一點從他的外號完全能夠看得出來。眼珠轉了幾轉,又走回到李衛東面前,若有所思的說:“哦,我明白了,原來你小子是早有預謀啊!還說什麼迫不得已,其實打死這個拳手,根本是你計劃好的,好取代他去打比賽,是不是?”
李衛東聳聳肩,說:“無所謂,反正我現在落在你手上,怎麼說都隨便你。不過我是不是早有預謀,好像並不關鍵,現在的關鍵問題,是怎麼跟你的老大交差,對嗎?”
泥鰍左右掃視了一眼,一票馬仔都拼命點頭。不由得心裡暗罵一聲:日他娘!老子聰明一世,竟然被個毛頭小子給耍了,現在巴西佬也掛了,還有的選嗎?沉吟了半天,衝李衛東冷冷丟過一句:“你小子也別得意,這件事我做不了主。能不能讓你上場,看造化吧!”
李衛東微微一笑,如果說在沒有遇到那個巴西拳手之前他心裡有些不託底的話,現在則完全是胸有成竹。原因很簡單,以這個職業拳手的實力,他所參加的比賽也一定不簡單,還沒等上場就先掛掉了一個,那麼一場重要的比賽就此泡湯,無論亂舞的地下拳場是出於什麼目的都是划不來的。況且地下拳賽不同於正式比賽,更注重的是實力而不是名氣,如果有一個實力超過巴西佬的拳手取代,對亂舞來說,當然是求之不得。
想到這裡李衛東長長吁了口氣。話說那個巴西佬,功夫還真是不簡單,拳頭竟然能夠破防!剛纔交手的最後一合,巴西佬的肘擊重重砸在他胸口,讓他嘴裡泛起一股鹹腥,自從裝備了網遊裝備之後,還從沒有遇到過這麼強橫的對手!還好他的那一下更爲致命,咔嚓一聲,乾淨利落的扭斷了巴西佬的脖子。
這個巴西佬已經實力不凡,卻不知真正的比賽,又將面對怎樣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