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姑娘,你對人和神的愛情是怎麼看的?」聶廣義違背了很多身爲高冷天才建築師的原則,主動找起了各種話題。
「我是唯物主義者。」夢心之迴應道,「不相信有人和神的愛情。」
「你經常做夢,怎麼還是唯物主義者呢?」
「因爲我從來都分得清夢境和現實啊。」
「可是,《洛神賦》本來就講的是人和神的愛情故事啊。」
「我並不這麼認爲。」
「哦,姑娘請講。」
「在我的夢境裡,《洛神賦》仍然只是一個人和人的愛情故事。」
「那姑娘和我說說,省得還沒有起飛我就開始恐飛。」聶廣義擺出一副願聞其詳的姿態。
「也行,聶先生想聽什麼?」比起被吐一身,夢心之當他仍然更願意給聶廣義講故事。
「也沒什麼特定的想聽的,關於你夢境裡的一切,我都挺感興趣的。」聶廣義暗搓搓地夾帶了一點私貨。
他要是早個一年半載的就懂得把智商勻一點給追姑娘,搞不好還真有可能和聶教授一起成爲二婚人士。
「我一般夢歸夢,夢醒了還是回去查資料的。」夢心之對聶廣義說,「在我的夢裡,洛神不是洛神,而是曹植的嫂子甑氏。」
「甑氏的名字,是叫甑宓嗎?」
「不是的,《洛神賦》的開篇有提到【斯水之神,名曰宓妃】,說的是楚襄王夢到神女的故事,宓妃是洛神,但甑氏不是宓妃,甑氏的名字,和歷史上的大多數女性一樣,並沒有流傳下來。」
「這樣啊,那你在夢裡有知道甑氏叫什麼名字嗎?」
「我一開始叫她洛神姐姐,她讓我叫她甑姬姐姐。」
「甑姬,好名字。」聶廣義接了話題,「關於曹植的《洛神賦》寫的是誰,其實還蠻衆說紛紜的。」
「在我看來,曹植的這篇賦是給嫂子寫的,是沒有什麼疑議的。」
「姑娘爲何如此篤定?」
「聶先生知道《洛神賦》原本不叫《洛神賦》嗎?」
「不知道。」聶廣義非常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個謊。
「這篇賦一開始的名字裡面是帶個甑的,叫《感甑賦》,是曹丕的兒子曹睿登基後,爲了避開母親的名諱才成如今人們耳熟能詳的《洛神賦》。」
「如果,曹植的《洛神賦》寫的是他的嫂子,曹丕能沒有意見嗎?」聶廣義適時提出疑問。
「曹丕肯定是有意見的,但是曹植寫這篇《感甑賦》的時候,甑氏都已經死了有一年了。再怎麼有意見,也不能有的太明顯。」
「是這麼樣嗎?」聶廣義有些不認同,「《洛神賦》寫在黃初三年,也就是曹丕稱帝之後的第三年,曹丕都做了三年的天子了,哪裡還有那麼多的忌諱?」
「這和曹丕本來的性格有關。」夢心之說,「曹丕本來就是特別隱忍的性格,說是臥薪嚐膽也好,說是睚眥必報也罷,歷史上的曹丕,很少直接發作,都是秋後算賬的。」
「是嗎?」聶廣義一臉的疑惑,「姑娘能給舉個例子嗎?」
「曹操的堂弟,也就是曹丕的堂叔曹洪,曾經兩次救曹操於危難之中,官渡之戰的時候,負責留守抵禦袁紹的大軍,是曹操最信任的人,這位堂叔,因爲不願意借錢給還是公子的曹丕,就被記恨上了,曹丕繼位之後,各種想要出掉這個堂叔。」
「姑娘說到袁紹,我記得沒有錯的話,甑氏雖然嫁給了曹丕,但她最開始,是袁紹的兒媳婦,對吧?」聶廣義適時推進話題。
「是的,甑姬姐姐是一個傳奇,歷史裡一直有句名言,叫【一女亂三曹】,甑姬姐姐不僅袁紹的兒媳婦,還和曹操、曹丕、曹植,都有着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姑娘說傳奇,我可就不恐飛了。」聶廣義一臉不知道是八卦還是求知若渴地追着夢心之發問,「姑娘能給我詳細說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