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跑,再跑快點,我不能拖累懷特先生,不然大家都會死的。”

此時溫迪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竭盡全力地逃跑。

“呼茲,呼茲。”

幾頭獵狗緊跟在少女身後,如此近的距離以至於它們呼出的濁氣的聲音少女都能夠清楚地聽到。

少女此時是一個勁地往遠離李懷特他們的發現逃去,她根本不敢回頭,不敢轉個彎,生怕自己身後兇猛的獵狗會因此追上自己。

不過現在即使是她這樣拼了命去逃跑,那獵狗與她的距離也在不斷縮短就是了。

而且,少女一心想着跑快點,根本沒有意識到,過不了多久,自己的前方便會有一條河阻隔着她,把她逼近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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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獵狗。”

情急之下,一心想着去救溫迪的李懷特突然爆發出了巨大無比的力氣,一下子把面前咬着他手中木柄的獵狗推開。

“轟。”

豔麗的紅光一閃,李懷特只見一個火球從自己身邊飛過,把周圍淡藍色的草地一下子染紅了。

“嗚。”

濃縮着巨大能量的火球打中了兩隻獵狗所在的地方,而後隨着的是獵狗的一聲悲鳴。

“打中了麼...”

雙腳叉開,微彎着腰的溫妮看了眼手中的法杖,有些怔怔出神,就在剛纔李懷特把獵狗往前推開的那一刻,她大膽地使用了手中的法杖。

“幹得漂亮。”

李懷特頭也不回,讚歎了一聲後迅速地衝到此時還有並沒有失去威脅能力的兩條獵狗面前。

其實剛纔溫妮的火球攻擊只是打到了兩條獵狗的後腿中間,但火球爆炸後的火焰和衝擊卻把兩條獵狗都衝翻了。

此時地上還有火焰在燃燒着,地面上的草皮雖然因氣候原因變低了許多,但卻也仍然能給火焰帶來持續燃燒的材料。

李懷特毫不避諱地踏在了燃燒着微小火勢的草地上,右手的長矛用力刺出。

尖銳的長矛插入獵狗的腦袋,李懷特感覺手中的武器剛開始被一層具有韌性的東西阻隔了那麼一下。

而後便是猶如液體與海綿般的混合物,毫無阻礙地一往直前,直到長矛幾乎刺透了整個頭顱後,李懷特才收回,再對另一頭短暫失去行動能力的獵狗採用相同的方法。

“該死,得快點去追溫迪才行。”

“沃爾夫岡,你們堅持住,我去救溫迪。”

李懷特解決完這兩頭獵狗便立即轉身,飛也似的向溫迪剛纔引開獵狗的方向追去。

“溫迪,你可一定不要有事啊...”

愧疚的李懷特認爲是自己沒有好好保護好她們才使得溫迪採用了那樣的辦法的,而此刻越想越心急,他只能祈求溫迪不要有事了。

雖然這些獵狗的攻擊在李懷特眼中是公認了的很機械,但那也只是對與獵狗打過多次交道了他來說。

且不說除了他以外的衆人都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怪物,雖然在此之前李懷特也告訴過衆人獵狗的這個劣勢,但沒有親身經歷多次的話終究沒有什麼實感。

而現在的情況可是同時面對多個獵狗,即使是李懷特也對付不了依靠數量而彌補了劣勢的獵狗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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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藍色的月關傾瀉在廣闊的草地上,映照出了幾個在草地上快速移動的身影,兩隻腳的瘦小影子和幾隻四腳獸影的距離在不斷地拉近。

不知過了多久,低矮的草地再次迎來了一個身影,那身影沒有絲毫地停頓,準確地沿着剛纔那幾個身影移動的方向跑去。

“呼...呼...”

“不行了,我再怎麼跑,依然逃脫不了。”

就在一分鐘前,已經有獵狗向自己張開了嘴,不過幸好那隻獵狗在攻擊她時是停下了腳步去攻擊的。

不然像非洲大草原上的那些猛獸捕食獵物那樣飛撲過來她估計就死了,即使這樣使得它停頓了一下,後面的獵狗卻緊接着追了上來。

因此她與死亡的距離依舊是那樣的近,近在咫尺。

“前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閃閃發光,那是...那是一條河,我無路可逃了...”

溫迪注意到前方的河流,此時平靜的水面如同一面鏡子,倒映出了懸掛與高空看戲的淡藍色滿月。

那是一幅很漂亮的光景,藍色的蒼月下依舊是藍色的蒼月,如同天上與地下是兩個一樣的世界。

只是在溫迪眼中這卻充滿了說不出的死寂,這藍色就如同一個人死亡後冷卻的血液一樣。

“難道我要死在這裡了嗎?”

終於,溫迪被後面的獵狗逼到了河岸,她轉過身,看着即將要飛撲過來的獵狗。

在這即將死亡的一瞬間,溫迪想到了很多事,十幾年人生的走馬燈,讓溫迪念念不忘的是那位給她戴上頭上這朵不知名的花的姐姐。

溫迪放棄了抵抗,閉上眼,輕聲說道“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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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現在輕鬆多了。”

沃爾夫岡持着厚盾直接用力把面前的兩條寒冰獵狗頂了出去,而後看着眼前的重新站好和自己對峙的獵狗,把手中的盾牌放下,並迅速地把別在背上的石斧拿到了手上。

“對,你是輕鬆了,可溫迪就危險了!”

一直在擔心着溫迪安危的溫妮聽到沃爾夫岡這句話,雖然知道他是無意提起的,但仍然是忍不住地想要用手中的法杖敲一下這傢伙。

“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對不起。”

“要覺得對不起的話就趕快解決這兩個傢伙,然後去幫溫迪,雖然懷特先生已經跟過去了,但萬一還有別的危險怎麼辦。”

說完,溫妮用手中的法杖射出了一個火球,但卻被飛速向他們奔來的獵狗躲過了。

沃爾夫岡的眼中倒映着一團在燃燒着的火焰和兩隻飛奔而來、帶着藍色毛髮的獵狗。

那咧開的猙獰血口不斷向他們逼近,溫妮下意識地退後了幾步,並且不敢繼續發動攻擊,因爲有很大可能會被它們躲開。

“來吧,看來要殺死這兩個傢伙只能以傷換傷了。”

沃爾夫岡的手臂上青筋鼓起,發達的肌肉中蘊含着巨大的力量,此時他面對着飛速向他襲來的獵狗,不退反進。

來了!

獵狗來到了沃爾夫岡面前,揮舞出去的石斧和獵狗張開的大嘴都已經準備好了,下一刻就是兩者交鋒的時候了。

“不對,怎麼面前的只是一隻獵狗,另一隻...”

“不好!”

因爲過度的興奮,以至於沃爾夫岡都沒有注意到面前迎接他的只有一隻獵狗,而他手中的石斧剛要揮起來,一道藍色的身影就從他旁邊疾馳而過,正是另一頭獵狗。

“啊,救命...”

溫妮驚恐而絕望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沃爾夫岡來不及多想,也來不及處理即將咬到自己的血口。

下一刻,他並沒有揮出手中的斧頭,他要轉過身去救溫妮,即使被眼前的傢伙咬也無所謂。

“額哼。”

李懷特悶哼一聲,不去看自己的左手手臂上的傷口,而是揮起了右手的石斧,把即將咬到溫妮的獵狗一斧頭劈下。

“嗚。”

溫妮看着眼前即將咬到自己的獵狗被從側邊而來的一把石斧劈到,在一聲悲鳴過後倒飛到幾米外。

“沃爾夫岡...”

溫妮喃喃自語,眼前的一幕實在是太驚險了,她呆滯了兩秒後纔回過神來,卻發現沃爾夫岡的左手正被一頭獵狗咬着。

“該死的傢伙,正煩人。”

沃爾夫岡強忍着疼痛用力把那獵狗甩到了一邊,而後正想握緊右手的石斧,給這傢伙也試試石斧的滋味。

“咦!”

“不對勁,怎麼回事,我的手開始發麻了,難道這傢伙還帶毒的,不對,是寒氣入侵了身體,懷特先生好像說過,千萬不能被眼前的傢伙攻擊到不然會喪失行動能力...”

當沃爾夫岡記起李懷特的話時,他右手的石斧已經從他手中滑落,同時他的腳也已經失去了力氣,整個身體如失去自己的控制權一般,正要倒下,但眼前被甩出去的獵狗已經從新向自己進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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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異變再次發生,溫迪頭上已經盛開的花飾突然發出了一整耀眼的白光,讓眼前的獵狗都不由得停住了幾秒。

“是誰在欺負我家的小溫迪呀~”

隨後是一道調皮的聲音在溫迪耳邊響起,對於這道聲音,溫迪熟悉得不能在熟悉,只見她的整個身子都不停地顫抖了起來,眼睛不由自主地變得通紅。

“姐姐?”

“是我呢,不過姐姐現在可沒空陪溫迪玩呢,等姐姐解決了眼前的欺負你的傢伙再說。”

白光過後,在溫迪眼前出現的是一團白色的光影,此時那光影已經把獵狗引到了遠離溫迪一些的地方。

這突如其來的,令人難以接受的卻又是無比奇蹟的事情在她眼前發生,使得她久久回不過神,只能瞪大了眼呆呆地看着面前不遠處那道白色的光影。

最後,隨着那一頭頭的獵狗倒下,那光影的身形開始變得模糊暗淡起來,最後當那光影慢慢來到溫迪面前時,已經差不多消散了。

“難得見你一面呢,溫迪,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要走了。”

模糊暗淡的光影伸出雙手抱住了溫迪,而在溫迪回過神來想要抱着那光影時,暗淡得不能再暗淡的光影突然變成點點微光,消失在她面前...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