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往溫迪之前所逃方向奔跑的李懷特看到自己前方出現了道一閃而過的亮光,霎時把周圍照亮得如白晝,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奇異光景把李懷特嚇了一條,因爲溫迪就是在那個方向的。
只是光亮很快就消失了,而李懷特看到那道光時只是稍微停頓了一下,而後繼續追上溫迪所在的地方。
“姐姐!”
一道撕心裂肺的悲慟傳到了李懷特耳中,那是溫迪的聲音。
“跑快點,再跑快點。”
李懷特緊皺着眉頭,心中一沉,因爲溫迪肯定是遇到危險了,而從這聲音的大小來看,聲源與他現在的距離並不遠,頓時,李懷特腳下不自覺地爆發出了更快的速度,以五十米跑那樣的速度衝去。
“都怪我,都怪我。”
“我要是做好足夠的防備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都怪我。”
李懷特在內心不斷地責怪自己,那道聲音他聽得清清楚楚,那是隻有在面臨深深的絕望纔會發出的聲音。
而當初初次來到這個世界時,溫迪都沒有任何的害怕,更沒有哭,可想而知要遇到什麼樣的事情纔會讓這位心理素質算得上是強悍的少女發出如此絕望的聲音。
而以這樣的速度衝刺,很快李懷特就看到了,看到了一頭頭躺在地上的獵狗,同時也看到了在不遠處河岸邊上跪坐着的溫迪。
“溫迪,溫迪你沒事吧!”
李懷特無暇在意這些一頭頭的獵狗爲什麼毫髮無損,卻又如死了般地躺在地上,他急切而擔憂地呼喊着溫迪的名字,衝到溫迪身邊。
此時的溫迪身上並沒有血跡,也看不出傷口,但她雙眼無神呆坐在地面上的樣子卻是彷彿經歷了莫大的傷害。
同時,李懷特沒有注意到的是,在溫迪的身旁還有一朵所有花瓣都悄然閉合的花,那是溫迪一直戴在頭上做髮飾的東西。
“是哪裡受傷了嗎?溫迪。”
李懷特一邊焦急地詢問,一邊跪在溫迪身旁,小心地查看了一下她的身體,卻發現並沒有什麼出血的地方。
“好了好了,我來了,沒事了沒事了,不用擔心了。”
“溫迪,發生什麼事了?那道亮光是什麼?”
發現溫迪沒有受傷後,李懷特先是鬆了一口氣,而見溫迪此刻好像還沒從某種精神打擊中恢復過來,於是他抱過溫迪,一邊輕拍着她的後背,一邊輕聲地安慰。
只是,李懷特不知道的是,他的話讓溫迪再次回憶起來剛纔了離別,而現在在有自己安心的人來的情況下,少女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悲痛,發聲哭了起來。
李懷特靜靜地感受着面前少女的悲傷,而聽到嘹亮的哭聲後,李懷特悄悄地抱着少女轉了一個方向,發現那幾頭讓他擔心的獵狗依舊安靜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同時李懷特感受到少女也伸出了雙手,抓緊了自己的後背,把頭埋在自己懷裡。
少女止不住的淚水從臉頰滑落,李懷特等少女的手明顯放鬆了,不在抓住自己的後背後,輕輕把少女放在自己身前,伸手拭去她眼角的眼淚。
“懷特先生,懷特先生,我...”
李懷特知道少女此時已經差不多冷靜下來了,於是他看着少女通紅的眼睛靜靜地聽着少女的訴說,只不過少女說話時一直在哽咽着。
“嗯,我在聽着,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溫迪。”
“姐姐...”
“姐姐?”
“嗯,姐姐,姐姐剛纔出現了,是姐姐救了我...”
說着,少女指了指不遠處的那幾具獵狗屍體,聲音開始變得清晰。
“只是...姐姐在解決了那些怪物之後就消失了...”
少女艱難地說出最後一句話後,聲音再次哽咽起來,無疑是那恍如一夢般的事情讓他極爲傷心。
“都怪我,要是我若是能自己解決那些怪物的話,姐姐就不會消失了,都怪我...”
“好了好了,溫迪已經很勇敢了,若不是你引開這些傢伙,我們幾個可能都難逃一死。”
“所以說,不要自責了好嗎?”
聽到溫迪對自己小聲的自責,李懷特卻是不怎麼覺得,因爲溫迪已經盡到了她所能盡到的最大的努力了。於是他摸着少女的頭,柔聲安慰着少女。
“可是,姐姐他...”
“你看,姐姐不是還在你旁邊嗎?姐姐一直都在陪着你呢。”
說罷,李懷特注意到了少女身旁的地上正安靜地躺着一朵花,他記得那是溫迪姐姐留給她的,於是他把那話撿起,放到溫迪的掌心裡。
“這是,姐姐留給我的花...”
少女看着手中的花,怔怔出神,彷彿勾起了藏在她心底的回憶。
“咦,溫迪,我好想記得你這朵花之前好像花瓣已經打開了大半的,現在怎麼閉合了?”
李懷特也和溫迪一起看着少女手中花,而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麼,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嗯?難道?!”
頓時,兩人都猛地擡起了頭,看着對方的眼中收縮的瞳孔,皆是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
“懷特先生,難道這個世界還可以...難道姐姐一直都在陪着我...”
“嗯,肯定是這樣的,這也就能解釋爲什麼你姐姐會出現了,啊,這個世界還真是神奇啊。”
溫迪的聲音有些哆嗦,顯得非常的激動,這也難怪,一直以爲已經離開了自己的姐姐竟是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而在這世界竟以這樣的方式重新見面。
這已經不能用神奇來說明了,這對溫迪來說就是奇蹟!
“所以說,你姐姐應該還沒有離開你,等着花再次綻放之時,你姐姐應該就會回來了。”
“太好了呢,溫迪。”
李懷特由衷地爲溫迪感到高興,而且從那幾具看不見傷痕的獵狗屍體來看,溫迪的姐姐是足夠有能力保護溫迪的。
“嗯,姐姐-阿爾蓋爾,我會等你回來的。”
此時在得知還有與姐姐重逢的機會後,少女已經重新打起精神來了,只見他重新把那花當做髮飾戴在頭上,讓姐姐一直陪着自己。
“那我們走吧,現在沃爾夫岡他們還在與獵狗戰鬥着呢,那可是冰凍獵狗,危險更大。”
事情都已經得到了解決,而李懷特也在這期間得到了短暫的休息,於是他便開始帶着溫迪返回營地。
此時的月色依舊是那般淡藍,雖然周圍非常冷清,更有一點死寂的意味,但溫迪此刻卻覺得今晚的月色非常皎潔,非常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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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爾夫岡,沃爾夫岡,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爲什麼?爲什麼回這個樣子...”
在一座人形冰雕前,一個扎着辮子的金髮少女正跪坐在其前面苦苦拍打地冰雕,只是那冰雕卻絲毫不動,彷彿在告訴少女不要做無謂的徒勞。
在少女的後方,一具燒焦了的屍體正靜靜地躺在地上,原本上面燃燒着的火焰此時已經熄滅,而同時在冰雕的旁邊,也有一具被寒冰覆蓋着的屍體,那是一頭擁有藍色毛髮的獵狗。
少女停止了拍打,拿起了放在旁邊草地上的頂部嵌着紅色寶石的法杖,只是拿起之後想了一下就又把法杖放下來了。
“不行,直接用法杖的話沃爾夫岡肯定會直接被...”
溫妮搖了搖頭,看着冰雕的眼神中充滿了擔憂。
在不久之前,當她用火焰法杖擊殺那頭向沃爾夫岡襲來的獵狗後,此時在沃爾夫岡身後的另一頭寒冰獵狗的屍體卻在那時突然爆發出了極致的寒氣,把位於其附近動彈不了的沃爾夫岡頓時冰封了起來。
事情發生地非常突然,無論是沃爾夫岡和溫妮都沒有注意到,等溫妮回過頭來,她已經看到那沃爾夫岡表層的寒冰覆蓋到了他的頭部。
這突如其來的意外無疑把溫妮嚇得當場跪坐在地上,同時當她回過神來都,走到已經被凝結成冰雕的身旁時,也發現了導致這一意外發生的原因。
是那冰凍獵狗的屍體,而這時她也才記起當時李懷特對他們千叮嚀萬囑咐要小心的事情,不僅要小心冰凍獵狗的攻擊,更要小心它們的死亡!
“不行,不能在這乾等着,在懷特先生回來之前我必須做點什麼才行。”
溫妮恢復了理智之後,來到木柴堆旁,抱了一些柴火,來到被冰凍着的沃爾夫岡前搭起了一個火堆,她打算用火焰慢慢把這冰塊融化了。
其實她也不確定這究竟有沒有用,但此時她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重新來到火焰旁坐下的溫妮透過眼前搖曳着的焰火,眼神複雜地看着半蹲在地上的沃爾夫岡冰雕。
“爲什麼要救我呢...”
“明明我總是在取笑這個大個子,但他卻...”
“沃爾夫岡,你這個大傢伙可不能有事啊,不然我就找不到...”
溫妮的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更是直接把頭埋在屈起的膝蓋前,小聲地哽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