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方堂三人變得更爲難看的臉色。按照那木偶的說法,這是一個密室逃脫遊戲,辦法就藏在密室中,需要找到線索加以破解才能逃出去。
“這tm算是怎麼回事,拍電影嗎!”老者恨得牙癢癢,對於當下他所要面對的這一切毫無頭緒,只知道自己被tm一個瘋子弄進來折磨!
方堂也算是經歷過兩次事件的人了,雖說這次要自己面對,但心態肯定是要好過一般人。他開始在四周的牆壁上搜尋着可能是線索的東西。
老者有着年齡上的優勢,心態自然要穩重些,但那個學生就不行了,邊哭邊嚷着:
“這和電鋸驚魂一樣!我們都會死在這裡的,這是個變態的遊戲,誰來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喊着,學生突然抱住了那老者的腿,對他哀求道:
“這位爺爺我不想死啊……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在這裡……!”
老者低下頭,對那個學生安慰說:
“你的老師難道沒教過你遇事要冷靜嗎,起來,我們一起想辦法,哭鬧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那個學生根本就什麼都聽不進去,平時極度崇尚黑暗,羨慕電影中那些變態場景的他,此刻等到他自己經歷,卻早已沒有了當時的嚮往,完全變成了一個只知道哭鬧的傻子。
“我不想死啊……”
方堂也走過去好心的勸說那名學生保持冷靜,說他們會幫忙想辦法的,但卻仍沒起到什麼效果。這時候那名冷着臉的絡腮男,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那學生的身邊,如同拽死狗一樣的將他拽起來,再次對他警告道:
“我讓你別像個蒼蠅似的煩我,你tm沒聽到嗎?你在哭一聲我就宰了你!”
那學生的情緒本已失控,這時候被絡腮男這麼一嚇唬,非但沒有控制,反倒是變本加厲了,鼻涕一把淚一把的不斷哽咽。
“誰來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草!”
學生的舉動徹底惹惱了那個絡腮男,就聽他罵了一句,接着便不知道從哪裡竟掏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然後毫不留情的扎進了那名學生的脖子裡。
這一幕實在是來的太快,快到方堂和那老者都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們反應過來下意識驚叫時,那絡腮男已經拔出了匕首,那學生慘嚎一聲,鮮血濺了他們一身。
學生的身體開始抽搐,嘴巴似還在喃喃自語,但終究是說不出話了。老者見此情景,便要過去查看,誰料那絡腮男直接將匕首舉了過來:
“你們tmd也一樣,再惹我,都tm給我去死!”
方堂看着那名學生仍在抽搐的身體,他藏在口袋裡的手在劇烈的顫抖着,明明他的口袋裡就裝着殺人機器,可他卻沒有勇氣使用,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一個可憐人慘死在眼前,而他卻只能懦弱的忍受。
他承認自己很懦弱,害怕傷人,更害怕殺人,他努力過,但終究是沒有客服這種來自本能的恐懼。
正當方堂爲自己的軟弱而向那名尚未死亡的學生懺悔的時候,突兀的,從電視的音響裡,再度傳出了那木偶低沉的聲音:
“許佑,小小年紀的你,甚至什麼都不懂,便開始宣揚黑暗,牴觸正義,喜歡看賦有血腥且又殘酷的電影。你看不到那些電影中所要表達的真諦,只是一味的覺得殺人者是英勇的,是帥氣,是值得你尊敬的。
你在論壇,交友羣裡,總是抨擊善良,將他人對於生命的理解,貶低的一文不值。你明明只是一個拿着父母錢財,在學校裡昏昏度曰的差等生,卻每每高高在上,在虛擬中扮演者至高無上,用你的淺顯的無理,去抨擊真實的哲理。
你嚮往小說裡那些自私邪惡的主角,你喜歡看那些主角爲一己之私不擇手段。你覺得那纔是一個正常人,一個賦有野心的人該做的事情。你的夢想是成爲一名冷血腹黑的殺死,你曾不止一次的幻想過,能與這些人接觸,能經歷那些人所經歷的磨難,從而變成和他們一樣的人。
但現在,你在這裡已經體驗到了你所向往的,你面對的是考驗心境的磨難,接觸到的是殺人如宰殺牲畜一樣的殺手。那麼我現在想問你,你是否仍在堅持着你的無知?”
木偶的聲音戛然而止,而那學生則也在悔恨的淚水中,不甘的嚥下最後一口氣。
方堂和那老者在聽完這段話後,皆不自然的看向那個絡腮男,想來都認爲,這個絡腮男就是聲音中提到的殺手。
絡腮男這時候也冰冷的望向了他們,他們不敢吭聲,只覺得後背在一個勁的往外冒涼氣。
絡腮男噁心的舔了舔匕首上的血跡,帶有些猙獰的對二人說道:
“你們不用心存僥倖,沒聽那聲音說嗎,就算你們死在這兒也沒人知道,警方找不到屍體便只能當做失蹤。另外,我現在並不會殺死你們,但前提是不要讓我心煩,立馬將出口給我找出來!”
方堂和那老者不敢不聽,畢竟對方可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啊,他和那老者就算聯手,也只是被分分鐘鍾秒殺的份。無奈,老者和方堂只好聽從那絡腮男的話,一人一面負責搜索牆壁。
不一會兒,老者那邊便有了收穫,他在大概三米高的位置上,發現了一個鑰匙孔。在場的就沒有沒看過那些密室逃脫影片的,況且他們還是詭異的被抓到這裡來的,所以都知道他們現在該做什麼。
絡腮男這時候走過來,擡頭看了一眼那個鑰匙孔,之後便又命令道:
“再繼續給我找!有鑰匙孔的話就一定會有鑰匙。”
時間在極爲緊張的氣氛下極快的流逝着,方堂和那老者都知道,那絡腮男或許並不會放過他們,被殺就只是早晚的事情。
淺顯的道理方堂自然明白,可他就是邁不過心理這道坎,一想到他要親手結果一個人的生命,他甚至比見鬼還有恐懼。殺人這件事聽着容易,但做起來卻是極難的。
方堂這邊在猶豫不決的拖着,而那老者則好像有別的打算,因爲方堂無意中見那老者的身子猛地抽搐了一下,就像是被電流擊過似的。方堂沒多想,那個絡腮男一心在尋找出口上,所以也沒注意到。
在時間走過了大概三分鐘左右的時候,方堂那邊終於是有了發現,他發現了一個十分隱秘的按鈕,待按下後,一面牆上便緩緩開啓了一道小門。
“我好像找到了什麼。”方堂指着那扇開啓的四方門,對着絡腮男和那老者說道。
絡腮男和老者快步過來,然後命令着方堂探進頭去看看裡面有什麼。
方堂不敢不聽,只能遵照吩咐小心翼翼的趴下身子,這一瞧,他發現裡面是一個狹窄的四方通道,盡頭處被擦着熒光粉,映照出一把鑰匙。
“裡面有一把鑰匙,不過在最裡面,伸手是夠不到的。”方堂站起身子如實說道。
老者仔細端詳了一下這個四方口,用躬下身子大致的比劃一下,然後像是故意說給那絡腮男聽似的:
“這個口太小,我恐怕沒辦法鑽進去,從體型上看,剛剛那個學生應該正合適,只可惜……”
絡腮男想了想,然後指着方堂道:
“你進去把鑰匙取出來!”
方堂雖然瘦,但是個子也不矮,若要鑽進這麼一個狹窄的四方口也絕對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我覺得……”
“進去!不要讓我廢話!”絡腮男人衝着方堂猙獰的揮了揮匕首。
方堂心中憤怒異常,但仍在咬着牙忍受着。他再度蹲下身子,將身子緩緩的探入四方口中。身子一進來裡面,他頓覺擁擠,每向前移動一分,皮肉就會被颳得火燎燎的疼。
可沒辦法,時間有限,他若不取出這鑰匙,那恐怕很難活下來。無奈,他只能硬着頭皮拼命往裡爬,儘量縮短他在裡面停留的時間。
“快點!好了沒有!你tm別磨磨蹭蹭的……!”
外面那個絡腮男一直在罵罵咧咧的催着他。而那老者則站在那絡腮男的身邊,臉上一副忌憚,又略帶古怪的神情。
整個身子都鑽進了四方口,這也將四方口堵得嚴嚴實實,方堂越加覺得空氣在變得稀薄,他開始出現耳鳴,頭暈等症狀,顯然是缺氧所致。
“我要快點,不然一定會憋死在裡面。”
方堂狠狠一咬嘴脣,藉助着這股同意,他又拼命的超前蠕動了一段距離,終於是將那擺在盡頭的鑰匙握在了手裡,而後開始向後退去。
但後退顯然要比前行困難得多,他不停使用力氣控制身子,但身子的移動距離卻幾乎等於分毫。而他的呼吸則變得越來越艱難了,自身氧氣的消耗和吸入的完全不成比例。
老者知道那狹窄的四方口,一旦被身體塞滿氧氣肯定會不夠,因此他焦急的對那絡腮男說:
“我們要想辦法將他拖出來,那麼窄的通道,他是很難自己推出來的。”
見絡腮男無動於衷,老者便又提醒說:
“如果他死在裡面,我們就拿不到鑰匙,待時間一到便死定了。”
這回絡腮男纔有了表示,衝着老者揚了揚頭:
“那你就想辦法把?”
“這沒有辦法可想,只能我們拖他出來。”說罷,老者衝着裡面喊說:
“你在多堅持一會兒,在往後退一段距離,到時我會拖你出來的。”
方堂憋得臉色通紅,仍沒有放棄,他是絕對不要死在這裡的,因爲齊教授還在某處等着他,就是爲避免齊教授傷心,他也要拼命的活下來。
信念再次給方堂注入了力氣,他後退的速度也加快了許多,終於他的雙腿來到了老者手臂所能夠到的範圍,在老者的一番努力下,方堂終於在窒息前被拖了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