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與京觀錦的比賽,還是最終挑戰紫牌,對秦宇來說沒什麼區別……終歸,他都會贏。一入紫牌便非凡俗,秦宇之前還是小瞧了,這身份帶來的地位與關注,足以讓他處於聚焦下。
既然一定會贏,不如高調些,傲然睥睨姿態提前吸引關注,才能在獲取紫牌後不被人懷疑。
簡單來說,就是他想用這種高調做法,增添身上一層僞裝,因爲一個有問題的人,不可能會這樣做。
當然,對烏則天的不爽,也是原因之一。
考覈之權……抱歉,我不會給你機會了!
如果說之前,秦宇冷嘲熱諷時,泰合廣場已足夠安靜,那麼此刻便安靜的喘息都不可聽聞。
所有海族像是被嚇到,呆呆的忘了呼吸,直到某個最先憋不住的海族吸氣,竟似開啓了雪崩般的連鎖反應。
近百萬人同時吸氣聲,“轟隆隆”一片,竟也頗有聲勢!
吳大管事抽風了般,喉嚨深處“咯咯”幾聲,如此城府有手段的厲害角色,都被嚇成這樣,可以想象其他人此時,又是怎樣慌亂震撼模樣。
比如徐委員長。
作爲頂尖的王都顯貴,他與王宮中有着密切關聯,這一生經歷波折無數,王權更迭那段血腥歲月都看過來了,泰山崩面不改色或許誇張點,可那份沉穩絕非一般人可比。
此刻是他微微張着嘴巴,儘管本能告訴他這模樣太過難看,可總是不能驅動它乖乖閉上。
老東西……
好像海族記載中,從沒出現過這種,指着紫牌鼻子大罵的場景吧。當然今日後就有了,而且無論此事結果怎樣,都將是筆墨濃稠的一筆。
以如此醜聞登臨海族史冊,可知烏則天大師,此刻內心是何等狀態。如果怒火真的可以燃燒,那麼現在的老烏,絕對是顆太陽,而且是最亮的那種!
臉漲紅,變紫,泛青,到最後的面無表情,眼神陰鬱的要吃人,“小輩,老夫保證,你會一定後悔!”
秦宇聲音淡淡,“你們師徒的作風很相似啊,嘴炮什麼的,實在讓人討厭。”
烏則天怒極反笑,“好,好!徐委員長,既然這小輩挑戰老夫,那麼根據規定,題目由我來出。”
徐委員長一臉什麼都不知道的肅然神情,“理應如此。”
烏則天反手,掌心出現兩枚蓮子,“這二枚蓮子,是老夫不久前,得自一株枯萎的滄海蓮,因本體枯死時兩枚蓮子尚未孕育成熟,是以先天受損極難發芽。那麼題目,就是培育蓮子。”
徐委員長親自動手,與一衆委員一起親自檢查,確定兩枚蓮子幾乎完全相同,又各自留下烙印。
“沒有問題。寧先生,你對這題目,可有異議?”其實這句話沒有必要,因題目由被挑戰紫牌海靈師選定,乃是歷年傳承規矩,如果有異議便等同棄權。
烏則天大師面無表情,“小輩,你若擔心的話,兩枚蓮子可讓你先選。”老烏非常惱怒,恨不能將秦宇撕碎,可理智依舊清醒。
擁有天靈之力的京觀錦,都被逼到那般悽慘境地,可見在治療、強化海靈方面,姓寧的的確有幾把刷子。
好在,海靈師的工作範圍,並非只有這些,比如他說的培育蓮子。擅長培育海靈之種的海靈師本不多,因爲它需要耗費太多心神、時間,投入與收穫不成正比,除了少數喜愛海靈師專注於此,尋常海靈師大都只是粗通。
不巧,老烏早年時曾因爲一些原因,瘋狂迷戀過一段時間的培育海靈之種,之後斷斷續續也未放下。
成爲紫牌海靈師後身份、地位、財富不再是困擾他的原因,暗中又開始了培育海靈之種,嘗試在這方面尋找提升可能。
所以,烏則天大師此時,信心十足。
挑戰他?
小輩自取其辱!
黑袍下,秦宇淡淡道:“沒有。”
吳大管事欲言又止,可事情到了這步,真沒他插嘴的餘地了。
薛晴眼底涌出一絲感激,嘴脣動了動,低聲道:“加油!”
只是,這話她自己說來,都有些底氣不足。
烏則天既然選擇培育海靈之種,必定精於此道,而秦宇卻從來沒有,在這方面展露過半點。
萊昂漲紅了臉,“老師,你一定能贏!”
烏則天冷笑一聲,拂袖就走。
他已經沒興趣再說什麼,一羣不知天高地厚,還抱有希望的井底之蛙,讓事實來說話吧!
秦宇笑笑,拍拍萊昂肩膀,“等老師贏了,你加把勁,就能把青青小姐追到手。”
說着眨眨眼。
萊昂滿臉通紅,吶吶不知說什麼好。
周邊海靈閣之人,見他到了這時候,還能拿座下弟子開玩笑,一陣哭笑不得同時,又暗暗欽佩。
寧先生,不愧是寧先生啊,至少這份膽魄就不是常人可比!
可惜膽魄這東西,對實力毫無加成……
泰合廣場內外,無數海族激動萬分,之前秦宇與京觀錦的比賽,未免太枯燥無味了些,尤其那位冷酷總裁風範的錦少爺,根本沒一點自己表露出的霸氣,居然一頭差點把自己摔死,簡直丟人至極。
好在,烏則天大師要出手了,他老人家可是紫牌海靈師,無上海靈在世間的化身、行走。
果然,烏則天大師,是個不會讓人失望的人。
“徐委員長,身爲紫牌海靈師,不僅是廣大海靈師的精神信仰,更應該肩負起對應的責任。所以,這場挑戰我將公開作業,希望此舉可以幫助一些海靈師,讓他們有所收穫。”
歡呼驚天動地!
人羣中,無數觀戰海靈師們,激動的身體顫抖,幾要淚流滿面。
觀摩紫牌海靈師出手,這是何等機緣!
徐委員長從善如流,先替廣大海靈師們道謝,又發表了幾句深明大義,我輩楷模等言論。眼神打過去,馬上有侍從轉身離開,通知家裡只知享樂的兩個小王八蛋,趕緊的滾過來。
紫牌海靈師親自演示,這種機會可是百年難遇,就算今日學習不到什麼,日後與人交談時,也能腆着臉說一句曾師從烏則天大師。
一日之師也是師,就算烏大師不知道,咱們心裡清楚就行了嘛!
烏則天大師恢復從容,一派高人舉止,擡手虛按聲浪很快平息,眼中冷厲一閃,“小輩,你敢不敢與老夫一樣,當衆作業?”
秦宇搖頭。
老烏一臉譏誚,“莫非不敢?”
秦宇淡淡道:“的確不敢。涉及師門傳承隱秘,我雖然不肖,但未得允許前,也不能隨意泄露。”
老烏又被刺了一下,悶哼一聲心下失望,本想着年輕人心高氣傲,看姓寧的表現也是不能吃虧的主,誰知到這番激將法完全沒用。罷了,反正此舉本意,是爲了提高聲譽,只要能摧枯拉朽碾壓這小輩,方纔受的羞辱就會煙消雲散。
甚至於,藉此機會聲名更進一步。
烏大師拂袖一揮,“那就開始吧。”
秦宇道:“等等。”
烏大師冷笑,“怕了嗎?”
秦宇淡淡道:“題目你說了算,比賽什麼時候開始,我說了算。”
烏大師又是一聲悶哼。
徐委員長輕咳,“寧先生確有此權利,不知比賽何時開始?又將持續多久?”
秦宇道:“既然有人想公開教授,寧某總要給他個表現機會,比賽時間定在三日,等我休息好了就開始。”
徐委員長面露遲疑。
“放心,休息最多不過一日。”
徐委員長點頭,“好,我們先佈置場地。”
烏大師選擇了祭壇,最上等的工作臺,被快速組裝完成,一應輔助設備都是最新最先進型號。然後賽委會修士,開始佈置隔絕陣法,避免作業過程中,遭到外界打攪。
當然,隔絕陣法是單向的,烏大師的聲音可以穿出來,外界也能清楚看到,他的作業細節。
應泰合廣場外,海族們的強烈要求,轉播陣法對準了烏大師所在,經王宮授權後將全程,向王都及周邊可以接受信號範圍直播。
秦宇選了祭壇下,因爲他總覺得,在祭壇上有些不自在。沒什麼依據,也沒半點不妥,或許只是心理原因。
珊瑚屋被挪來,賽委會修士進出忙碌,清掃佈置。
秦宇轉身登上馬車,吳大管事猶豫下,終歸沒有上去。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晚了,不如讓寧先生多休息會。或許,挑戰還能贏呢?
想到這,吳大管事苦笑。
希望渺茫啊!
薛晴突然快步走出,恭謹行禮,“參見老師。”
海老點頭,“起來吧。”
吳大管事看到這一幕,心頭一震終於明白薛晴背景,難怪前幾日她消失不見,想來是去照顧海老了,趕忙見禮。
海老揮手,將一羣人打發掉,“寧小友呢?”
薛晴道:“寧先生在車駕中休息。老師,這場挑戰您怎麼看?”
海老冷笑,“烏老鬼心胸狹隘,寧小友選他也好,否則就算勝出,也會被他以考覈之權拿捏。至於結果……”他頓了頓,“我雖希望寧小友贏,可他那一脈,在培育海靈之種方面,的確是短板。哼!烏老鬼倒是精明,老夫還以爲他怒火攻心下,會失了分寸。”
吳大管事苦笑,“海老您也不看好嗎?”
海老沒正面回答,“關於老夫之事,塞加城給了什麼補償?”
對象自然指的秦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