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縹緲的聲音傳來,王邵立即回過味來,一個箭步破門而出,卻見外面早就大亂,殘肢斷臂?沒有,只有一灘灘血水肉泥而已。
他也不是優柔寡斷的人,更沒有時間去恐懼,柴刀化虹殺入人羣,迅疾如電的身影晃動,不斷穿梭收割人命,這些都是異族暴虐之人,或是魔教的兇徒,哪個不是手染殺孽,殺起來完全沒有心理負擔,反倒讓他心情舒暢。
?柴刀不斷劃出匹練,隨着敵人驚恐的叫喊,他胸中豪情萬丈,真氣運行越發地自如。
“妖道住手。”一個黑衣人飛掠而來,眼看道士大殺特殺,那些同門狼狽不堪,不由地大怒長劍直刺而來。
“這是高手?”王邵雙目精光閃爍,認出是那夜的凶煞男子,殺了自己師弟的人。
他竟然生出一絲興奮,本能地橫刀前衝,如獵豹一樣的迅猛,並沒有半點考慮,而是完全出於本能。
同時,柴刀斜斜削出,直奔對方頸項,彷彿銀色的閃電,劃破月夜的光幕。
凶煞男子一聲悶哼,強行止住了自己前撲的身形,避開柴刀的斜削,從側面欺身而來。
的確是好手,對方果斷的動作顯然是老手,經驗相當的豐富。
王邵目光內斂,他每次轉換身形和出刀,對準對方來勢的薄弱點,換成他絕不可能那麼快決斷換位,可見此人不好對付。
柴刀削空,王邵和凶煞男子側身而過,兩人都沒有停手,他輕輕點地,甚至右斜,柴刀順勢斬向對方腰腹。
凶煞男子顯然沒想到對方出道狠辣,急忙側身躲閃,相當狼狽地堪堪避開。不過,他的長袍下襬卻被柴刀削去,要是再慢上半分,估計就要被斷了腿或破了下腹。
王邵是得理不饒人,整個人前撲,以近乎毫釐之差,避開凶煞男子的劍鋒,進而欺近到對方的身旁,連續三刀把對方逼迫的連連後退以避鋒芒。
對方明明是初入後天境界,最多不過是小成,自己後天境第二層巔峰修爲啊!
凶煞男子當真憋屈到極點,他認出這道士正是那夜的人,分明是螻蟻般的人物,這才兩三天竟然如斯強悍,簡直就像是換了個人,自己必須全力以赴才行。
王邵越戰越勇,招數也越發純熟,凶煞男子絕不是弱者,對戰經驗又非他你所能比,全憑一股子狠勁,不斷以快刀讓對方沒有還手之力。
隨着時間的推移,凶煞男子逐漸適應下來,卻漸漸的穩住了陣腳,開始運氣出劍,招招捲起尖銳的勁風,甚至讓王邵的衣衫都隨風飄蕩,這是易骨明勁大成形成氣旋。
不能不說,此人是他目前遇到最強勁對手,比觀主還要強悍許多,幾個被斬殺的日月神教內門,恐怕是初入內門者,對方或許是內門資深弟子。
對手越是強悍,王邵戰意越是盎然,絲毫沒有任何退縮,扶刀九式越發順手。
原本,他的刀法是按照套路習練,哪怕有了真氣支撐,千變萬化的對敵也相當的生疏。有了高手的對戰,他的實戰刀法漸漸蛻變,複雜的招式變的簡潔,兩個不相連招式之間的間隔,也漸漸地短了,開始下意識地隨機出刀,逐漸顯露出煌煌的王道氣機。
這纔是真正的對戰,完全不同套路,他甚至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忍不住要昂天長嘯,宣泄胸中的快意。
那些日月神教弟子和巡軍士卒,根本就是驚慌到了極點,他們根本插不上手,外圍弓箭手都一起蒸發了,連個骨頭渣子都沒有,好些的就是一灘肉泥,他們連偷襲的弓箭也沒有,只能眼睜睜看着高手對戰的豪情。
近百回合過去,兩人廝殺的兔起鶻落,身形轉換快到無法用目光捕捉,對真氣消耗是極大的。
凶煞男子額頭冒出點點冷汗,自己的真氣運用到極致,內勁消耗的差不多了,爲何這道士還那麼生猛,沒有半點真氣耗盡的意思?竟然還遊刃有餘,初入後天境有這麼強悍?
下丹田真氣是否純淨,有多少的量儲備都是關鍵,決定真氣內勁的強弱和持久性,沒有足夠的真氣支撐,再好的武技也只是水中浮萍?,這個江湖鐵律似乎不太適用今天。?
其實,他並不知道王邵真氣運行,身法巧妙近乎道,只是要全力以赴把對方斬殺。
“倒是好身手,再看我一招。”凶煞男子神色鐵青,長劍平直刺來,招數倒是凌厲,只是全無破空勁風。
“原來你撐不住了,呵呵。”王邵似有所悟,看來自己修煉出氣海,在真氣驅動內勁上,還是佔了極大優勢。
?凶煞男子臉色很不好看,心內有着深深地挫敗感,對方說的半點不錯,他的內勁消耗差不多了,不由地氣惱地道:“爲何你氣息如此悠長,這不可能,不可能”
說着話咬牙刺殺,卻見對方不斷施展身法,從他劍光間隙穿行,簡直就是萬花叢中走,片葉不沾身。
他感到非常沮喪,對方年級不過十餘歲,修爲更不如他,實戰的刀法也是普通的伏刀九式,卻又似是而非,招數詭異到了極點,往往出乎他意料之外。
原本,認爲對方年級不大,就算是身手不錯,真氣修煉也是淺薄,哪裡想到對方不僅沒有氣竭,反倒是自己後力不繼,被人家死死地壓住,他越發難以抗衡,待自己內勁枯竭,就是對方收拾自己的時刻。
當他堪堪躲過一刀,感覺對方開始加重力道,知道事情有點大條了,自己貿然而來問也不問就刺殺,註定此時的尷尬,恐怕真會連性命也丟了。
怎麼說自己也出身魔門大派,有着天下頂級門派弟子的光環,正是大顯身手、出人頭地好時機,竟然會在洛陽栽了跟頭,莫非今日要憋屈地死在這裡?被區區道觀的小道士斬殺。
想想就恍惚不定,不行、絕對不行,自己絕不能死在野道手中,再不濟也要同歸於盡,心有所想,胸中燃起拼命的鬥志,只有置之死地而後生,才能爲自己博取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