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玉是被餓醒的,睜開眼,天色已近黃昏。男人不在了,空曠的大屋子裡,只有她一人形單影隻,煢煢孑立。
艱難的坐起,身子疼得像被車碾過一樣,散了架一般;雙腿間的混沌感讓她明白,男人並沒有像以往那樣抱她去清洗,或者拿着毛巾爲她清理,她在事畢後,就被他像用過的垃圾一樣丟在了這裡,不再理會了!
心,像掉進了冰窖裡,拔涼拔涼的!
整理好自己,苗小玉下樓去尋找食物,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她都不能虐待自己的肚子,那是她和他三個娃兒生存的基本保證。
樓下,冷清清的。只有幾個傭人在往來忙碌着,苗小玉坐在餐桌旁,索然無味的吃着豐盛的晚餐。
哦,有大閘蟹,陽澄湖的大閘蟹,她最愛吃了。可是,該怎麼辦呢?每次吃蟹的時候,都是他拿着蟹八件,修長的手指靈活的擺弄着,把肥美精白的蟹肉剔出來,盛在蟹殼裡,放到她的面前,從不捨得讓她自己動手。現在,只能是她自己動手吃了!
呵呵,撈起一隻螃蟹,苗小玉學着他的樣子,掰開蟹殼,裡面油黃油黃的蟹黃露了出來,用小匙舀了一點兒蟹黃放進口中——苦!
沒有他剔出的蟹黃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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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滴的眼淚,順着眼角流了下來,流到了嘴裡,嘴裡更苦了,苦澀的道一直蔓延着,蔓延到心裡。讓她的心,好難受好難受!
這一次,他們之間的誤會真的是大了,比她想像的還要大很多。
他一定是惱了她,她和李澤宇睡在一張牀上,還拼命保護李澤宇,他必定是以爲他們之間暗度陳倉了。可是,她第一天和李澤宇睡在一起,是因爲她暈過去,在完全不知道情況下發生的;第二天在一起,是李澤宇偷偷的跑到她的牀上去的。又怎麼能怪她?
還有她保護李澤宇,除了是因爲李澤宇救過她,還因爲她心善,換做任何一個人,她都不忍心看到被活活打死的。更何況,她還想到了李家的勢力。李澤宇要是死了,李家豈能善罷甘休?到時,蕭逸風一介平民,又豈能是李大人的對手?她是在爲他着想,可他,卻誤會了她,懲罰了她……
渾渾噩噩的吃完晚餐,苗小玉下定決心,等他回來,要好好的和他談一談,儘快把誤會解開!
……
‘夜色’ktv的vip包房裡,氣壓低得令人窒息。幾個保鏢小心翼翼的站在門口,大氣兒都不敢出。沙發上,他們的老闆正陰着臉,凝眉看着酒杯中的紅色液體,人彷彿進入了遊魂的狀態。
權正武立在一旁,又咳了一聲,小聲提醒道:“蕭總……”
“……”
過了好久,男沙啞的聲音傳來:“說吧。”聲音中帶着不堪重負的疲憊和頹敗。
權正武趕緊清了清嗓子,認真的開始彙報。
看得出來,現在蕭總的心情差到了極點,幾乎就是一枚隨時可以爆炸的烈性炸彈,他可不想出什麼差錯,被炸得粉身碎骨。
“蕭總,查清楚了,夫人身上的傷是程淮秀乾的。”
權正武一邊彙報,一邊用眼睛偷瞄着沙發上的男人,觀察着他的情緒變化,以防突然爆炸傷及自己。
“在李澤宇的病房裡,她想刺殺夫人。第一刀被夫人躲過去,只刺在了夫人的手臂上,第二刀夫人已經無處可躲,便攥住了刀刃,沒有讓她得逞。後來,李澤宇醒來,夫人就得救了……”
權正武說完便閉了嘴,恭敬的垂手立在一邊,不再吭聲。
蕭逸風冷笑起來,咬牙說:“哼,程淮秀,膽子不小啊!很好……”
陪在一旁的騰飛楊看着滿臉陰狠的男人,不覺開口道:“老大,這位程小姐來頭很大,是京都程家最小的千金,也是程司令最寵愛的女兒。”
“所以呢?”男人的語氣不屑,透着陣陣的冷意。
程飛揚面色凝重的說:“老大,我認爲我們既要對付李哲,就不應該在樹敵他人,尤其是勢力比李哲還大的人,如果他們兩家聯合起來對抗我們,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蕭逸風呵呵的笑起來:“你是認爲我不去招惹程家,他就會看着我們和李哲鬥而坐視不理嗎?呵呵,哪有那麼簡單,他們兩家早就是結盟了!”
騰飛楊的臉色難看起來,語氣也更加凝重了:“老大,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蕭逸風眯起眼,一道狠戾的光從眼中迸出,讓人不寒而慄。
“既然我們鬥不過他們兩家,那就讓他們兩家自相殘殺!”
騰飛楊愣住了,不明就裡的看着蕭逸風。蕭逸風啜了一口杯中的紅酒,似笑非笑的說:“如果程淮秀死在李家,你說,程家會把這筆賬算在誰的頭上呢?”
騰飛楊恍然大悟,不禁佩服得五體投地,脫口說道:“老大高明!”
蕭逸風冷清的說:“不必拍馬,想計劃成功,必須周密部署,一個環節都不可以出錯。去告訴老戴,派人把李澤宇訂婚旅行的事兒,還有他最近的表現,設法傳到程家;再告訴於進,讓他把潛在李家的人安頓好,這顆棋子馬上就要有用武之地了。”
騰飛楊道了聲:“是!”退出去辦事了。
……
蕭逸風陰鷙的靠在沙發上,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即便是馬上就能收拾了李家,他也感覺不到絲毫的快樂,反而越喝越煩悶,越喝越苦惱。不多時,幾瓶紅酒已經見底。
“呵呵,”他搖着頭,醉眼朦朧的笑着:“女人,你夠絕!”
爲了她,他放下尊嚴,低三下四;
給她買數不盡的奢侈品;
跟她結婚;
爲她去賭命……
……
呵,他爲了她做了多少他從前不屑一顧的傻事!到頭來,苗小玉給他回了這麼大的一份厚禮——綠帽子!
他死心塌地的愛上的女人,他娶回家裡當老婆的女人,他準備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女人,背叛了他!
他怎麼能忘記她是多麼愛那個姓李的,在夢中叫的都是‘澤宇哥哥,’她愛了他那麼多年,怎麼可能會輕易改變?
他居然沒有看透這一點,他自找的!
全部都是他自找的!真活該!
爲博她一笑,他爲她改變了一切,最後得到了什麼?是背叛,赤樓樓的背叛。
……
“澤宇哥哥,我來看你了,求你快點兒醒過來,你這樣子,我好心疼…。我愛你!”
“我一直都深愛着你,從來沒有變過,但是我懷了他的孩子,不得不對孩子的未來負責……”
“所以我拒絕了你,和他在一起。可是每天,我心裡想的都是你,甚至…。甚至在牀上,和他在一起時,我想的都是你……”
那段錄音,牀上那刺眼的一幕,重播一樣在他的腦海和耳邊回放着,一遍遍的折磨着他的神經……
她不愛他,理由很簡單,她一直愛的,是她的初戀情人——李澤宇。
她對他示好,對他所說的一切甜言蜜語,都是出於對他強勢的妥協和無奈。
甚至在牀上,都要把他想象成她的澤宇哥哥……
冷到陰沉的臉上,一雙眼充血般的越來越紅,佈滿殺人般的駭意猙獰。
“砰——”
酒瓶飛出去了,碎裂在對面的牆壁上。隨之而來的是酒杯、果盤、點心……最後,是那張幾百斤重的茶几……
砸完了,蕭逸風氣喘吁吁的倒在了沙發上,力氣殆盡,昏昏然的睡了過去……
睡夢中,苗小玉哀求着:“蕭逸風,我們離婚吧,我愛的是我的澤宇哥哥……”
蕭逸風暴怒着:“休想,你死了這條心吧!”
苗小玉哭泣道:“我一直都深愛着他,從來沒有變過,但是我懷了你的孩子,不得不對孩子的未來負責…。”
“所以我纔不得不和你在一起。可是每天,我心裡想的都是他,甚至…。甚至在牀上,和你在一起時,我想的都是他……”
“苗——小——玉——”
蕭逸風怒吼着,一把掐住的她的脖子,手上的力氣不斷的增加,他切齒道:“說——還敢不敢和我離婚?說——還敢不敢背叛我?”
苗小玉被掐得幾乎窒息,她翻着眼睛,嘲笑的看着他,不肯妥協的說:“我要離婚,我愛他!”
“噗——”
一把鋒利的刀子,從背後插進他的心裡,他的心痛的喘不上氣來。
李澤宇陰暗的笑着:“小玉,我把他殺死了,以後,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蕭逸風倒在地上,眼睜睜的看着他們相擁,接吻,就像在醫院裡看到的那樣,他們躺在了一起……
他的呼吸已經困難了,死死的瞪着他們,口中艱難的擠出幾個字:“苗小玉,我不會放過你——”
……
“老大,老大——”
呼喚聲彷彿來自於另一個空間,飄飄渺渺,由遠及近,由小及大……
驀地睜開眼,騰飛楊那張斯文俊雅正停在他的面前。
“您終於醒了,夢魘了吧?”
他招招手,一個服務生把一盞醒酒茶端了上來,放到了茶几上。
“喝杯醒酒茶,消消汗吧!”
蕭逸風這才發現,自己渾身都是汗,衣服都溼透了,心還在兀自‘砰砰砰’的亂跳着。
窗外天色已晚,包房裡整潔一新。茶几被換成了新的,上面重新擺放了咖啡、白水、果盤和點心,他的身上,蓋着一條柔軟的毛毯……
“很晚了,我要回去了。”蕭逸風疲憊是站起來,打算離開。
“老大,李夫人的助理想要見您,已經在這裡等了一個下午了。”
“不見!”蕭逸風拿起自己的外套,權正武把門打了開來。
“可是她說事關嫂子,是很重要的事!”
腳步,倏地停在了門口。蕭逸風折回到沙發上,低聲說:“讓她進來。”
騰飛楊笑了笑,出去了。
他就知道,老大聽到‘嫂子’二字,必定會無條件妥協的。
說來奇怪,真不知這個苗小玉的身上有什麼魔力,竟把他們油鹽不進的老大給套得牢牢的,即便被帶了綠帽子,也捨不得殺她,剛剛在夢中還叫着她的名字,威脅她不要離婚,真是——丟人!
李夫人的助理——韓佳君女士進來了,鑑於上次被蕭總裁的菸灰缸砸胸的事。這一次,韓女士沒敢狐假虎威,作威作福,見到蕭逸風后,就像避貓鼠一樣點頭哈腰的問了好,然後纔敢規規矩矩的坐了下來。
蕭逸風根本不屑於和她這樣的人講話,若不是因爲她要說的事和苗小玉有關,只怕她早就被丟出去了。
“蕭先生,冒昧打擾到您,真是不好意思!”韓女士的嘴上客氣着,滿臉諂媚的笑。
蕭逸風睨視着她,連個笑臉都懶得賞她:“說吧,你主子打發你來有什麼事?”
韓女士陪着笑說:“昨天我家少爺受傷了,傷得很重,您是知道的,我家少爺剛剛甦醒的,身體還很差。所以,省長和夫人都很心疼,所以……嗯……想要通過……法律途徑來解決這件事。”
蕭逸風笑了,嘲諷的說:“既然想通過法律來解決,你爲什麼不去法院,找我做什麼?”
韓女士咳了一下,看了看四周的保鏢,爲難的說:“蕭先生,我們可以單獨談嗎?這件事和您的夫人有關的。”
蕭逸風的眉毛皺了皺,向權正武略點了一下頭。權正武領會到主子的意思,立刻帶着衆保鏢們離開了。
見人都走開了,韓佳君訕訕的笑了起來,猶豫着不敢開口。
蕭逸風橫了她一眼,冷冷的說:“別磨蹭,有話就說。”後面的四個字,雖沒有說出來,但相信她可以體會得到。
韓佳君嚥了咽口水,艱難的說:“蕭先生,我家少爺已經醒了,他很牽掛蕭夫人,他希望蕭夫人可以陪在他身邊。”
蕭逸風沒有說話,斜着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把韓女士的心嚇得毛惶惶的。
“蕭先生,只要您可以讓蕭夫人陪着我家少爺養傷,李家就可以不追究您打人的責任了!”
“呵呵呵…。”
蕭逸風笑了起來:“這是李哲的主意?還是李澤宇的主意?或者是你主子的主意?”
韓女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惴惴的說:“是夫人派我來的,而且夫人說了,只要您肯配合,將來您在d市的生意,一定會得到d市政府的支持。聽說您最近正在籌備重開藥廠,李家可以給您提供最大的幫助!”
蕭逸風頷首道:“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李哲那個黑心的政客,娶了個腦袋進屎的老婆,還真是絕配。真讓爺大開眼界了。”
聽到自家主子被辱,韓女士也不敢多說什麼,扯着嘴角乾笑了幾聲,問道:“蕭先生是不同意夫人的這個建議嗎?”
蕭逸風陰森森的看着她,反問道:“你——說——呢?”
拖得長長的聲調,陰森恐怖,韓佳君已經被嚇得渾身冒冷汗了,那男人冷冽的眼神,陰桀的氣勢,讓她有一種即將被殺死的感覺,好恐怖,好可怕!
但主子交代的事情,她又不敢不完成。翻腸倒肚的尋思了一會兒,她終於想出了一個既能保命,又可以覆命的法子。
“蕭先生,您可先看看這個在答覆我,我會給您打電話的。”
韓佳君把一個小小的u盤放到了茶几上,禮貌的說了聲:“再見。”就逃也似的離開了。
韓佳君女士及時逃走的決定真是太明智了,眼前的蕭逸風,已經在暴怒的邊緣行走,聽到李家人的建議,他的眼睛都紅了,臉色青得厲害。拳頭正在卡巴卡巴的作響,要韓女士晚走一刻,恐怕就要爬出這個房間,或者是擡出這個房間。
……
小巧的u盤被插到了電腦上,蕭逸風熟練的打開文件,陰冷的笑着,他倒想看看,無恥的李家人,究竟要耍什麼詭計。
……
下一秒,蕭逸風驚呆了!
就像天靈蓋上被千斤頂砸到,渾身的血液都倒流了,人,無力的靠在了沙發上,心,停止了跳動!如果說昨天的錄音能讓他崩潰,那屏幕上的一切,就足以讓他瘋萬劫不復!
……
液晶的屏幕中,一張潔白的大牀上,不着一縷的苗小玉被李澤宇抱在懷中,自上而下的親吻着,撫摸着,沒有放過任何一寸肌膚……
那些屬於他的美好,在另一個男人的手中、身下綻放着…他的女人緊閉着雙眼,任由他褻玩着,沒有任何的反抗,沒有像與他在一起時那麼反抗……
她順從了,該死的順從了,或許,她還很享受……
……
心,痛的好似被萬箭穿過,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痛得令他顫慄。驀的,喉嚨一甜,一口血噴了出來,殷紅的血噴到屏幕上,遮住了那白瓷般的身體,也遮住了那個該死的男人……
“乒——乓——”
“砰——”
聽着屋裡巨大的響動,門外的保鏢們秉着呼吸,儘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剛剛整理好的房間,又一片狼藉……
聖仁醫院
vip病房裡,李澤宇閉目的躺在牀上,俊美的臉上,青紫交加,已經看不出原來的相貌,頭上和身上都纏着厚厚的紗布,胳膊上吊着支架……
李夫人端着粥碗,邊抹着眼淚邊勸着……
“兒子,你都一天沒吃飯了,多少吃點兒吧!別沒等回苗小玉,先把自己弄垮了!”
李澤宇默了一會兒,虛弱的說:“媽,我不餓……”
李哲在一旁勸道:“澤宇,你放心好了,這次,爸爸一定幫你爸苗小玉搶回來,多派人把守,絕對不會再讓蕭逸風把人給搶回去。”
“……”
“澤宇,你要相信爸爸,爸爸從不失言的!”
李澤宇扯了扯嘴角,張着乾裂的脣,自語着:“我好擔心她,她爲我得罪了蕭逸風,不知道有沒有被懲罰?”
李夫人安慰說:“兒子,苗小玉不會有事的,媽媽已經派人去和蕭逸風談了,只要他放人,就許給他最大的好處,我就不信,商人能抵得住利益的誘惑……”
虛掩的門外,程淮秀死死的捏着手包的提帶,看着一家人熱烈的討論着搶奪苗小玉的計劃,眼中迸出仇恨的火花……
時鐘已經過了十二點!
苗小玉坐在沙發上,焦急的向門外張望着。這麼晚了,蕭逸風還沒有回來,他去哪了?會不會是出什麼事了?
今晚,她是準備和蕭逸風好好談談的!雖然這次的事兒,他對她的態度有些過激,但畢竟是源於對她的愛,雖然很委屈,苗小玉還是原諒了他……
傭人們都被她打發回去睡覺了,她一個人,壯着膽,走出別墅,到大門前等待着……
不知過了多久,那輛熟悉的阿斯頓馬丁終於出現在她的視線裡,大門打開,車子緩緩的駛了進來。
苗小玉高興的跑了過去,準備迎接她的男人。
車門開了,蕭逸風歪歪斜斜的從裡面走了出來,領帶扯得歪歪扭扭,頭髮亂七八糟。走起路來趔趔趄趄。
苗小玉迎了過去,挽着他的胳膊,忍不住嗔道:“蕭逸風,你是不是喝酒了!”
蕭逸風甩開胳膊,沒理會她,拍着車子大叫起來:“寶貝兒,別躲了,出來!”
車子的另一扇門開了。
一個高挑豔麗的美女走了下來,風姿綽約,嫋娜娉婷,月光下,越發顯得皓齒明眸,媚態可人。此女正是當紅的豔星沈瑩瑩小姐。
苗小玉怔住了!冷意襲來,手足盡涼。
沈瑩瑩扭着纖細的腰肢,走到蕭逸風的身邊,嗲聲道:“蕭總,瑩瑩扶您進去吧!”
蕭逸風咧着嘴,讚賞的說:“寶貝兒,真乖!”
兩個人勾肩搭背的離開了。
沈瑩瑩經過苗小玉的身邊,不忘用那雙人勾人的媚眼白了她一眼,輕‘哼’一聲,既是挑釁,又是歧視。
苗小玉呆了半晌,還是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步履蹣跚的走回到別墅,向樓上的臥室走去。
她要親自問問他,爲什麼要這樣?爲什麼?
……
“啊~”
沒等走到門口,臥室裡就傳出沈瑩瑩那殺豬一樣的叫聲,一聲高過一聲,響徹別墅!
“蕭總…你好厲害啊…呃……”
“人家受不了咩…嗯……”
……
苗小玉的血液凝固了,她順着牆蹲坐在地上,抱着頭,拼命的擯棄那刺耳的叫聲。可那叫聲就像故意跟她作對一樣,越發猛烈的傳來!
眼淚,一滴一滴的滴到地毯上,不多時,便暈溼了一片……
很久後,女人殺豬般的聲音變成了貓一樣的哼叫聲,屋裡的事,似乎接近了尾聲。
苗小玉神情恍惚的站了起來,扶着牆,搖搖晃晃的向客房走去……
臥室裡。
沈瑩瑩站在門口,對着門外叫着。她已經站在這裡直着脖子叫了一個多小時了,一邊叫,一邊用媚眼勾引着窗前那神祗般的男人。
她就不信,憑她傾國傾城的美貌,*蝕骨的叫聲,還有讓人噴血的身材,這男人今晚能逃過去。
但是,男人神情專注的看着手機,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
她的嗓子已叫經啞了,力氣也都用盡了。哼出來的聲調再也沒有開始時那種抑揚頓挫、激情澎湃!
“閉嘴!”
蕭逸風低吼:“夠了,滾到一邊去睡覺。”
沈瑩瑩如獲大赦,她穿着十一釐米高的高跟鞋,站在那裡叫了一個多小時,是在是耗費了太多是體力。
但好不容易搭上蕭逸風這條大魚,她又不忍心就這麼放棄。且不說蕭逸風的富可敵國,就算他一文不名,憑他的長相,她也是樂意白給他睡的!
“蕭總,你要讓人家誰那裡嘛?”
“沙發、地上,隨你選。”
“可是,人家想要睡牀嘛!”
沈瑩瑩嘟着紅豔豔的小嘴兒,扭着身子撒着嬌。那摸樣,要多勾引人有多勾引人!憑她的經驗,沒有那個男人能抵擋得住她的這種風情。
然而,蕭逸風卻是個例外。他叱罵道:“*的滾犢子,你特麼的一個公共廁所,也想上我的牀,別噁心我了!”
沈瑩瑩被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終於安分下來,爲了那張鉅額支票,悄無聲息的躺在沙發上……
樓下的客房裡,苗小玉倒在了牀上,蜷縮着身子,眼睛盯着天花板,一點睡意都沒有!
她睡覺認牀,已經習慣了那張圓形的大水牀。
這張牀,沒有那張牀大,也沒有那張牀柔軟,更沒有那張牀溫暖……可是,那張熟悉的牀上,今晚竟然睡着別的女人!
耳邊,沈瑩瑩殺豬似的叫回蕩着,腦海中,蕭逸風和沈瑩瑩在一起的畫面被勾畫着,在他們曾經歡愛過無數次的大牀上,她的男人,正在對另一個女人做以前對她做過的事兒…。
心,流血了,流了好多……
最後,碎了,碎成了粉末,再難以拾起來!
蕭逸風煩躁的在牀上翻滾着,他報復了,讓她也嚐到了背叛的痛苦,可卻沒有想象中的痛快,在手機看到她抱着頭,蜷縮在他的門前哭,他的心,爲什麼會疼?疼得他差點兒跑出去,把她抱回來,向她澄清這是個騙局…。
蕭逸風,你完了,即使這個女人給你帶了綠帽子,讓你受盡了做男人最大的恥辱,你也捨不得傷害她,你完了,爲了這個女人,你連一點尊嚴都沒有了!
捱到後半夜,天氣漸漸涼了起來。蕭逸風躺在空蕩蕩的牀上,睜着兩隻錚亮的眼睛,胡思亂想着:她會不會着冷,她睡覺不老實,最好蹬被子了,會不會把被子蹬光了,讓自己着涼!
最後,他爲自己找到一個很好地藉口:他要去她的房間,幫她蓋被子,她要是着涼了,會連累仨寶貝的!
找到了這個藉口,蕭逸風迫不及待的爬起來,鞋子都顧不得穿上,光着腳,向樓下的客房跑去。
苗小玉抱着肩膀,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月亮,門,忽然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