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奴奴想起那個老男人論尚悉,爲什麼自己從來沒想過要幫他呢?難道不是因爲自己一開始就先入爲主的選擇了尺帶珠丹?倒不是因爲喜歡,只是他畢竟是自己的相公,這在一開始就被說定了,沒的改變。大唐雖然受胡風影響,很是開放,弟弟娶嫂子、侄子娶嬸子的事情也常常發生,可終究名聲還是不好聽的!
從一開始就對尺帶珠丹存了太多的期待,所以到如今,知道他對自己全是利用,纔會這麼的上心、憤怒。
可自古帝王多薄情,還能期待他什麼?
一個帝王如果不薄情,如果不城府這麼深重,如何奪一方兵權,如何統一國安定?
所以,只能這樣了,就像宋襲月,明知道這是個啞巴虧,卻也只是吞下去,別無選擇!
李奴奴和尺帶珠丹的僵持一直持續,隔天回裴氏莊園以後仍舊這樣,誰也不肯多讓一步。
裴氏莊園很是熱鬧,雖然是上門女婿,婚禮要到宋家去辦,可裴家依舊給了宋家極大的面子,例外都是喜慶。李奴奴對這場政治婚姻卻沒有絲毫的興趣,小狐狸裴中山自然是無所謂,不過多了個老婆而已,可宋襲月呢?
李奴奴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三天都沒有出門,直到西門子來了。
“可以聊一聊嗎?公主!”
西門子的聲音聽起來很熟悉,長相卻有點陌生,彎月眉,瓜子臉,小頭小腦,身量卻很是雄偉,正是一標準美男的臉卻長在了**的身上,看上去說不出的怪異。忽然,李奴奴靈光一閃,想起這人是誰來。
“愈裴飛?”
西門子嘿嘿賊笑兩聲,“就像公主的李三兒,這不過是隨意起的個假名!正式自我介紹一下,在下複姓西門,單名一個子,西門子!字不慶,又叫西門不慶!在下是尺帶珠丹的師傅,中山的親爹,見過金城公主!”
李奴奴輕輕哼了一聲,眉間一鬆,道:“說客?”
西門子將李奴奴的微表情盡收眼底,笑着搖頭道:“非也,非也!只是有些問題想請教公主!不知道可不可以?”
李奴奴揚起一邊的眉毛,示意他問。
“在下想問公主,此生所求是什麼?”
李奴奴一愣,這個問題太大了些,一生所求?一生有太多的所求了,如何解說。
“有人求財,有人求名,也有人求天下,更有人只羨鴛鴦不羨仙,只求神仙伴侶,也有人願意拋棄生命和愛情只爲了心目中的自由……你看,人都有所求,公主求什麼?”
“你又求什麼?”李奴奴反問。
西門子一本正經的答道:“生於亂世,我求憑我一身學問在這亂世上撥亂反正!”
“何爲反?何爲正?”
“敗爲反,成爲正!所謂成王敗寇!”
李奴奴心中一動,撥亂反正!成王敗寇!
“不過是爲了一己之私不擇手段的接口而已!”
“公主求的是什麼呢?自由?從大唐來吐蕃的路上,聽說公主爲了自由,差點把命搭進去?如今公主可還希望得到自由?”
李奴奴心下冷笑一聲,自由?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一介孤女何來自由?
“莫非,你是想讓我拿幫助來換我所求的東西?”
西門子搖搖頭,“我哪裡有本事可以答應公主什麼?我不過是確認一下公主是不是對尺帶珠丹一點感情也沒有,如果是,我定勸說他許給公主自由!可如果公主自己都放不下,跟我要一個一心人,我又如何做得到?”
自由唾手可得?一心人天下難求!
李奴奴心下一暗,不過時隔幾個月,卻再也回不去那時候初生牛犢的心境了!得了自由又能怎樣?不過也就是嫁人生子,和許多女人共享一個丈夫,一起撫養很多孩子……
尺帶珠丹呢?坐擁天下,美女無數……
心裡忽然生出一些不痛快來,憑什麼自己要過的不痛快,他卻可以逍遙自在?憑什麼自己要和許多女人分享男人,他卻可以獨佔很多女人?
西門子望着面色平靜、眸子深邃的金城公主李奴奴,對她倒生出一份讚揚來,這是個聰明的女人,從來都知道該如何選擇,自己如今幫她一把,點撥她一下,她定能茅塞頓開,也不知道多年後,尺帶珠丹會不會責怪自己……
一輩子只守着一個女人的日子多慘啊……
“一心人,我給不了公主,可公主卻可以親手抓到!”
李奴奴閃了閃一臉深邃的西門子,眼神明亮。
“抓到了又如何,留得住人,還留得住心嗎?”
“總有辦法的,讓一個男人對另一個女人失去興趣的方法多的很,很多良好的本錢可以利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