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野城城下町,雖然天氣逐漸轉涼,讓行人和遊商的數量大大減少,但是有兩處地方的人不僅沒有減少,反而還增加了。
要說這寒冷的日子裡,什麼可以取暖的話,除了在家中烤火之外,大概就只有泡溫泉和在酒館來一壺酒喝了。
上野城城下町內一共有三座酒屋,其中一處名爲“三樂屋”的居酒屋,是津川家領內新近發跡的平手右衛門的產業。由於和津川家領內的大豪商吉野良成以及平田金四郎等人搭上了線,現在平手右衛門的產業遍佈津川家領內的上野城、湊城、檜山城以及津川城等地。
三樂屋是城下町最大的一處房產,一年需要交付津川家租金共計150貫。一樓是酒屋,二樓則是旅舍,另外再夾雜一些能劇表演以及藝伎,所以三樂屋的生意是上野城城下町最好的。
巖木新九郎緩緩的從城下町走過,來到了三樂屋的門口,摸了摸懷中的200文錢,然後笑呵呵的走進了三樂屋。
自從兒子巖木次郎成爲津川家的武士以後,巖木新九郎的日子逐漸的好了起來。雖然巖木次郎只是津川家一名普通的下級武士,但是對於世代都是忍者的巖木家來說,這些已經足夠巖木新九郎自豪一輩子了。
一進入三樂屋,便有幾名相熟的男子對着巖木新九郎打着招呼。巖木新九郎很是享受這種感覺,畢竟巖木新九郎的兒子好歹也是武士,這裡或多或少都帶點討好的意味。
“哈哈!平四郎,你果然在這裡!東西帶了嗎?看我今天不把你贏光!”巖木新九郎來到“老位置”坐好,然後大笑着對隔壁桌的一名男子說道。
被叫做平四郎的男子是一名靠着賭錢爲生的“賭徒”,一直混跡在上野城的城下町裡,勉強混口飯吃。
看到是“老主顧”巖木新九郎,平四郎頓時眼前一亮,然後一臉高興的說道“哈哈!新九郎,今天可帶夠錢了?”由於前幾次都將巖木新九郎贏得精光,讓平四郎很是快活了一陣子,今天再一次看到巖木新九郎,平四郎已經在腦海裡幻想今天晚上和城下町最有名的藝伎阿嵐一起“嘿嘿嘿”的情景了。
“嘩啦啦!”巖木新九郎將懷裡的銅錢倒在了桌上,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就只有這麼多了,今天我一定會贏的!”
看着桌上的銅錢,平四郎略顯失望的說道“我說新九郎,你不會是沒錢了吧?這點錢只夠玩10把的啊。”
“哈哈!”巖木新九郎笑着說道“沒事,就算是10把我也能將前幾天輸的全贏回來!”巖木新九郎確實是沒錢了,前段時間陸陸續續輸給平四郎近20貫。要知道巖木次郎的俸祿一年都才150石,換算成錢的話也不過70貫左右,巖木新九郎也不敢再多輸了,不然巖木家就要揭不開鍋了。
“算了,蚊子再小也是塊肉啊!”平四郎舔了舔嘴脣,一臉熱切的看向桌上的錢,彷彿這些錢已經是他的一樣。
在巖木新九郎一臉期待的眼神中,平四郎將兩個碗拿到了桌上放好,然後蓋住碗問道“還是老規矩,我這碗裡面的米是單數還是雙數?”
巖木新九郎和平四郎之間的賭局很簡單,就是猜單雙!平四郎用一個碗裝上一些大米,然後用另外一隻碗蓋上,由巖木新九郎來猜。一局的賭注是20文,如果巖木新九郎猜對便能贏20文。很難相像,就這樣的賭局,也不知道巖木新九郎是怎麼輸的20貫..........
一見到這兩隻碗,巖木新九郎瞬間進入了狀態,立馬化身資深賭徒,雙目緊緊的盯着眼前的兩隻碗,然後猶豫的說道“我猜雙!”
“確定嗎?”平四郎用力壓了壓碗,然後一臉笑意的問道。
巖木新九郎吞了口唾沫,然後說道“確定!”
“那我就開了!”平四郎大叫了一聲,然後猛然揭開了上面的一個碗。然而巖木新九郎沒有注意到的是。在揭開蓋碗的時候,平四郎的右手很隱秘的顫動了一下。
“哈哈!13枚米粒,新九郎你又輸了!”平四郎一臉笑意的將桌上的銅錢取了20枚放到了一邊。
“唉!”巖木新九郎重重的一拍桌子,然後一臉不甘的說道“再來!”
隨着二人賭局的進行,吸引了不少三樂屋的“吃瓜羣衆”圍觀。
一刻鐘不到,看着空空如也的桌面,巖木新九郎目眥欲裂,雙眼通紅。
“好了新九郎,你又輸光了,我先走咯!”平四郎拍拍屁股準備走人。
不過剛剛準備邁腿,平四郎便被巖木新九郎抓住了。
“平四郎,你使詐!我怎麼可能沒把都猜錯!”巖木新九郎一臉激動的看着平四郎,雙手緊緊的拉住平四郎的胳膊不撒手。
聽到巖木新九郎的話,平四郎頓時急了,連忙大聲的說道“巖木新九郎你想賴賬?這大家都看着的,我何時使詐了?莫不是你輸不起,故意砸我平四郎的招牌?”
“這上野城誰不知道我平四郎是最講信譽的人,你這樣誣陷我,是何居心!”平四郎一臉正氣的說道。
“你...........”聽到平四郎的話後,巖木新九郎指着平四郎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哼!”平四郎冷哼了一聲,然後再次準備離開!
見平四郎又要走,巖木新九郎連忙上前拉住平四郎,大聲的說道“你不能走,快把錢還給我!”
“滾開!別人怕你我平四郎可不怕你,別以爲你兒子是武士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在津川家可是講究道義的!”見已經徹底撕破臉皮了,平四郎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直接用力一推將巖木新九郎推了出去。
不料,由於巖木新九郎年歲已高,身子骨早已經不行了,被平四郎這麼一推直接後退了十多步,然後直接撞到了另外一桌人,更是將桌上的酒水打翻在地。
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銅錢,平四郎頭也不回的走出了三樂屋。
巖木新九郎掙扎着從地上爬了起來,正準備追出去,不過當看到自己身邊的一個人時,巖木新九郎頓時呆住了。
“新九郎,這麼多年不見,你還是這個德行啊!”在巖木新九郎一臉震驚的眼神中,這名臉上一處醒目刀疤的男人緩緩的站起了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