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這事兒沒錯。”浦傑皺了皺眉,沉聲說,“薛安,你有什麼想法嗎?”
薛安猶豫了一下,戰戰兢兢地說:“我……我就是想問問,浦總你是什麼想法。”
“這樣吧,明天上午你別安排太多工作,到我辦公室咱們見面談一談,好嗎?”覺得薛安可能因爲弟弟突然暴漲的身價而感到有些動搖,浦傑又補充了一句,“今年有亞青賽,年輕球員有很好的機會來曝光給大家,沉住氣,薛超值得可遠不是這麼點。”
薛安哦了一聲,說:“那明天見面再說吧。”
吃飯的時候,浦傑有點生氣地提起了這件事,最後說:“這纔剛開始,心思就定不下來,這點風聲就晃花了眼,以後還不得三天兩頭找我。”
方彤彤一邊挑出魚刺把好肉浸透湯夾到他碗裡,一邊笑着說:“你也不用急着下定論,人妹子拖着個弟弟苦了四五年,又要謀生又要自保,突然覺得看見好日子了,會惶恐想找人商量也是正常的,打電話給你,說明她這會兒最信賴的就是你。不一定有別的意思,明天談了再說。”
他想了想,也覺得剛纔的判斷是有些魯莽,看起來,被突然降臨的成功衝得有點昏頭的還包括他。
這種姐弟倆的關係其實讓浦傑並不是很安心,和其他幾個小球員很快把他當作最信賴的人不同,薛超的心中,薛安毫無疑問比任何人都重要,重要得多。
而薛安的眼界、經歷都令他更加擔心,如果有俱樂部私下繞開他接觸薛安,慫恿她自己擔任經紀人,趁着如今身價不高支付違約金炒掉他,薛超恐怕就要落到別人手裡。
“阿杰,阿杰?發什麼愣?魚肉給你挑好了,吃啊。”方彤彤在旁邊伸手輕輕推了推他,“別吃着吃着飯神遊太虛,對得起我在廚房忙活的時間嘛。”
“我還是在想薛家姐弟的事兒。”浦傑低頭吃了兩口,心情一下好轉不少,最近被方彤彤養得連外面的飯菜都吃不慣了,一到下班點,舌頭就拽着他往家跑。而且不光他如此,他父母也有點被養刁了嘴巴,乾女兒不過去的時候,他老媽也懶得費勁挑戰不可能的任務,隨便做個打滷麪對付一下就只等着小廚師到家再補了。
他都覺得方彤彤要是一週不過去,爸媽估計就要爲了吃頓好的殺過來。
“你以誠相待,盡心盡力,他們倆不惜福,可是他們的損失。我不覺得別的經紀人能厚道過你。”方彤彤順勢誇了他一通,說的他都有點不好意思。
“他們跳槽倒是不至於,我就擔心薛安會有自己當弟弟經紀人的打算。”浦傑再三,還是誠實地說出了心裡的顧慮。
“薛安是什麼樣的人,你心裡有數嗎?”她歪頭看着他,說,“反正要按我聽你說的,估計不會是那麼忘恩負義的人。”
“錢這東西力量太大,不好說。”
方彤彤撲哧笑了出來,“那你不行就用上比錢還大的力量,讓薛安這輩子都不想離開你算了。反正你是註定風流命,多一個少一個的,沒所謂嘛。”
浦傑想了想,趕忙搖了搖頭,“可別,到時候被薛超知道我染指他姐姐,完了還左擁右抱,那可要跟我反目成仇。”
“不行你就娶她咯。反正我看你逮誰就想跟誰結婚。”方彤彤輕笑着調侃他一句,看他放下碗擦了擦嘴,起身一邊收拾,一邊說,“你裡男主角已經娶五個了吧?最新出場那個小丫頭是不是也要收?”
浦傑靠在沙發上,品味着嘴裡殘留的餘香,心滿意足地說:“標籤我都選了後宮,當然要大踏步向那個目標前進啊。總不能掛羊頭賣狗肉對不對。”
“你們男人的夢想啊,真是好懂。”
本來就很好懂,錢、權、色,絕大多數男人至少佔一樣,浦傑一直都缺乏權力慾,大概是寫得多,有充分的機會掌控角色的人生,因此對現實中控制他人並不是很有興趣,目前他比較努力追求的,也就是錢和妹子。
算一算,他賺錢好像也是爲了寫作的夢想和妹子,自身的物慾並不強,所以三大動力裡,他主要還是佔個色。
可他感覺自己也不像那些大種馬小種馬一樣滿腦子生殖細胞,在外貌符合基準線的情況下,還是挺重視靈魂契合的。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方彤彤洗完手出來,點了部電影,跟他一起窩在沙發上看了兩個小時,心田徹底鬆弛下來,在懷中姑娘溫暖而柔軟的治癒氣場中,他很快就跑開了所有的煩心事,達成了假期最需要的目標。
新一週開始,四月即將結束,他們公司最近事多,又要配合足球隊比賽訓練,就沒按法定假日安排調休,只放五一那天而已。浦傑到了公司,薛安已經在辦公室門外等着。鄭馨進去收拾了一下,就帶上了裡間房門,把空間留給了他倆。
早晨過來的路上孟沁瑤打了電話,說今天請假,回學校處理點事情,順便和同學吃頓散夥飯。反正公司小事他倆誰簽字都可以,浦傑就祝她今天玩得開心,並關切表示,如果喝多了不想叫小丁,他可以開車去接她。
孟沁瑤不在,他就只得先讓薛安等在旁邊,自己處理一下辦公系統裡的各項雜事,尤其是月末財務部門的相關報表工資單什麼的。
他上班的時候最厭惡押後一個月的工資制度,現在自己當老闆,理所當然理直氣壯地要求在次月五號前足額發放工資獎金,所以財務在月末這幾個工作日就比較辛苦。
不過他們小公司,平常李蓉和孫思雅可足夠清閒,絕對對得起她們。
等到忙完,差不已經九點半,薛安也接了個電話,好聲好氣地約了見面詳談的時間,似乎是金梓的一個本地小媒體封面拍攝邀約。
浦傑撓了撓下巴,心想這種卑躬屈膝的姿態,他還真不樂意去做,方彤彤也許能幹好,但他肯定心疼,這個活最後丟給薛安,還真是某種意義上的找對了人。
兩邊都暫時清閒下來,總算有了說話的空。
薛安有點拘謹地坐下,猶豫再三,開口說:“浦總,我……我認真問一下,您有把超超賣掉的打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