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驚鴻靜靜的走到秦流雨身前,輕輕的將被子蓋在秦流雨的身上,正欲踏步而去之際,一隻冰冷的手突然抓住了他。
“公子,我冷。”
黑暗中葉驚鴻分明看到一雙清澈的眸子,時間如同靜止一般。
葉驚鴻也是個男人,秦流雨雖然紮起長髮,但是仍遮蓋不住她美麗的容顏,此刻他的心也不由自主的跳動。
“公子,可以抱我嗎?”秦流雨的手仍緊緊的抓着葉驚鴻的手臂,眼神中盡顯渴望。
能享受深愛男子身上的氣息,胸膛上的溫暖,或許做夢她也是如此。
葉驚鴻深吸一口氣,不由之主的甩甩頭,或許他也在爲剛纔某一刻的動心而感到對不起某人,旋即輕輕一笑。
“流雲,你早點睡。”說話間他輕輕的將秦流雨的手拿開。
“我喜歡你!”秦流雨性格倒是敢愛敢恨,她直接表達道。
葉驚鴻再次深吸一口氣。
“我也喜歡你,你和靜雲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
說完葉驚鴻便向賬外走去,或許此刻這裡的空氣都讓他感覺到壓抑,秦流雨立刻問道:“你去哪?”
“我睡不着,想去外面靜靜。”
“我陪你。”秦流雨也立刻起身站起。
葉驚鴻此刻已經站在營帳門口。
“不必,我想一個人靜靜。”
黑暗中秦流雨聞言,一屁股坐在地鋪之上。
“葉驚鴻你這個傻瓜,我對你的喜歡早已經變成了愛。”
葉驚鴻何嘗不知,性情開朗,敢愛敢恨的秦流雨在他身邊,他真的沒有動心?
或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但是心中卻入駐這一個仿若隔世的女子,在他的腦海裡總是揮之不去。
雖然不知對方身在何處?雖然不明他們有沒有將來,但是他的生命除了報仇,便是尋找冰玥的蹤影。
愛是個微妙的東西,葉驚鴻的愛更是充斥着他的內心。
“你怎麼還不睡?”葉驚鴻身後緩步走了一個白影,他手拿酒壺,正是白英傑。
葉驚鴻站起身來,目前來講白英傑是他的上司。
“白將軍怎麼也不睡?”
“坐。”白英傑指着腳下的草坪,二人猶如老友一般並排坐立。
“白將軍怎麼又喝上了這東西?”
白英傑一笑,喝了一口酒。
“其實酒是個好東西,可以麻痹自己的神經,依靠它一年多,說真的想放棄還真不容易。”
“是啊!有時候糊塗比清醒更好。”葉驚鴻也感嘆的說道。
“要不要也喝一口這解憂酒。”白英傑將酒壺直接遞給葉驚鴻。
葉驚鴻稍頓一下,沒有客氣,接過酒壺便喝上一口。
“白將軍深夜飲酒是不是又想起了故人?”
白英傑苦苦一笑。
“轉瞬快兩年多,怕是物是人非。”
葉驚鴻聽懂白英傑的意思,怕是他心中無法忘懷苗倩。
“將軍身負重責,不該爲一塵世女子折腰。”說話間他將酒壺再次遞給白英傑。
白英傑猛然喝上一大口,他也能聽懂葉驚鴻的意思。
“她在這草原上生長,她只有像草原上雄鷹,在高空自由自在的飛翔纔會快樂。”
葉驚鴻點點頭,他和苗健曾經的言語中,知道她的確嚮往着自由。
“可是事事難料,有些事情我們無法改變。”
白英傑長嘆一聲,再次喝了一口酒。
“說說看,你是怎麼認識她的?”
“不怕將軍笑話,贈與我寶刀的並不是苗倩?”
白英傑鄒着眉頭,一時間有些懵懂。
“何意?”
“那是我最撂倒的時候,在訊城被他所救,只是她說她叫苗健,與我兄弟相稱。”
白英傑一笑。
“有意思。”
“她爲人開朗大方,見我習得是刀法,便贈與我落日寶刀。”
“她就是這樣的人,不知多日未見,她還是不是我認識的大小姐。”星光下白英傑收斂了笑容,似乎在回首往事。
“別想那麼多了,時間可以改變一切,但是有些東西將永遠不會改變。”
“你說的對,葉驚鴻,去我營帳繼續喝酒,我們今日不醉不歸。”
白英傑比葉驚鴻要年長十來歲,但是二人卻非常談的來。
那日二人沒有隱瞞,大口的喝酒,暢談着人生。
酒逢知己千杯少,然而這兩位知己那夜都是爛醉如泥。
......
葉驚鴻醒來之際,太陽已經灑滿這草原,看着白英傑仍趴在桌子上睡覺,他輕輕的站起身來,轉身走出大帳。
“葉侍郎......”
“噓!”葉驚鴻一笑,示意帳篷外的白勝不要吵鬧。
白勝一笑,葉驚鴻也大步離開。
“白勝,他走了。”
白勝走進營帳,笑道:“剛走。”
“此人的確是個人才,做一個侍郎未免大材小用。”
“那白將軍爲何不破格提拔?”
“他非池中之物,這小小的軍營怎能留住他。”
“將軍何意?”
“身爲將領我本不該說這樣的話,但是你自己分析一下陳國的形勢,若是與雲嵐宗發生摩擦,我們必敗無疑。”
“雲嵐宗應該不會......”白勝還未說完,便被白英傑打斷。
“葉驚鴻說的對,大小姐這次突然回來,怕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白勝眨巴着眼睛。
“大小姐不會......”
“她爲人善良,當然不會,怕是有些人會不懷好意。”
白英傑醉生夢死一年之久,但是他畢竟是一方將領,他的頭腦倒是無比的精明,很多事情他心知肚明。
就拿上次軍餉的事情,他根本不想發下去,只是故意藉助葉驚鴻的嘴而已。
更讓人想不到的是白英傑竟然知道葉驚鴻受傷與賀成平有關,只是葉驚鴻不說,他也裝着不知道,他畢竟管理整個白旗軍,很多事情心裡必須要有個平衡。
只是他的確爲情所傷,這是不爭的事實,或許正因爲他精明,這一年間白旗軍變得懶散,而苗雨澤一直沒有換將的真正原因。
......
“公子,你昨夜去哪了?擔心......”
“白將軍請我喝酒,我自然不能拒絕。”葉驚鴻露出燦爛的笑容。
“你要是再不回來,我都會將這軍營都給拆了。”葉驚鴻笑得越甜,秦流雨倒是越有些生氣。
“好了,我錯了,我現在去看看這三班的訓練,你要不要一起去?”
“當然。”
葉驚鴻一笑,轉身走向訓練場,男子裝扮的秦流雨自然跟隨其後。
楊一鳴的三班士兵都在訓練場訓練,各個都很賣力。
看到葉驚鴻來此,楊一鳴笑着走了過來。
“士兵們訓練的怎麼樣?”
“現在與之前簡直有天壤之別,還有你那天責罰過的蕭逸風,他訓練最爲賣力。”
葉驚鴻目光自然的放在遠處的蕭逸風身上。
“此人既然有上進心,就給他一個士兵長,在這三班裡只要刻苦上進,就有升職的機會。”
“是,訓練結束後,我就通知大家。”
葉驚鴻突然笑出聲來。
“我說楊將軍,你我平級,你怎麼弄的......”
“是的,你我是平級,但是你說的沒錯,有能力者便會升職,而你正是有能力之人,怕是用不了多久,你不是策郎也至少是個計郎吧?”
葉驚鴻搖搖頭,身份地位他的確不在乎。
“我纔來就來到這三班,又和楊將軍合的來,我不會輕易的離開這裡的。”
楊一鳴遲鈍片刻,旋即也是一笑,伸出手掌。
“好兄弟,那我楊一鳴就高攀了。”
葉驚鴻與其擊掌,在這個爾虞我詐的社會,葉驚鴻知道有個真心相待的兄弟,其實很難。
......
京洲,皇帝九弟九王爺府。
這日,九王爺的書房來了個年輕人,這年輕人正是雲嵐宗後起之秀小將之一的謝陽。
謝陽,年齡只有二十三四,修行不算太高,長得尖嘴猴賽,爲人狡詐,頭腦倒是足智多謀,有着一副三寸不爛的口舌。
“你找我?”
“在下雲嵐宗張馨雨張夫人手下的智囊。”謝陽開門見山的說道。
九王爺雖然只有四十幾歲,但是卻留着長長的鬍鬚,聞言他眉頭一蹙,然而他的喜怒並不形於色。
“你找本王爺有何貴幹。”
“張夫人曾經在葉家鎮與九王爺有數面之緣,特叫小的來向你問好。”
九王爺冷冷一笑,此時雲嵐宗潛人來定當是來者不善。
“我當初認識的張夫人可是天下鏢局的大夫人,沒想到幾年未見,她已經成爲幫派之主,說吧,有何事,不要和我饒彎子。”
謝陽也是一笑,他一個小人物,能與陳國軍權大握的九王爺同臺而語,這更足以證明現在雲嵐宗的實力。
“雲嵐宗的發展已經到了極限,大夫人有意去龍駒國發展,還請九王爺開口,讓出邊洲境界。”
該來的總會來,但是這未免有些太快。
“這恐怕謝兄弟找錯了人,這麼大的事情你應該去找皇帝商議。”
“皇帝掌管京洲的御林十三軍,而九王爺掌管邊洲的五旗大軍,在陳國無人不知。”
“但是我也只是個臣子,讓出邊洲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能做主?”九王爺真想直接將謝陽脫出斬了,但是現在雲嵐宗的實力他的確不能。
“張夫人念及舊情,不想與九王爺的兵馬發生摩擦,如果現在我雲嵐宗攻打邊洲,會發生什麼情況?如果五旗軍全軍覆沒,怕是九王爺這一輩子的心血都會完蛋。”謝陽赤.裸.裸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