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宿醉,穆錦也不記得昨晚自己喝了多少,只知道自己醒來之後的頭昏腦脹,至於那些消息都不知道被遺忘到哪個角落了。
“醒了,”夜澤眸光一閃,把掙扎起來的她又重新拉回懷裡。
“放開我,”大清早的這個男人就對她動手動腳的,她可不想剛起來就做運動,多次嘗試都沒能從懷裡逃脫,她略帶懊惱的放棄了。
夜澤把她攬在懷中,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她提着的心微微放下了,沒有動作就好。
“你知道你昨晚喝了多少酒麼,”夜澤語氣僵硬的把穆錦的腦袋扳向他,不管她的掙扎就是一通漫長的深吻,直到感覺她的呼吸不順,纔好心的放開她。
“你的命,你的一切都是我的,要是下次再有這種不要命的行爲,那你的命也別要了。”
話裡的寒意讓她的心逐漸冷卻,連尋死都被限制了。
“只要你乖乖的,你會很幸福的。”夜澤聲音又突然變得溫柔起來。
幸福麼?她的目光虛無的看向這個說自己幸福的男人。她早就沒有幸福了,沒有了人身自由,沒有了安穩的生活,每天都在水深火熱中度過,稍不留神就會丟了小命,這些都是拜他所賜,現在竟然還無恥的說要只要她聽話就會幸福,真是可笑。穆錦垂眸掩飾了自己就要溢出的殺意。
“是麼,”又恢復到之前那副嫌棄他的模樣,“幸福什麼的還是算了吧。”
這個女人還是什麼都不願意交代,他的心似乎又再次冷凍成冰。
“你昨天說了夢話。”他想要再給她一次機會。
“夢話?我不記得了。”早知道自己酒品那麼爛,打死她都不會昨天和他拼酒的,一日沾酒誤終身,此刻她更擔心自己會把間諜的事情給說漏出來。
“你說,你要殺了我。”
這句話猶如驚天雷一樣在她的心裡炸開了,他…他還是知道了麼。
一時間血色盡褪,只剩下一張白紙般的臉。
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竟然還想殺了他,現在竟然還是這幅要死不活的模樣,當初朝他臀部開槍的時候怎麼沒害怕。
“是,我是想殺你。”事到如今,她也破罐子破摔了,“因爲我討厭被你綁架,討厭被你禁錮,討厭被你逼迫,總之討厭和你有關的一切事情。”她索性把心裡的不滿都發泄在他的身上,雙眼不知不覺被淚水的模糊了視線。
他依舊沒有動作,只是看着她哭泣,發泄心裡的不滿。
穆錦的心裡咯噔一下,這樣都不能打消他的懷疑麼,她明明表演的挺到位的。
“別哭了。”一條幹淨的手帕落在她的眼前,爲她輕輕擦拭臉上的淚水。
“你不許再綁架我,也不許再逼迫我。”紅着眼睛,趁機向他提了要求。
“你都在我身邊了,我還要綁架你做什麼,還有那些只是我對你的要求,不算逼迫。”這個女人真會見縫插針,現在還敢來向他提要求了。“還有下次別用自殘的方法來演戲”。
不用就不用,下次直接滴眼藥水。“反正我當你是答應了啊,”她快速的收拾好衣服,一蹦一跳的離開了房間。
不久,夜澤把一個陌生女人寵上天的事情已經是人盡皆知。
“你說的是真的,”站在絮語面前的女人赫然就是整日和穆錦作對的若玫,她相信不用自己出手就會有人收拾她了。
絮語自從宴會之後就和穆錦結下樑子,當初夜澤會那麼對她,一定是因爲她丟了他的面子,纔會惹他生氣。絮語不斷的告訴自己,只要自己背後動手,那麼那個女人死了也不會有關係的。
“好了,你走吧”。她以爲自己不知道麼,想利用自己的手段來除了穆錦,成事之後只怕她就會對付自己了吧,這個女人也不過如此。
若玫只能掩下內心的不快,打了招呼就離開了。
“喂,是飛哥麼,是我絮語。”熟練的按下一個號碼,不一會兒對面傳來粗獷的聲音。
“絮小姐,怎麼又有生意找我了。”被稱爲飛哥的男人顯然也是道上混的,和絮語交情頗深。
“還是老規矩,我要看到夜澤身邊那個女人身敗名裂,至於價格這次翻倍。”絮語拋出了更加誘人的條件。穆錦,看這次夜澤會不會再來救得了你。
“沒問題。”飛哥知道絮語想除掉那個女人,直接爽快的答應了,在他們這種人眼裡,無非就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阿嘁,”冷不丁的打了個噴嚏,誰在念叨她啊。
“小姐,這些東西屬下先送回去了。”若風抱着穆錦的一堆東西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難得這個男人這麼好心啊,一個人走在樹蔭之下,陽光透過指間灑落到她的身上。多久沒有像這樣安靜的一個人走走了,思緒漸漸飄遠了。
“小姐一個走路不寂寞麼,要哥哥陪你不,”,就在她停留在一顆古樹前回憶過往的時候,一羣非主流的小混混把她包圍在其中,還有一個企圖拉扯她的手臂。
“讓開。”眼神一冷,決定繞過直接離開。
“別走啊,”這老闆的任務他們還沒有完成呢,哪會這麼輕易地讓她離開。
“誰派你們來的,”能知道她今天出門的人,無非就那麼幾個。
“小姐,你就別反抗了。”一個笑容猥瑣的男人有些迫不及待的朝穆錦撲去,免費的美女送上門啊。
穆錦冷着臉,對着這幾個流氓就是一陣拳打腳踢,估計連他們背後的人都認不出來了。
“說…誰派你們來的,”一拳打在了離她最近的人的臉上,就他們這樣的還敢來調戲她,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起初這羣人咬牙不肯透露身份,迫於穆錦的暴力之下,不得已說出了飛哥的名號。
“飛哥?”她可不記得自己惹到過這一號人啊,“他是什麼身份?”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對待這些頑固份子,就得以暴制暴。
“我們也只是個手下而已,哪裡知道更多事啊,”早知道這姑娘這麼猛,他們就不接這個任務了。
“我知道,今天早上飛哥接了個女人的電話,”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突然補充說了出來。
女人?如果之前只是懷疑,那麼現在就是百分百的肯定了。
“回去之後知道怎麼說吧。”穆錦並沒有殘忍的取走他們的性命,這幾個人不過是打雜的,根本沒必要她動手。
“知道知道…”霎時間幾個人跑得無影無蹤。
剛走了沒幾步,腳步突然停了下來。“早知道今天出門就看下黃曆了。”她不過只是出來採購東西,怎麼就有這麼多的危險。
“女人,要怪就怪你惹了不該惹的人。”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幾發子彈朝她襲來。
雖然她受過專業訓練,但是在這麼猛烈的攻擊下想要躲過並不是那麼容易的,穆錦有些急促的抱着自己已經中槍的手臂四處躲藏。
看這架勢,明顯是要致自己於死地,到底是誰要殺她?來不及深入思考,更加猛烈的攻擊向她襲來,幾個瞬間,她身上就多了幾處擦傷,卻沒有傷及要害,但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那裡是個衚衕”穆錦忍着疼痛努力向安全地方奔去。
“該死的,人呢?”當殺手追着她的腳步也到了同樣的地方的氣候卻發現已經失去了目標的蹤跡。
“她受了傷,一定跑不遠,分頭追。”領頭人狠辣的囑咐他們不許留下活口。
四處找尋無果之下,領頭的人氣急敗壞的說道,“一羣廢物,夜老大的任務都完成不了,”語畢,衚衕的每一個角落都進行了掃射,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
她忍着疼痛趴在牆壁上依舊沒有敢動一分,她的傷口已經開始不斷腐爛。夜老大?果然是那個男人要除掉她麼。
“先撤。”一羣人又是如來時那般迅速的撤離。
想起了若風的突然離去,果然是早有準備的,難道是身份被發現了?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頭上不斷滴落,這樣的危機關頭她該怎麼辦。
拖着受傷的身子,疲憊不堪的走到了熟悉的別墅前,然而她的心卻緊張起來,她這算不算自投羅網,眼前突然一黑,就這麼筆直的倒下去了。
“穆小姐,”若風見她許久不歸準備出去尋踏,不料卻看見她倒地昏迷的那一幕。
“快去向老大報告說穆小姐重傷昏迷。”若風焦急的抱起穆錦,用盡全身的力氣向來往的僕人吩咐道,要是穆錦出事了,估計老大第一個就會殺了他。
“怎麼回事,她怎麼會受傷的。”夜澤壓着火氣,看着牀傷痕累累的女人,心中某個角落似乎痛了。
若風把他回來前的事情如實彙報,不料卻遭受到自家老大的重擊,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你不知道貼身保護的意思麼,是要我再給你重複一遍麼,”他此刻真的是動了想要殺人的念頭,就差一點穆錦就會因爲他的疏忽回不來了。
“自己去領罰吧。”看在他一直對自己衷心的份上,他忍住了衝動,只是重罰了一番。
一連幾天,穆錦都沒有甦醒的跡象,夜澤的火氣也日漸升高。
“穆錦,你要是再不醒來,我就派人炸了你的警察局。”夜澤附在她的耳邊,輕柔的吐出一句殺傷力極大的話。
“人…渣…,”穆錦剛醒來就聽見這個男人在耳邊威脅她,硬生生的又被氣暈了,又杯具的躺了幾天的病牀。
“我要吃肉…”她覺得這次受傷自己真的要瘋了,夜澤這個死男人竟然天天讓她喝!白!粥!連一口肉湯都沒讓她喝到。
“不準,”毫不猶豫的直接拒絕她的請求。
“那我想出去…”。她不死心的繼續開口。
“不準…”。
這個不準,那個不準,他是想徹底囚禁自己吧。試圖用眼神控訴自己的不滿,結果又是無視。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之前告訴過你,你的一切都是我的,現在你竟然讓自己受傷,”破天荒的第一次宣誓了自己的主權,“既然你出去這麼不安全,那麼這一刻開始你就不要出去了”。
不出去?然後留在這裡當他的禁臠麼,有那麼一瞬間穆錦真的認爲那些殺手就是他派來的。如果是,那麼他的目的是想除了自己麼?
“怎麼身體那麼冷,”無意中觸碰到她的指尖,卻發現冰冷入骨,果然身體還沒有恢復。
“沒有…只是想到之前的殺手還有些害怕,”,她試探性的開口,觀察身邊人的一舉一動。
“我已經派人去查了,你還是老實的呆在這裡就行了。”想到這裡,眼底冷光更甚,京都的手已經伸到這裡了麼。
看他的臉色不像是作假,但是他不讓自己插手,是要包庇那些殺手,她的臉色也有了一絲難看。
“人家是要我的命,我總得知道是何方神聖吧,”沒好氣的白了一眼,要是她哪一天死了,變成鬼也要找他們去。
“你安心休息就行,”打定主意不讓她知道,知道多了反而對她沒有好處。
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她也沒有反駁的理由。
“廢物,連個女人都不能解決。”街頭角落裡不時傳來呵斥的聲音,隱隱約約只能看見遠處纖細的身影。
“請再給我們一次機會。”白天裡行事狠辣的一波人此刻都低頭不語,他們清楚的知道完不成任務的下場。
“自己解決吧。”絲毫不理會他們的請求,臨走前只是扔了把槍給他們,
翌日,夜澤的人發現了他們冰冷的屍體,連受傷的部位都被人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