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委調查組正式入駐東山縣公安局,在鄒根生的督促下,他們立馬開始了對裴雲龍的調查。說是調查組,其實也只有三個人,一個是市公安局的辦公室主任雷瓊花,女性,四十多歲;一個是市檢察院的副檢查長朱正漢,三十多歲,戴着一副金絲眼鏡,特別有學問的樣子;一個是市法院刑事庭副庭長湯賢臣,四十歲左右,他是鄒根生一手提拔上來的,是他的親信,對鄒根生的話可謂是言聽計從。
他們三人拿着記錄本,把裴雲龍帶到了會議室,開始了正式的調查詢問。雷瓊花面對裴雲龍首先介紹了一下她們三人的身份,然後開始了調查前的開場白:“裴雲龍同志,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在人生的長河中,難免會犯一些或大或小的錯誤,這些都是正常的,沒有誰一生之中不犯錯誤的,除非他是聖人。所以,犯錯誤了不要怕,只要改正了就是好同志。*他老人家說得好啊,‘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你要抱着這種態度來面對我們調查組,積極調整好心態。好了,你是個明白人,多的道理我就不用多講了,你都懂的。你現在向我們說說當時的經過吧。”
於是裴雲龍把當時的經過詳詳細細地向他們陳述了一遍,最後說:“請調查組的同志們仔細調查,我真的沒有撕扯她的衣服,更沒有什麼摸胸事件。”
朱正漢接着說:“裴雲龍同志,請你仔細回憶一下,看還有沒有什麼遺漏的情節?”裴雲龍立刻答覆他:“這就是前兩天的事,我記得一清二楚,沒有遺漏什麼。”
湯賢臣站了起來說:“既然這樣,裴雲龍同志,你休息去吧,有什麼問題我們會再來詢問你的。”裴雲龍走後,他們三人商量了一下,迅速來到了看守所,對田秋英進行了詢問。田秋英一口咬定是裴雲龍撕開了她的衣服,並摸了她的胸脯一把,她說得十分的詳細,十分的肯定。
在袁成義副局長的幫助下,他們又找到了前天來公安局鬧事的幾位進行了調查,當然他們都說看見了是裴雲龍撕扯了她的衣服,至於摸沒有摸胸他們就沒有看清了。
調查組的人又調查了刑警隊和當時在現場的治安隊隊員們,但他們說都沒有看到裴雲龍撕扯她的衣服。
這下讓調查組的人犯難了,兩邊的人各執一詞,無法分辨誰說的是真實的,但至少可以證明一點,他們兩邊的人肯定有一邊的是在撒謊。可是是哪邊的人在撒謊呢?
他們不得不又把裴雲龍叫到了會議室,湯賢臣厲聲地說:“裴雲龍同志,你考慮清楚了嗎?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裴雲龍搖搖頭說:“該說的我都說了,沒有補充的了。”
“裴雲龍,你別狡賴了,現在他們都說看見了你撕扯了田秋英的衣服,而且還有照片作爲證據,你自己看吧。”湯賢臣怒聲地說着,將一張照片“啪”地甩在了他的面前。
裴雲龍站了起來,拿起這張照片,仔細地看了看,忽然笑了起來,他說:“湯賢臣同志,我想你也應該辦過一些案子,像這種小兒科的把戲,你也相信麼?這種手法低劣的合成照片,你難道不清楚麼?她們那般人不用問肯定都會說看見我撕扯她的衣服了,可是你問過我們公安局的人嗎?他們看到了沒有?”
“就算這張照片是合成的,可是她們爲什麼都說是你而不是其他的刑警隊員呢?”湯賢臣聲色俱厲地問。
“湯賢臣同志,既然你知道這張照片是合成的,你居然拿出來誆我,你是什麼居心?每件事都會有一個目標,她們這次的目標就是我,難不成她們會說我們全部的人都撕開了她的衣服嗎?這麼無知的問題你是怎麼問得出口的?說句冒犯的話,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混到副庭長這個職務的?”裴雲龍向他投過來一絲輕蔑的眼色。
“裴雲龍同志,請你注意你的言辭,不要攻擊蔑視我們調查組的成員。”朱正漢見裴雲龍開始攻擊湯賢臣,連忙厲聲喝止了他。
“好,好,好,裴雲龍,你厲害,我居然敢公開侮辱我,看來還沒有你不敢幹的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你等着……”湯賢臣變得語無倫次了,怒衝衝地離開了會議室。
雷瓊花告誡他說:“裴雲龍同志,難道你就不能好好的說嗎?幹嘛弄得火藥味這麼濃的,這樣對你沒什麼好處。”
“我看湯賢臣就是別有用心,我裴雲龍身正不怕影子歪,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裴雲龍沉聲地說。
“好吧,你先去休息吧。”雷瓊花對裴雲龍說着,然後合上記錄本,都離開了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