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美說的這些話,成功讓我止住了腳步。
媽媽的死對我來說是沉重的心疼,能知道車禍的肇事者是是誰,對我來說無疑具有非常大的吸引力。更令我心中疑惑的是,她提到彭震。
難道我媽媽的車禍跟彭震有什麼關係?
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彭震曾經不止一次的跟我說過,他會追查兇手。這件事如果跟彭震有牽繫,那麼彭震絕不會瞞着我。
我滿心疑問,卻正好中了雅美的心思。
她臉上的笑容加深,那種極陰沉又得意的笑容,令我心中發毛。
在心裡猜測着,恐怕最後的結果真的是不太好的。如果不是拿到了能讓我一蹶不振的把柄,雅美絕不會出現在我面前。
她如今的生活跟我其實沒有了半分的交集不是嗎?
越是這樣想,我越是心中動搖。
雅美打開車門,輕笑着說:“我有那天你媽出事路段的監控。你上車來就能看到,這裡就在學校門口,我再怎麼發瘋也不會在這裡做傷害你的事情。”
我半信半疑,她不傷害我。怎麼可能會來。
雅美曾跟我是那麼多年的朋友,自然是很瞭解我的,她笑的更加肆意,“我怎麼捨得傷害你呢。看着你眼睜睜的失去眼前的一切,就如我當時一樣,那纔是最令我開心的事情不是嗎?”
她對我的仇恨有多深,已經到了讓我痛快難過都不能容忍的地步。
我實在忍不住。“我憑什麼相信你?”
讓我怎麼能去相信,一個如此恨我的人,能幫我找出車禍肇事者呢。
而且,就憑雅美現在的身份,要是僞造一些證據來誘導我,真的不算是什麼辦不到的事情。明明金戈說過的,我媽媽出事那個時段,那個路段的視頻監控並沒有。
相信她這樣的人談何容易。
雅美臉上的笑容斂了,“我想你應該知道彭耀華這個人吧?”
我一頭霧水,真的不怎麼清楚這個名字。
雅美臉上的諷刺更甚,“虧你還跟彭震糾纏了這麼多年,居然連他大伯都不知道。”
彭震的大伯,我當然知道有這麼個人,甚至我還知道他是彭霞的父親。我見過他一次,在跟父親唯一出席的那一年新年酒會上,看着那個男人陪在彭老爺子身邊。
雅美能說出這樣的人物來。我自然是震驚的。
憑着雅美的身份,照理說應該夠不到那麼高級別的人才是。
雖然震驚,可內心裡還是相信的幾分,雅美顯然是做過功課的,她清楚的知道彭家每個人的身份。
她今天來不僅僅是爲了刺傷我。
雅美說:“你要看就上來,不看就算了,看着你活的跟個傻子一樣,我也挺過癮的。”
我沒有在猶豫。直接上了車。
雅美一直都在冷冷的笑,那種特別戲劇化的表情。
我上車後,她打開了車載的電視屏幕,現在的車內裝飾都很現代化,車內的電視都是能讀取u盤的,她放入u盤,然後點了播放。
如此,我就看到我此生難忘,可以說是最令我刻骨銘心的場面。
我驚的尖叫。
特別殘忍的畫面,飛速的跑車風一樣的衝向過馬路的,一個男人推着輪椅上的女人。車子的速度太快,根本來不及躲避,就是橫衝直撞。
我親眼看着輪椅被撞飛,甚至在空中打了個轉,而輪椅上的人,就那樣,像是一個物品,呈拋物線一般的從高空中墜落。
我一直都是知道我媽媽是出了車禍的。
但是就算是我花光了所有的想象力,也絕不會設想出這樣殘酷的畫面。
知道,與完全看到,根本就是兩碼事。
我的心臟都在抖,不斷的發抖,那種驚恐甚至在知道我媽媽出事的時候都不曾有過。
眼淚根本不受控制的往下墜落,那個在畫面中如風中落葉的黑影,是我的媽媽。
我再想,怪不得她會傷的那樣的重,根本搶救不過來。
這樣的兇殘場面,沒有當場死亡都是老天爺開眼。
接下來我就看到了急剎車下來的跑車。從跑車裡跳出一個小姑娘,長長的頭髮在半空中暈開,帶着殘忍的鋒利。
她只是下車看了看我母親,根本沒有什麼猶豫的轉身上車。
然後車子迅速的後退。直到完全消失在視屏裡。
到此時,我只有滿心的仇恨了。
以這樣狂暴殘忍的方式殺人,然後逃逸,簡直天理難容!
“她是誰?”
我說出的每一個字。都似乎能侵入人的皮肉,連皮帶骨的!
雅美欣賞着我痛不欲絕的樣子,說話的聲音裡甚至帶着一絲絲的志得意滿,“彭震的妹妹!”
“不可能!”我尖叫。
彭震只有一個雙胞胎弟弟,人現在已經死了。
雅美對我此時的反應簡直滿意極了,她慢慢的給我解釋,“她是彭耀華的小女兒,在彭家最是得寵的。你看看,她那個跑車,恐怕彭震開的都沒她的貴。”
“最要命的是什麼?是她出車禍的當天晚上就定機票出國了。你覺得要是沒有彭家人護着,她能全身而退?”
我心思急速的轉。
雅美有一點說的是對的,這個人能如此明目張膽的肇事逃逸,還要在我父親還有金戈的雙重夾擊下逃往國外,沒有一個強有力的家族支持,顯然是不能做到的。
我能想得到,雅美自然就能想得到。
我真的不想把這件事跟彭震聯繫在一起,可是......可是這麼大的事情,彭震真的不知道嗎?
我心裡隱隱的有些不敢打保票。
雅美接下來的話更是有力,“你直到彭家除了彭震。那都是政府部門的人,在國內倒是能一手遮天,可是出國去的話,恐怕還是要靠分公司滿天下的彭總,你說是吧?林枷。”
我胸口一陣陣的發堵。
可是到了這個時候,我還是沒有沒有完全喪失理智,我盯着雅美看,“你從哪裡得到這段視頻的?”
沒道理,金戈作爲公安局的副局長都拿不到,她一個明星從哪裡弄來的?
這不合理。
雅美臉上有一點點的艱澀,不過她自然是不願意在我面前表現出內心的真實感受的,她只是冷淡的說:“我跟你說過,我跟彭震的大伯認識,這視頻自然是從他哪裡得來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彆扭。
我看着雅美,心裡當然有我自己的猜測。
能弄到這麼重要的視頻,顯然雅美跟彭震大伯的關係是不一般的。要知道這段視頻能致彭震的那個小堂妹於死地。
事關女兒的性命。這位大伯不可能毫無防備。
我試探着問雅美,“這段視頻你能給我嗎?”
這對我來說太重要了。
這人害死了我媽媽,就算她是彭震的堂妹,也不能磨滅她殺人兇手的罪行。
雅美看我不再糾纏她跟彭震大伯的事情,很有些鬆一口氣,對這視頻,她也很大方,“我拿來要給你的。你拿去就是了。”
她拔下u盤遞給了我。
我有些難以置信,她竟然這麼容易的就把這東西給了我。
她難道是真的想幫我?
當然不是,雅美拉開了保姆車的大門,有些迫不及待的說:“我說過。我最想看到的事情,就是你,眼睜睜的看到自己失去一切!”
“行了,你可以下車了,去好好的質問質問你的好情郎,看看他對你的情有幾分是真的。”
我猛然才發現,原來保姆車都開出來這麼遠了,此時保姆車停的位置,正好是安氏大樓的正門口。
根本不給我拒絕的機會,雅美把我推下車就揚長而去。
我站在寒風中,立在安氏的門口,走進去就能見到彭震,我手心裡纂着小小的u盤,內心掙扎的一陣。
還是提步,雖然知道可能是圈套,可我還是想要去問問彭震。
他知道不知道這回事?
難道他真的從一開始就知道是誰撞死的我母親?
他一直瞞着我?
抱歉,更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