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芳華和崔荊晨起遛彎回來後,便發現秦錚對她冷着一張臉。
她納悶地看着他,不明白哪裡又得罪他了。今日她可沒碰到李沐清,人家李沐清奉了密旨出京去接秦鈺了。就算她想遇到他也遇不上。
秦錚連眼睛掃也不掃她一眼,將她當做無物。
謝芳華看了他半響,不解地問一旁喝茶的英親王妃,“他怎麼了?”
英親王妃頓時笑了,白了秦錚一眼,“這個臭小子一覺醒來不見了你。大約是想起了昨日早上之事,不高興呢。”
謝芳華想着這人可也真是個記仇的,從昨日早上到今日早上,一日一夜,他這醋勁竟然還沒消。也算是天底下頭一號莫名其妙了。偏偏還明明白白地發泄着他的莫名其妙。她也不想理他,乾脆坐在英親王妃身旁陪她一起喝早茶。
不多時,侍畫、侍墨等人擺上早膳。衆人開始用早膳。
秦錚卻是歪在一旁的軟榻上,一口早膳也不吃,沒有上前動筷的打算。
“娘剛剛問你話呢?你今日不準備和華丫頭一起去看花燈了?”英親王妃覺得他這個兒子發起脾氣來連她都受不了,也辛苦謝芳華能包容他的脾氣。
秦錚一聲不吭,彷彿沒聽見。
“臭小子!我問你話呢?你發什麼脾氣?連你娘我也不理了嗎?”英親王妃怒了。
秦錚眼皮總算擡起了點兒,看了英親王妃一眼,又掃過謝芳華,不高興地道,“那也要看她願不願意跟我去看花燈。”
英親王妃聞言氣笑了,“你這是什麼態度?你不理人家,還讓人家上趕門找你不成?”
秦錚哼了一聲,“在她的眼裡,阿貓阿狗都強過我。不去也罷!”
英親王妃一噎。
謝芳華有些惱地瞪着秦錚,什麼時候在她眼裡阿貓阿狗都強過他了?她怎麼不知道?她發了狠,“秦錚,你這是在罵外公嗎?和着外公在你眼裡就是阿貓阿狗了?我多年不見外公,兩個早晨陪陪他怎麼了?”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外公!少混淆視聽。”秦錚立即坐正了身子,看了崔荊一眼。
“既然不是,那你就收起你的少爺脾氣。”謝芳華沒了食慾,放下筷子,轉身向外走去。
“喂,你幹嘛去?”秦錚立即喊了一聲。
“你管不着。”謝芳華說着,轉眼間便出了房門。
秦錚轉眼便追了出去,在門口的時候,一把拽住了已經跨出門檻的謝芳華,有些惱怒,“你到說說看。我怎麼就管不着你了?”
謝芳華沒好氣地看着他,對上他滿面怒容的臉,眯了眯眼睛,“錚二公子,你抽什麼瘋?昨日就算我跟人學編了螞蚱,今日可是什麼也沒做。”
“你確定你今日什麼也沒做?”秦錚也眯起了眼睛,對她細微的眸光對視。
謝芳華眸光忽然縮了一下,原來是她今早利用風靈雀給輕歌傳了一封信的事兒讓他籌備即日配合她出城攔截秦鈺的事兒被他知道了嗎?他身邊這個青巖可真是無孔不入無事不查啊。她抿了抿脣,不再與他對視,撇開頭低聲道,“秦錚,我又未與人私通,你不至於擺出這副捉姦在牀的臉。”
秦錚一噎。
“我若是心向於你,世間千千萬也抵不過一個你。我若是不心向於你。你抵不過世間千千萬。”謝芳華嘆了一口氣,抓住了他的手,輕軟道,“一個秦鈺而已,即便他要回來,怎麼讓你反應如此之大?他當真如此可怕?成了你的夢魔了?”
秦錚身子僵了僵,似乎被戮破心情,一時間面子有些抹不開,分外不好看。
“我認識的秦錚,向來張狂、霸道、自信、不羈、世間任何人任何事都不看在眼底,甚是倨傲自負。”謝芳華一字一句,說得很慢,“所以,你處處拴着我,怕我遇見他,竟怕成這樣寢食難安嗎?”
秦錚猛地轉過頭,背過身子,不看她。
謝芳華伸手去拉他的手,他固執地不轉過來,她忍不住好笑,“你再不理我,我就真不理你了啊。”話落,見他站着不動,她悠悠地道,“你說,這天下想理我的人是不是很多?秦鈺若是見了我……”
“你閉嘴!”秦錚忽然轉過身,霸道蠻橫地打算她的話。
謝芳華笑吟吟地看着他,“好,我閉嘴,那你可是肯理我了?”
秦錚瞅着她,晨起的陽光下,少女容顏清麗明媚,美豔不可方物。他磨了磨牙,“謝芳華,我告訴你,不管你有什麼籌謀,不管你瞞着我多少,不管你背後有什麼動作,那些我都不知道也罷。但是,你不能撇下我不管。你與我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你不能不對我負責。”
謝芳華聞言險些背過氣去,到底誰欺負了誰?他可真是不嫌自己臉皮厚找她要負責。這該是堂堂英親王府人人懼怕在南秦京城橫着走的錚二公子該說的話嗎?
還有了肌膚之親……
幸好沒人聽見!
秦錚則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等着她回答,似乎不知道自己說了不正確的話。
謝芳華輕吐了一口氣,好半響才緩過氣來,“我何時打算撇下你不管了?這話從哪裡說起?”
秦錚聞言頓時笑了,清俊的容顏光風霽月,眸光一剎那變得溫柔至極,“你沒有這個打算就好。以後也不準有。知道嗎?”
謝芳華被他乍然綻開的豔色晃得呼吸一窒。暗罵了一句妖孽。也不想與他分辨是與非了。
“我與你說話呢!你回答我。”秦錚盯着她。
“知道了!”謝芳華對着他拱了拱手,告饒道,“二公子,您就饒了小的吧!別整日裡瞎折騰了。我的身子骨不好,禁不住您的折騰。”
秦錚忍不住嗤笑,“你這副模樣,倒是像那丟失的王銀。”
謝芳華咳嗽了一聲,不接他的話,對他問,“你心情好了嗎?好了的話,可以回屋吃飯了吧?”
秦錚想了想,“勉勉強強吧!”話落,拽着她回了屋。
謝芳華頭皮麻了麻,腹徘了一句,被他拉着回了屋。
英親王妃看着二人好笑,瞪了秦錚一眼,讓二人趕緊就坐用膳。
秦錚臉皮厚,大模大樣,不在乎幾人好笑的神色,謝芳華臉色沒他的厚,對着謝雲繼對她看過來憐憫可憐的臉色只能堪堪受了。而謝墨含又是好笑又是嘆氣。在他看來,這是一物降一物。不過不知是妹妹降住了秦錚,還是秦錚降住了妹妹。那就不得而知了。
飯後,崔荊照舊帶着謝墨含和謝雲繼去了後山林的藥圃。
英親王妃昨日採摘的都是杏花,今日惦記着去採摘梨花,所以,帶着翠荷等人去了。
又只剩下了謝芳華和秦錚。
秦錚又吩咐聽言和林七搬了椅子,拉着謝芳華躺在椅子上曬太陽。
謝芳華這回到依言聽從,沒有半點兒不甘心情願。
午時,英親王妃等人回來,見二人還在房檐下曬太陽,頓時訝異,“臭小子,你當真不帶着華丫頭去看花燈?”
“不急!”秦錚道。
“這都響午了,你們要趕回城裡去看。哪裡不急了?”英親王妃嗔了秦錚一眼。
“響午而已。”秦錚懶洋洋地道。
“算了,我是瞎操心。”英親王妃吩咐翠荷等人將花瓣洗乾淨,放好,進了屋。
崔荊、謝墨含、謝雲繼三人回來,一行人用午膳。
飯後,秦錚對外面喊,“林七,爺讓你準備的東西你都準備妥當了嗎?”
林七聞言立即在外面應聲,“回二公子,已經準備妥當了,您現在就要嗎?”
“拿進來!”秦錚吩咐。
林七連忙抱着一個包裹走了進來,遞給秦錚。
秦錚拿着包裹掂了掂,對謝芳華道,“你跟我進來。”話落,他向裡屋走去。
謝芳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只能跟着他進了裡屋。
來到裡屋後,秦錚打開包裹,兩套男子的粗布長衫出現在謝芳華面前,他拿起一套遞給她,“去換了。”
謝芳華看着他手中的衣物,不太理解,“你這是……”
“別告訴我你不會穿男人的衣服。”秦錚瞅着她。
“你總要告訴我這是要幹什麼吧?”謝芳華想着她哪裡不會穿男人的衣服?她在無名山八年,穿夠了男人的衣服。比穿女人衣服穿得都熟。
“我不是告訴過你嗎?秦鈺想要回京,我豈能讓他輕易地回來?”秦錚道。
謝芳華眉頭輕蹙,“你是說……”頓了頓,低聲道,“你要帶着我去攔截秦鈺?”
“難道我讓你一個人再給我下了藥將我迷暈,你自己出去?”秦錚輕輕哼了一聲。
謝芳華雖然沒有打算給他下藥迷暈他,一種方法可一不可二,但是卻有打算在今夜京城花燈會的時候將他甩掉。聞言臉色閃過一絲被戮破心事兒的不自然,但還不肯承認,“哪有。”
秦錚聞言這回重重地哼了一聲,顯然不相信。
謝芳華咳嗽了一聲,試探地問,“你想怎樣攔截秦鈺?”
秦錚眯了眯眼睛,“當然是要給他送一個大禮。”話落,不透露給她,只催促道,“快去換了,我們好啓程。”
謝芳華想着這回她不用費盡心思擺脫秦錚了,顯然他是拿定主意先發制人地搶先監視住她了。再跟曾經利用王銀擺脫他恐怕做夢都別想了。這個人曾經被她甩脫,那是因爲對她不瞭解掉以輕心了。如今的他可不會掉以輕心。她只能默默地接過那件土青色的粗布長衫進了屏風後。
而秦錚在他進去後,自己則拿起那件絳紫色的粗布長衫換下身上華貴的錦緞。
謝芳華熟練且利落地用綢緞將胸前裹住,然後利落地穿戴妥當,從屏風後走了出來。便看到秦錚已經換好了絳紫長衫,哪怕是粗布衣衫,依然掩蓋不住他清俊姿容,她皺了皺眉,“憑什麼你的衣服顏色鮮亮,我的衣服灰頭土臉?”
秦錚眸光微閃,看着她道,“因爲我是公子,你是隨從。”
謝芳華一噎。
“把頭髮弄了,不用我教,你自己會吧!”秦錚轉身坐在了炕上,懶懶地倚着牆壁等着她,散漫地道,“順便把你的容貌也遮掩一下,像個隨從的模樣。”
謝芳華揉揉眉心,忿忿地瞪了秦錚一眼,走到梳妝檯前,剛想催動功力易容,忽然想起了什麼,便從懷中拿出易容的藥膏,開始在臉上塗塗抹抹。
不多時,一張臉已經變了容貌。
她並沒將全部容貌都掩蓋,只將女兒氣掩藏了七分,看起來清清秀秀。然後利落地將朱釵雲鬢打散,在頭頂上挽了個男子的髮髻,便是地地道道一個只能算是有幾分樣貌的隨從了。
打理妥當之後,謝芳華回頭看着秦錚。
秦錚盯着她看了片刻,沒說話,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一雙眸子青黑青黑的。
謝芳華摸摸臉,“你這是什麼眼神?有哪裡不妥當嗎?”
秦錚下了坑,走到她近前,仔細地端詳她片刻,對她漫不經心地道,“沒有什麼易容術能在我的眼底遮掩得過去。你這易容術雖然精妙絕頂,但也不過是八分而已。”話落,他摸着謝芳華的臉,“別告訴我你就只會這一種易容術!”
“自然不是!”謝芳華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曾經的王銀,她那般的易容術可是天衣無縫,連在皇上面前她都敢去得,爲什麼?自然是因爲她用藥物加催動功力,易容換貌了。如今這樣的易容術,自然是比那樣的易容術差兩分。
“不過也是夠看了!走吧!”秦錚倒是沒難爲謝芳華,擡步出了門。
“你就這樣出去?”謝芳華一把拽住他,他難道不易容了?
秦錚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張面具,極其輕薄,抖給謝芳華看,“爺有這個。用不着。”
謝芳華放開他的手,就知道他不會太過光明正大地用自己這副樣貌出去,畢竟誰人都知道秦錚如今對她謝芳華看得緊。尤其他還是一個發光體,本身走到哪裡都引人注目,若是不換一副容貌遮掩的話,她還真不敢跟他一塊走,免得誤事兒。
二人出了房間,英親王妃頓時睜大了眼睛。
崔荊、謝墨含、謝雲繼也都瞅着二人。
“你們這是……”英親王妃目光略過秦錚,盯在謝芳華的身上,明明看着是一個嬌柔秀美的女兒家走進屋的,如今出來一個灰頭土臉的小隨從,若不是她一直坐在這裡壓根沒看到再有別人進去,一定是不敢相信這個人就是謝芳華。
謝芳華用手指了指秦錚,沒說話。
“她本來的樣子太扎眼,不安生,我這樣帶她出去才妥當。”秦錚絲毫不覺得讓美玉蒙塵,理所當然地解答英親王妃的問題。
英親王妃一時間看着秦錚無語。
謝墨含卻蹙了蹙眉,看着秦錚,“你不止帶着她去賞燈會這麼簡單吧?你們二人還要去哪裡?”
“出城玩幾天。”秦錚隨意地道。
謝雲繼眸光微閃,“玩幾天?”
“你有意見?”秦錚斜了謝雲繼一眼。
“芳華妹妹自小就沒出過京城,玩玩也好。但是如今你身體連番受了傷,你保護得了她嗎?”謝雲繼有些憂心地道,“華妹妹身子剛剛好一點兒,可別被你又帶病了纔是。”
“我能帶他出去,自然能護得住她。”秦錚道。
“那就好!”謝雲繼笑了笑,不再多言。
英親王妃卻皺起眉頭,看着秦錚,俗話說,知子莫若母,她有些不贊同地道,“你要去找秦鈺的麻煩?”
“娘,我是要去迎接他,什麼叫做找麻煩?”秦錚搖搖頭。
“那還不是一樣?”英親王妃瞪了他一眼,到也沒反對,看着謝芳華道,“你身上還受着傷,一個人去也就罷了,怎麼拖上華丫頭?她的身子骨不好。”
“我身上的小傷不成問題,我能照顧她,您就好好地在這裡待着吧!”秦錚似乎懶得再多說,回頭招呼謝芳華一聲,向外走去,走到門檻處,忽然迴轉頭又道,“我爹今日晚上怕是會來這裡找您,您可不要說不該說的。比如,您就說,我帶着未婚妻去賞花燈了就行。他頂多來了住一晚,明日早上就會趕着上早朝了,沒那麼多閒心理我的事兒。否則您若是說些別的,比如秦鈺,他怕是會將我賣了也說不定。”
“臭小子,你怎麼知道你爹今日會來這裡?”英親王妃失笑。
秦錚哼了一聲,“您不回去,英親王府死氣沉沉,他受不住了,想您了,豈會不來找您過上元節?他腦袋開竅了。您就好好地哄着他吧!別再傻啦吧唧地往外推。”
“混賬!一句話編排了我,又編排了你爹。滾吧!”英親王妃臉一紅,揮手趕人。
秦錚不再耽擱,跨出了門檻。
謝芳華看了謝墨含一眼,謝墨含對她微微地點了一下頭,她又看了謝雲繼一眼,謝雲繼對她別有深意地一笑,她轉向崔荊,開口道,“外公,我沒回來前,您可不能走。”
“我要給你哥哥治病,會多住些時日,你放心吧。”崔荊擺擺手。
謝芳華聞言放下心,跟隨秦錚身後,出了房門。
院外,林七、聽言、侍畫、侍墨、侍藍、侍晚齊齊等着了。見二人出來,連忙上前,還沒開口,秦錚便擺擺手,“你們留在這裡,一個也不準跟着。”
林七、聽言對看一眼,只能後退了一步,苦下臉。
侍畫、侍墨、侍藍、侍晚四人看着謝芳華。
謝芳華也擺擺手,比秦錚的語氣溫和,“你們就留在這裡吧!對外自然還是我在雲繼哥哥的別苑小住,任何人來,不要泄露。”
四人只能點點頭。
秦錚帶着謝芳華出了門扉,院外早已經備好了兩匹馬。
秦錚翻身上馬,斜眼瞅着謝芳華,“賽馬如何?”
謝芳華動作利索地上了馬,下巴微微一擡,“你若是受得住,我自然沒問題。”
“走!”秦錚低喝了一聲,雙腿一夾馬腹,身下的馬匹離開了山林別院,向前奔去。
謝芳華幾乎在秦錚開口的同時,便輕輕拍了身下的馬一下,跟着秦錚一起離開了別院。
兩人兩馬轉眼間便消失了身影。
英親王妃站在門口無奈地嘆氣,“這個孩子從小便看四皇子不順眼,四皇子也照樣看他不順眼。真是天生來的仇家。這回四皇子回京,他有分寸纔好,別出了事兒。”
謝墨含微笑,“四皇子不是軟柿子,否則他也不能從漠北關山迢遞地回來京城了。王妃放心吧!”
“也是!”英親王妃笑着點頭。
謝雲繼看着門口因二人離開還未消散的滾滾煙塵,聽聞謝墨含之言付之一笑。
兩匹馬如風馳電掣,穿梭在山林小道上。身側疏影繁花被震得簌簌而落。
一路上並未遇到任何人,一個時辰後,來到南秦京城。
距離城門口還有一里地的地方,秦錚猛地勒住了馬繮繩。身下的馬前蹄揚起,嘶了一聲,堪堪駐足。前方馬蹄下被馬腳上的鐵掌踢了兩個深深的蹄印。
謝芳華幾乎同時,與他並肩地停在了他身側。
秦錚扭頭看了謝芳華一眼,露出一抹清風朗日的笑容,“若我武功不只剩三成的話,你定然差於我。”
謝芳華被他笑容一晃,微微闔了一下眼,神情有一抹清傲,“即便你武功十成滿,我也是不差於你。”
秦錚曬然一笑,“待爺武功恢復後,等着你的不差於。”話落,從懷中掏出早先拿給謝芳華看的那個面具,輕輕擡手,貼在了臉上。然後,拍拍身下的馬,向城門走去。
謝芳華看了秦錚一眼,跟在了他身後半步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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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週,奮起拼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