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已經聽到甲冑聲碰響,這五城兵馬司的人來得也真快,短短一會已經聞風而來。【 木魚哥 ——更新最快,全文字首發】明朝的南京治安真是相當的好啊。雖然就算自己殺人被兵馬司的人發現了,也不會有多大事,畢竟在兵荒馬亂之中,小陳子保護自己是首要的。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跑還是跑掉算了。
朱植不及細想,連忙道:“走後門,帶路。”
小陳子敏捷地踢開桌椅,朱植夫婦二人穿過大堂,從後面跑了出去。還好,後院還沒有被人圍上。小陳子從馬廄裡把三人的馬拉出來,飛身上馬三人衝出院門。後面是一條小巷子,裡面殺人都殺翻了,可巷子裡卻平靜如水。小陳子辯了辯方向,在前面開路,三人朝中跑去。後面響起了官兵們忙亂的叫嚷:“好象有人騎馬跑啦,快追”
跑過一個巷子,小陳子突然剎住腳步,朱植的馬差點撞了上去。朱植惱道:“怎麼回事!”小陳子不作聲,朝黑暗中一指,朱植平復了一下氣息才發現,在牆角中倒着一個人。朱植剛要看看怎麼回事,小陳子攔住他:“,等我來。”
他下馬探察了一下道:“殿下,是個黑衣蒙面人,受了刀傷,明顯是跟剛纔那些刺客是一夥的。”
朱植和郭秀竊竊地走上幾步,只見黑暗中倒着一個蒙面人,衣着打扮顯然就是剛纔酒樓裡的刺客。兩人對望了一眼,朱植突然意識到,此人可能是解開今夜韓國館子打羣架的重要線索,連忙道:“把他扶起來,帶回府上。”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嘈雜,已經有官兵追了上來。小陳子連忙把地上的傷者架了起來,三人閃身融入了黑暗之中。
朱植三人好不容易擺脫了追兵,從後門回到王府。郭秀顯然被剛纔的情形嚇壞了,朱植捧着她的臉道:“秀兒,沒事了,沒事了!看着我的眼睛聽我說,今夜在酒樓發生之事,只有我們三個知道,不許告訴任何人,包括泰山,知道嗎?”秀兒驚魂方定,看着朱植的眼睛點了點頭。安頓好郭秀,他又吩咐小陳子趕緊把刺客擡到後院的小耳房中,注意掩人耳目。
王府後院的耳房裡,黑衣刺客躺在牀上,肩膀上一條傷口,血還在不停地流。朱植知道,他的傷口開得很大,如果不把血止住,恐怕有性命危險。但是此時自己不方便叫醫官來,一個王爺叫大夫,還不知道要驚動多少人。難道,難道要自己霸王硬上弓?
朱植把心一橫對小陳子道:“你去找點金創藥來?還有燒酒,針線。另外打盆熱水,再多拿些棉花和紗布。”小陳子點頭出去。
朱植既不是醫生,也沒有任何手術的經驗,但他知道現在如果不冒險給此人動手術的話,恐怕此人熬不過天亮。他走到牀前,輕輕撕開蒙麪人的衣服,立刻被眼前的一切嚇住了。潔白如雪的肌膚,居然穿着一個的肚兜,肚兜下是女人最寶貴的地方之一。他怔在當場,蒙面人居然是個女的。
朱植的眼睛移到蒙面人的臉上,只見長長的眼睫毛下,雙眼緊閉,她還處在昏迷中。古代女孩都很將貞潔,此時自己這麼做?不過這都什麼時候,哪裡還顧得了這許多。好奇心驅使下,朱植有些顫抖地揭開刺客的面紗,一副清麗脫俗的面容映入他的眼簾,小小的鼻子紅紅的嘴脣,這是一個非常年輕美麗的女子,只是此刻她的臉因爲失血變得煞白。
朱植上下打量着她,衣服是漢人的衣服,自己剛纔怎麼就沒有注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呢。他哆嗦着手,摸了摸衣服裡外上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證明她身份的物品,可混身上下除了衣服外什麼都沒有。
看着她,朱植陷入沉思之中,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在高麗飯館裡刺殺那些穿着高麗官服的人?看來這些秘密至少要等到刺客醒了之後才能揭開謎底了。
過不一會,小陳子拿着各樣東西回到房間,當他看到刺客是女的時候,臉色居然一點都沒變,只是淡淡地把東西放在桌子上。朱植把袖子擼起來道:“你去把她按住。一會切記不要讓她動。”雖然他無法向小陳子解釋,但此時除了做一個簡單的外科手術之外,他別無選擇。
朱植先用熱水,輕輕擦拭傷口周圍的皮膚,再把燒酒撒到傷口上。這一下可把女刺客給疼醒了,嘴不禁叫出聲來。朱植迅速地把疊成條狀的布塞到女刺客的小嘴中,讓她的牙齒咬住。
女刺客驚恐地看着眼前兩人,朱植沉聲道:“別怕,是我們救了你,如要加害,你早死了。現在你要照我的話做,不然就沒命了,明白嗎?”女刺客默不作聲。
朱植又道:“我會把傷口縫上,你咬住毛巾,忍着點疼。”說着話,朱植把針放在蠟燭上燒了燒,再把線在燒酒裡泡了一下。然後,對準傷口的位置,他深吸了一口氣,刺了下去。
女刺客疼得渾身直打顫,臉上也滲出了冷汗,可是她相當堅強,楞是沒有哼一聲。小陳子使勁按住她的肩膀,讓她的身體保持平穩。
一開始時,朱植動作還有些發抖,到了後來已經比較快速地用針了。不一會,傷口已經被縫上。他打了個結,又用燒酒沖洗了一下傷口消毒,然後把金創藥塗抹在上面,再用棉花和紗布把傷口包紮好。等他忙活完的時候,女刺客已經疼昏了過去。這是他所知道的所有關於創傷癒合手術的作法,現在也不管得那麼多,死馬當活馬醫吧。只是如果如此美貌的女子死在自己手上,那就可惜了。
朱植在熱水裡把血洗乾淨,才發現手一直在顫抖。他回過頭,盯着還坐在牀邊扶着女刺客的小陳子。小陳子也看着他,眼睛裡充滿了異樣,他怎麼也想不到,朱植居然懂得做這種活計,在他的意識中從來不知道朱植會這行當啊?
朱植道:“在華佗內經裡,這只是小手術。”他也不知道有沒有這,也不知道這有沒有這手術,反正先胡說八道忽悠着他再說。
看着小陳子在收拾東西,朱植又想起了剛纔在酒樓裡此人矯健的身手,看來他的武功相當高強,以前和楚智比試時只不過隱藏實力。不過好在他現在是自己的人,還看不出任何不利於自己的跡象。
朱植突然感到一陣疲憊襲上身來,吩咐道:“這間屋子,今日開始由你來看管,如果走漏了風聲,拿你是問。我去睡覺了,好好照看此人。”
朱植這幾乎沒合過眼,次見到這血流的大場面,第一次見親手殺人。黑衣蒙面人,高麗官員,小陳子的快劍,這些場景交織在一起在朱植腦子裡閃回。自己又莫名其妙地捲入了一場謀殺案中,會不會是派來殺自己的人呢?朱植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這麼明顯的高麗官服都認不出來?哪有那麼蠢的刺客。
不過最有意思的是,自己間接上加入了刺客一夥,小陳子一出手就殺了三個高麗官員。這個不能怪他,在任何時候,除了皇上他都會毫不猶豫地格殺任何一個威脅到朱植安全的人,而且在剛纔那個情況下,小陳子沒有時間考慮,假如那人是刺客,假如他要對朱植不利,這是小陳子心中的前提假設,他只知道迅速消除威脅王爺的人。
而且現在他們還把一個刺客,一個女刺客救回了府上,一切事情如此巧合地發生,讓朱植莫名其妙地當了“刺客”,至少是刺客的幫兇。
輾轉反側的朱植,同樣睡不着的是郭秀。雖然是將門之後,別說殺人,連殺雞都沒見過的人。對於郭秀來說,世界是彩色的,但不是紅色的,剛纔的血讓她的心跳得跟打鼓一樣,如果和別人交手,她還真不知道能發揮多少功夫。不過好在有朱植,驚濤駭浪之中他一直握着自己的小手,有他在,郭秀心就塌實。她也感覺到朱植睡不着覺,拽了拽他的衣襟,道:“夫君還沒睡嗎?”
朱植道:“是啊,睡不着,想起剛纔的場面,心裡有些後怕”
郭秀把頭鑽進朱植的臂彎道:“不怕,有夫君在,秀兒什麼都不怕。”
朱植憐惜地撫mo着郭秀的頭道:“剛纔咱們救進府的人是個女的。”
郭秀瞪着眼睛驚訝道:“啊,怎麼是個女的?”
朱植道:“是啊,剛纔給她療傷的時候發現的。現在她身系此案的真相,所以這些天府裡要謝絕見客,你要把下人們管住了。找個可靠的人,每天給後院耳房送小陳子和刺客的飯菜,其他時候不許任何人接近。還有明日你找兩件宮女的衣服給她送過去,別老跟個刺客似的。”
郭秀道:“何不把人送到五城兵馬司去,剩得惹這麻煩。”
如果是一般的事情,朱植也懶得理,可這事事關高麗,他就想管管了。高麗王朝此時應該覆沒了,被李成桂篡奪了王位,至於有沒有得到明朝承認還不得而知。看那些高麗官員的樣子,應該是來朝進貢的使節之類的。高麗背靠遼東,以後與他們打交道的機會將非常多。考慮到這層,朱植想通過這件事接觸一下高麗,好爲日後在遼東的發展理清一下線索。
朱植道:“這個就不用掛心了,爲夫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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