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兔子塞進他的手裡,將沒有洗乾淨的兔頭兔腳往他的白衣上壓去:“不太想。”
耶律重看得滿眼的笑意,然後哈哈一笑:“七皇子,你和初雪,真是恩愛得緊啊,我作東,去京城的天香酒家吃一頓。”
那不是還又要作戲,不能直接回宮嗎?
我擡起頭看着七皇子,他卻正視着那耶律重,眼裡是自在的笑,淡淡地說:“有何不可。”
耶律重豪爽地道:“難得七皇子肯賞臉,吩咐下去,讓廚子到天香樓去爲七皇子做豐盛的草原大餐。讓你們也嚐嚐我們大遼的美食。”
他有什麼好得意的,還衝我笑,草原的大餐,不會是什麼好恐怖的吧。
偏這七皇子作戲還作得真好,居然,舍馬車而騎馬,和耶律重並行。
然後,我就坐在他的身前,他一手環着我的腰,一手抓繮繩。
我這是第一次騎馬,不知道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我並不害怕。
是我相信他不會讓我摔着嗎?還是,我蟄伏於血液中的大膽讓我一點也不害怕。
這馬絕對是好馬,我雖然不懂,可是,光看這外形,我就知道,這馬會跑得很快。
果然,七皇子一挾馬腹,帶着破風的聲音,就衝了出去。
冷裂的風打在我的臉上,好是生痛,幾乎麻木。
七皇子揚起他的披風,將我的臉蓋住。
那暖暖的氣息,帶着他的體溫,劈頭蓋臉地,就圍了我個結實。
我一手擋開,我不喜歡做嬌柔的小鳥,我也不稀罕他的體貼。
沒有說話,可是,腰間的手緊了緊。
我一手用力去掰開,這耶律重都走在前面了,還作什麼戲呢?
“別動,這是在馬背上,”他冷淡地在我的耳邊說着這一句話。
我還是在掰着他的手,“七皇子,夠了。”戲到如此,再做下去,想太多的人,就是他了,我寧願我殘忍一些,我也不會笨得不知道他的意思。
我並不想傷害人,尤其是他,把他當朋友,他不屑,那就算了,別的,沒有可能,我可是答應了上官雩很多很多事的。
他放開我的腰,一個用力,馬跑得更快了。
我是害怕,可是,我不會向他祈求保護的,我伏下身子,我抱着馬的脖子。
臉很痛,我就埋在馬鬃裡,也不知走了多久,耳朵飛竄而過的是風聲,再聽到繁鬧的聲音,馬一停,我差點衝了出去。
他一手提着我的腰,那麼一瞬間,我就到了地上。
耶律重已是停馬在天香樓的門口看着我們笑,那笑意,深得讓人看不清是什麼和什麼?我覺得,玩心再好,玩心機好累,我一定也不喜歡。
正欲走,才發覺腳軟了,無法移動步子般。
“三王子跑得真快,一個轉眼,就看不見了,看來,你的傷也好得快。”七皇子又是一副假面目。
私下裡,他似乎不太喜歡說話,連笑容也吝嗇,可是,面對着這耶律重,卻總是假笑是。
爲了不在耶律重的面前失了面子
,讓他嘲笑我。
我反手抓住了七皇子的衣服,他低頭看我,眼神中有抹淡笑。
我心裡直懊惱,等我學會了騎馬了,看你怎麼笑。
“如果破邪兄不是帶着佳人,怎麼會比我慢上半步呢?換了我,亦是呢?”耶律重朝我一笑。
那笑容有些可惡,我對他已是大風吹不驚了,那一次的邂逅,他就處處針對着我,似乎不把我逼到絕境,不罷休一樣,讓人氣恨得緊啊,但是,又無可奈何。
七皇子沒有說什麼?只是淡淡地一笑,眸子裡還是冷冷如冰一般。
身爲七皇子的“女人”,我也有幸坐在那低矮小桌上的,看着那大遼的廚子怎麼準備大遼的美食。
先是喝茶,這茶可真是怪啊,白白的。
耶律重端了起來,有些沾沾自得地說:“這是我大遼的奶茶,加少許的茶葉和馬奶並煮成,破邪兄嚐嚐看。”
七皇子淺嘗,並沒有什麼情緒波動,淡淡地說:“還不錯。”
我試着喝了幾口,甜甜的,有些奶香,有些腥味,還有茶味,竟然奇異地混爲了一體,可是,喝着,這味道又是如此的好喝。
生起火,在淺鍋裡放少許的油,那整塊大大的肉,竟然就那樣放了下去,煎個嗤嗤作響,嚇了我一跳,這大遼的美食就是這樣的嗎?
讓我奇怪的,還在後頭呢?還有串起來的,放在碳網上烤着。
不用多久,陣陣濃郁的肉香味就襲入鼻腔,真是勾得人口水只想流啊。
“破邪兄不曾見過這般的做法吧?”
“豈會,天下之大,這算什麼?”他冷淡地說着。
“倒也說得對,來人,上美酒。”耶律重拍拍手掌。
好幾個人擡着罈子上來,還真是嚇我一跳啊,真是罈子,很大,很大的。
一喝酒,我有些怕,那天脫軌的吻,也是因爲酒醉而喝成的。
耶律重還讓人跳舞,好幾個遼人裝扮的少女在中間跳着他們大遼草原的舞。
我沒什麼興趣,只覺得這耶律重,是來玩的呢?還是來打探的,還是來收買七皇子的。什麼都一應俱全的,當真是深不可測啊。
上了那肉,烤得金黃而而爽脆一般,淺聞一下,香氣更濃。
“請。”耶律重豪爽地伸出手。
盤中的肉是分好的,七皇子夾起一塊淺吃,稍會才說:“不錯。”
我也挾了一塊吃,當真是不錯,又嫩又滑又脆,幾乎各種肉類都是烤的。
耶律重說:“這好吃就是好吃,我大遼人也甚是喜好,就是燥氣過於熱。配以美酒,更當是好。”他端起了杯子:“請。”
七皇子也舉了起來:“三王子好是盛情。”
“初雪,你怎麼不喝酒。”耶律重笑着看我。
我一怔,然後小聲地說:“謝過三王子的厚愛,小女子不勝酒力。”
“這自是我們聚會的地方,什麼身份你倒也不用去管,來,我敬你一杯,先乾爲敬。”他一下就喝了下去。
“爲什麼要向我敬酒?”我楞然地問着,他們不是很看不起女人的嗎?而且
,他也知道七皇子可是我的主子啊。
他哈哈一笑,看着我說:“初雪,你怎生如此的可愛呢?好,本王就直說,本王甚是喜歡聽你吹曲子,不如,再吹一曲如何?”
我望望七皇子,他舉起酒杯,朝耶律重一舉:“我代初雪喝了。”一飲而盡。
耶律重挑着眉,笑道:“這自是不行的,我大遼人的規矩,代酒可是連喝大三海碗的。”
啊,三大碗,這喝下去還得了,而且爲什麼他向我敬酒,我得喝啊。
可是,我不想吹什麼曲子啊,這三王子,想要做什麼,還真是霸氣到了極點。我並不認識,他叫我吹曲子,就是想聽。
悶虧,我吃得還少嗎?不就一杯酒,有什麼了不起的。
我舉起了酒杯:“三王子真是客氣啊,初雪只是一個女子,也敬酒,若是不喝,真是說不過去了。”
他豪爽,我就不可以嗎?我也可以一飲而盡。
可是那酒一落喉,真是一個辣啊,嗆得我臉紅氣短,直咳着。
耶律重哈哈大笑:“原來,初雪也是好酒量的,再來一杯。”
七皇子一把將我抱在懷裡,一手扶着我的背,淡淡地說:“三王子對初雪的興趣,似乎大過於本皇子了,初雪身體不好,酒是不能多喝。”
“豈會呢?本王怎不知初雪姑娘可是七皇子的寵妾呢?可是本王甚感疑惑,爲什麼七皇子不給初雪一個名份呢?她倒是很投我的緣,七皇子要是肯割愛,本王願意用五百匹上好的馬來換一個宮女,如何?”
我就是說他沒有安好心,原來是打這樣的主意,投他的緣,還真是孽緣啊。
“初雪可不稀罕什麼名份的,只要我們開心,就行了,別的,三王子是想多了。”
“原來七皇子對初雪還真是講究一些,真是妙啊。”
他那笑,讓我恨得牙癢癢。可是我心口生起一股火,好熱好熱啊,頭也暈暈的了。
不會一杯酒,就把我放倒了吧。
我靠在七皇子的身上,我就不想動了,眨着眼睛看着他們談笑風生。
覺得好是遙遠,又在耳邊,真是要醉了啊,不然我不能這樣的。
我摸到他的袖子一片溼漉漉的,我看着他的眼睛,有些輕笑。
他是奸猾之人啊,如此,如此假喝。
他手輕輕地撫着我的臉,好是眷戀和心痛般。
我竟然抓着他的袖子,呵呵直笑。
他嘆了一口氣,手指撫過我的眉,合上我的眼,讓我睡一般。
可是我怎麼睡得着呢?不能這般靠近他的啊,意識在模糊,又似乎清醒,卻又無力。
不知到了什麼時候,有時歌舞的,真讓人討厭啊,還讓不讓人回去。
我不滿地敲着桌子的下方,然後是笑聲滿室,一定是歌舞逗樂了耶律重。
終於可以回去了,七皇子抱着我的腰扶着我出去。
一出門外,那冷冷的風將我吹了個舒服,灰濛濛的天空,竟然下起了白白的東西。
冷冷的風吹得我舒服,我驚喜地大叫着:“下雪了,下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