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皇城,華嬌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爲什麼不騎一匹馬出來,現在大半夜的既摸不着路又沒有馬給自己當腳力,真的是寸步難行,雖然包裡有一些自己存了很久的銀兩,但現在大街上連個人影都沒有,身上的錢就好像沙漠裡的黃金一點用處也沒有。
好在偶然有熬夜開店的人,但一眼望去也不是自己所需要的,在街上走了很久,華嬌從來沒感覺到原來京城有這麼大,她現在轉身都已經看不見皇城了,可還是沒有走出京城的範圍。
漸漸的,華嬌感覺到自己的肚子還是叫了起來,她揉了揉餓扁的胃,找了一家路邊的餛飩攤子坐了下來,“老闆,來一碗餛飩。”
“好嘞!客官請稍等。”
由於餛飩是現做的,所以端上來的時候熱乎乎的還冒着氣兒,吃進胃裡格外的暖和。
華嬌絲毫不顧忌形象開始大口大口的吃起來,沒辦法,大半夜的趕路太耗費體力的,再加上躲避御林軍的時候精神過度緊張,一放鬆下來就特別容易覺得餓,連吃了三大碗才罷休,在暗處裡跟蹤華嬌的翰飛看的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他怎麼就沒發現原來郡主這麼能吃呢?
“老闆,我能問你個事嗎?”華嬌見老闆是個年過花甲的老頭,看上去蠻和善的沒有顧忌太多就跟他聊了起來。
大晚上,本來就人煙稀少,老闆反正閒來無事,有人能跟他有事沒事的扯一扯倒也不錯。
老闆放下手中的布,坐到華嬌的對面,“這位公子想問什麼?”
他一說公子,華嬌起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她穿了一身夜行衣看上去有點像男人,怪不得老闆會認錯呢!不過將錯就錯也好,江湖太險惡,穿着女裝在黑夜中單獨行走總有些不便。
“不知道這麼晚了,哪裡還有賣馬匹的嗎?我有急事要趕着出城。”
“有是有,不過就算公子買了馬匹也出不了城門,因爲每日城門開關的時辰都有限定。”
以前華嬌聽皇上偶然間提起過,說是有些大奸大惡被官府通告之人,每次都趁着夜深人靜的時候偷溜進皇城作惡,像是在挑釁皇威,至此以後皇上就下了一道命令,在酉時末戌時初的時候關閉城門,到了卯時再開城門,除非有緊急的密函要上呈,這個時候只要拿出一塊特殊的令牌就可以讓守城的侍衛打開城門放行。
可是現在要趕上正我的腳步是一刻都不能耽擱的,所以不管怎麼樣都要試一試,首先得有馬才行。
“公子,你向北走三條街往右拐再走一條街,再往左拐走兩條街,就可以看到向榮茶樓的牌子,你想要什麼都可以,只要有足夠多的銀兩,就沒有他們茶樓辦不成的事兒。”
沒想到又是這個茶樓,真的是太有緣分了,華嬌笑着謝過老闆,然後放了一兩銀子在桌上,結果老實的老闆哆哆嗦嗦的拿着銀子張了半天的嘴才說自己沒有零錢找她。
華嬌還以爲他只是想感謝自己呢,聽了他的話以後連連搖頭說不用了,一兩對她來說沒什麼要緊的,可她不知道,這對她來說只是區區的一兩銀子,就可以讓這些平常百姓吃上一個月的美味佳餚。
向榮茶樓的路華嬌清楚的記得,只是從這條路去她就很迷茫,要多謝餛飩店老闆的耐心告訴,這纔沒讓華嬌在夜色中迷了路。
剛走到茶樓,華嬌就看到那樓裡燈火通明,倒有點像沉浸在夜色中歌舞昇平的
青樓,走進茶樓還是很安靜的,一副和諧氣派的模樣,華嬌找了一個眼熟的小二,要了一批馬,隨手丟給他一錠銀子就走了。
“華嬌郡主……大晚上的出皇城,看來有好戲要上演了,京城裡很久沒這麼熱鬧過了。”樓上,一個蒙面的女子看着消失在黑夜中的花椒喃喃的說了一句,似是在說給自己聽,又似在說給別人聽,但是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而就在此時,她的身邊出現了一個黑衣人,那人恭敬的低着頭,什麼話都沒講,但是喉嚨裡卻發出了嘶嘶的聲音,有點像蛇警覺時發出來的聲音一樣,感覺令人毛骨悚然,極其詭異,蒙面女子笑着撫摸了一下黑衣人的頭,輕聲說道,“辛苦了,淺吟。”
那個被喚作淺吟的人向女子身上靠了靠,猶如一個嬌羞的姑娘,他微微的擡了一下頭,又迅速低了下去,若是仔細觀察就能看到淺吟的眼睛看上去更加詭異,金色的瞳孔在月光的反射下變的犀利好像是一條蛇正緊緊的盯着自己的獵物。
有了馬,就省下了不少時間,很快華嬌就到了城門口,這裡把守的侍衛要多一些,大門緊閉,要想出去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華嬌在不遠處下了馬,然後靜觀其變,也不知道所有的事情是不是都有人刻意安排,還是真的這麼湊巧,沒過多久,士兵們就打開了大門很莊重的站在兩邊好像是在迎接什麼人,但是華嬌等了很久都沒有看到一個人影過來。
華嬌心想這也許就是個好機會,趁他們沒有防備趕緊衝過去,於是她翻身上馬,腳用力的夾了一下馬肚子,馬吃痛的開始奔跑起來,速度快的讓人根本攔不住,那些士兵還沒反應過來華嬌就已經跑遠了,聽到後面一羣混亂的聲音,華嬌笑着不去理會,對她來說出了這個城門離正我也就近了。
“將軍。”守城的士兵先在混亂了一下,隨後恢復了正常的秩序,好像剛纔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其中一個領頭的守衛向黑暗的人行禮。
漸漸的翰飛從暗處走出,他扶起地上下跪的士兵,“起來吧!”
“將軍,爲什麼要放她走?”翰飛沒有把華嬌的真實身份說出來,所以他們正奇怪,爲什麼將軍會爲了這個女子把令牌拿出來,他們在這裡守城門都是皇上欽點的,只認令牌不認人。
“我自有用意,你們無需多問。”說完一個飛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其實這些守城門的侍衛大多都是翰飛的手下,雖然相處了三年之餘,卻依舊摸不透翰飛這副冷漠的性子。
還有兩個半時辰就要天亮了,華嬌在馬背上打了個哈欠,走了這麼多路,她已經非常困了,但還在努力的硬撐着,現在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是遇到正我,其他什麼都不重要。
但最後還是趴在馬背上睡着了,馬沒有了主人的駕馭,毫無目的慢悠悠的走在林蔭小道上,翰飛嘆了一口氣,要是任由馬自己走,就會偏離正確的路線離正我越來越遠,真拿郡主沒辦法,他只好現身去牽馬。
當天色微微亮的時候,華嬌也被馬震的腰痠背疼,悶哼了一聲,就在她睜眼之際,翰飛瞬間消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不曾存在。
“馬兒,這是哪裡呀?”華嬌看着這片陌生的地方頭都暈了,竟然開始跟一頭畜生聊了起來,可馬又不懂人的語言怎麼會來回答她。
這裡什麼標誌都沒有,就算有御林軍畫的路線,華嬌也認不出來,她只好趕快
加緊腳步趕到下一個城鎮,這樣就可以在路線上找到標誌了。
馬在華嬌的驅動下再次飛快的奔跑起來。
總算在半個時辰後到了一個鎮子上,華嬌看了一眼鎮子上頭的牌子,居然叫什麼奪魂村,還真有點恐怖,不過走進去倒是沒什麼奇怪的,大街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熱鬧非凡,雖然現在是大白天,但華嬌還是有點犯困,得找一家客棧休息一會兒再離開,而且馬連夜奔跑也露出了疲憊之色。
華嬌在鎮子上走了半天,才找到一家很簡陋的客棧,裡面只有一個人,讓她忽然連想到了諸葛挺,“老闆,我要住店。”
老闆從櫃檯下面探出頭來,陰森森的問了一句,“公子確定要住店?”
“沒錯。”華嬌還是第一次聽到店家會這麼問人,一般不都是熱情的迎上來問一句公子是打尖兒還是住店?
“既然如此,公子好自爲之,切記晚上不要出門,如果有人敲門也不要開反正就呆在房間裡,知道嗎?”
看店家這麼謹慎的說了一句,華嬌莫名其妙的點了點頭,這又是什麼歪理,她把馬丟給店家以後,就上樓找自己的房間,一看到牀,華嬌的睡意就卷席而來,倒頭就睡。
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晚上,華嬌起牀摸了摸自己餓的咕嚕嚕叫的肚子,想出去讓店家給準備個飯菜,但店家白天對她說的話突然出現在她的腦海裡,剛握上門栓的雙手趕緊縮了回來。
在桌子旁邊坐了很久,華嬌已經餓的快不行了,她也顧不得這麼多,這客棧裡好像就只有她一個客人,大晚上的出來又會出什麼事呢,這麼想着華嬌就放鬆了很多,於是打開門就走下了樓梯。
“店家……店家,你在嗎?”華嬌呼喊了許久都沒有等到迴應,乾脆親自去廚房找點吃的來的靠譜。
剛走到廚房門口,華嬌就聽到了悉悉簌簌的聲音,她好奇的將廚房的門推開一條縫,只見在月光下,一個黑色的背影正在低頭蠕動,不知道在幹什麼,忽然他擡了一下頭,華嬌看到了他嘴角邊隱約露出一些血跡,而且臉色慘白,最恐怖的是那雙眼睛裡根本看不到一點黑色,整個眼眶都被白色覆蓋。
“啊!”華嬌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沒來得及控制住自己,尖叫了起來,這下可引起了他的注意,她趕緊往後跑,但是那人的速度極快,華嬌才跑了沒幾步就被攔住。
仔細一看,華嬌認出這個人就是店家,可她跟白天的時候完全就是兩個人,這個更加陰森恐怖,怪不得他告訴自己晚上不要出門,可是現在想後悔都來不及了,難道自己要葬身在這裡?
兩人僵持了很久,對面的那個人似乎在看獵物一樣緊緊的盯着華嬌,華嬌被他看的一身惡寒,但是不管怎麼樣都要拼一把,她看到那人身後有一扇敞開的大門,只要能逃出去應該就會安全了,結果她剛動了一下腳步,那人就撲了上來,眼見那張血盆大口就要碰到華嬌的脖子時,突然停住了。
“夏翰飛?你怎麼會在這裡?”藉助月光,華嬌看清了站在喪屍身後的翰飛,他正緊緊抓着喪屍的腳,不讓他靠近華嬌。
“別說這麼多了,郡主,趕緊離開這裡,喪屍的力量是無窮的,臣快抓不住了。”翰飛的額頭已經冒出了汗珠,華嬌連忙點頭衝向了那扇自己看中的小門,但是當她一腳踏出時,眼前的景象已經震驚的她幾乎說不出話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