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箭,十年的時光匆匆而過。
歲月不饒人,文老夫人在前幾年生了一場大病去世了,頌嫺因爲她一直的折磨,身子也落下了毛病,靖昌雖然一直求她放過頌嫺,可老夫人竟以死相逼,誰都不清楚爲什麼老夫人會變得這麼不通情達理。
白府和文祁的冤案遲遲都沒有進展,世琪也依舊下落不明,爲了防止落人口舌,靖昌對外宣佈的是文家只有一個兒子,但他也沒忘記尋找女兒的下落。
這些年,寧昊天也沒閒着,不是找文靖昌斗香就是找雪吟,雖然每次都是無望而歸。
之所以堅持不懈的斗香,只爲了能夠看上頌嫺一眼,當他得知頌嫺曾經被文老夫人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還因此留下了病根,恨不得打死文靖昌來泄恨,原本還期望他能好好照顧頌嫺,可結果是他不想看到的。
“娘,院子裡的桃樹開花了,你快來看看。”一個長得很清純的小女孩欣喜的跑進了屋子。
不一會兒被她稱作爲孃的女子就被她從裡屋拉了出來,那人便是雪吟。
雪吟看着這滿樹的桃花不經感慨,沒想到已經十年了,幸好當年寧昊天只來過一次,此後再也沒來過,否則他們又要帶着若歡四處逃亡了。
“遭了,雪吟趕緊準備東西走。”突然安秋生慌忙的闖進院子。
“爹,你怎麼了?”若歡奇怪的看着他,從她記事起安秋生對她的印象一直都是沉着穩重的,這次表現的不太一樣。
“若歡,你先去裡屋收拾,爹要跟娘說點事。”
若歡應聲乖乖的回了屋子。
“秋生,發生什麼事了?”
“我剛剛去給胡老闆送貨,在路上看到了素雲,我想寧昊天應該也在這裡,還是快點走,免得撞見。”
雖然雪吟正在奇怪素云爲什麼會出現在凌花鎮,但是爲了一家人的安全,她還是同意立即離開此地。
素雲來凌花鎮確實是來找雪吟的,不過她並不是來抓他們的,在這與寧昊天相處的十年之中,她發現寧昊天的爲人其實並不如世人相傳的那麼不堪。
這次素雲之所以來到此地,是因爲寧昊天十年前說起過雪吟可能在這裡,因此她現在就想來碰碰運氣,看看能否見到雪吟,她順便想告訴他們,寧昊天並不生他們的氣,他們不需要一輩子都躲躲藏藏的。
只是沒想到她的出現反而引起了所有人一生命運的改變。
“世傾,娘給你做了一件衣服,你試試,看看合不合適?”頌嫺將世傾拉進房間,拿出一件衣服擺在他面前,滿心期待的看着兒子。
由於世傾從小被文老夫人養在身邊極少有機會跟頌嫺見面,因此兩人之間已經不知不覺有了隔閡。
“娘,我衣服夠多了,您不用再給我做了,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世傾尷尬的擺擺手,走出了房間。
世傾從小被教育的知書達理,雖然跟頌嫺難以像平常母子一樣敞開心扉的聊天,但客套話他還是能講的。
其實在世傾的心裡一直有一個疑問,困擾了他很多年,但他又問不出口。
看着世傾走出房間,頌嫺舉着衣服的雙手無力的垂了下來,這些年她好不容易肯接受世琪失蹤的消息,爲什麼兒子還不肯跟她親近。
“秋生,我們如今該去哪裡?”雪吟看着安秋生
忙進忙出的搬東西一刻都不停歇,好不容易休息一會兒就抓緊時間問了一句。
這點安秋生早就想好了,他決定回魔王嶺,既然寧昊天找到這裡來,說明他會把眼光放在四大鄉鎮以外的其他鎮子上,這次他們回去他肯定預料不到。
寧昊天管理的兩個鎮子不能去就只能去文靖昌所以的杏花鎮,他們無冤無仇相信他也不會背叛自己。
“去杏花鎮找文靖昌。”
“爲什麼找他?”雪吟不太明白安秋生的想法。
“我打聽過了,這十年來,他和寧昊天相處並不和諧,我們去找他幫忙,他應該會幫助我們的。”
準備好行李,安秋生就帶着雪吟母女往杏花鎮馬不停蹄的趕去。
“咚咚咚”
“誰啊?”頌嫺放下手中的針線起身去開門。
只見靖昌一臉疲憊的站在頌嫺面前。
“老爺,你怎麼了?”頌嫺趕緊將他扶進了房間。
“嫺兒,文家出了危機,我想你答應我一件事。”
不知道爲什麼,此刻看着靖昌的眼睛,頌嫺有點莫名的緊張,但嘴上還是裝作輕鬆的樣子,“你說吧!”
“我想娶樑家的小姐,來度過文府的危機。”
聽完靖昌的話,頌嫺扶着他的手慢慢的放了下來,眼淚不自覺的低落,看着令人心疼,靖昌起身想抱她,卻被她一把推開。
“你要娶就娶吧!你是一家之主我沒有權利干涉你的行爲。”
“嫺兒,你聽我說,我對她絕對沒有真心實意的。”靖昌想極力的解釋,可頌嫺就是不聽,直接將他推出了門外。
在房門關閉的那一剎那,頌嫺覺得自己的心好累,本來她一直以爲會和靖昌白頭偕老,可一切不過就是一場夢,人永遠抵不過老天爺的捉弄,世琪的失蹤,世傾的疏離,到現在文靖昌又要另娶她人,彷彿她在這個世界就是多餘的。
積壓在內心的痛苦憋的她好難受,突然一股血腥味涌上喉頭,口中噴出了鮮血,接着頌嫺就倒在了地上。
過了不久,又一個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很熟悉,眼睛微微的張了張。
“蓉兒,你想了,想喝水還是吃點東西?”郭靖笑眯眯的看着頌嫺。
頌嫺想起來這個人好像是曾經夢到過的那個人,難道這次又在做夢?
“你是誰?”
頌嫺的問題先是把郭靖問愣住了,然後他寵溺的颳了刮她的鼻子,“小傻瓜,我是你靖哥哥呀!之前坊間傳言女人一孕傻三年我還不信呢!現在我倒是相信了。”
“靖哥哥?”頌嫺看了看他,這人一點都不像是文靖昌啊!
“是啊,看來要給你長點記性嘍!我是郭靖,那你知道自己是誰嗎?”
頌嫺小時候愛去茶樓聽說書先生說書,所以關於郭靖和黃蓉的事情還知道些一二,只是她爲什麼會做這樣的夢呢?
見頌嫺發呆,郭靖還以爲她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乾脆直接告訴她,“你叫黃蓉,是我的妻子,怎麼生了個孩子變得這麼笨呢?”
“孩子?”
郭靖一拍額頭,他差點把芙兒給忘了,只顧着蓉兒的身體了,他起身將睡夢中的芙兒抱到了頌嫺的面前。
一看到這個小女嬰,頌嫺就想到了世琪,可憐她剛出生自己還沒抱過
她一次就失蹤了。
“蓉兒,你怎麼哭了?”郭靖最怕的就是女人哭,他笨拙的伸手替頌嫺擦去眼淚。
“能讓我抱抱她嗎?”
“當然可以。”郭靖將芙兒輕輕的放到了頌嫺的懷中。
抱着郭芙,頌嫺竟不想放手,這個孩子似乎對她有着一種吸引力,也或許是因爲她對世琪的思念轉移到了這個孩子身上,想把缺失給世琪的母愛加倍給如今懷中的孩子。
不過這就是一場夢,這個孩子,頌嫺也就只能瞧上這麼一眼,日後可不一定會再做這個夢。
正當頌嫺毫無顧忌的看着孩子的時候,突然周圍的場景如同鏡子被人打破了一般,零碎的掉落下來,頌嫺一個不留神一腳踩空。
摔下來的時候頌嫺並不覺得疼,她像個沒事人一樣站了起來,環顧了一下四周,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只見千軍萬馬齊齊的對抗着一座城牆,這個場面似曾相識。
在頌嫺一眨眼的功夫,竟然這座城就破了,遍地都是屍體,千軍萬馬浩浩蕩蕩的走進城內,留下一片血腥。
“蓉兒,快醒醒……不要睡,你說過這次戰爭結束後我們就去桃花島過下半輩子的,不能說話不算數,快醒醒……蓉兒。”曾經做過的惡夢又開始充斥頌嫺的腦海,這個聲音一直揮之不去,讓她心碎。
頭痛再次襲來,頌嫺昏倒在地。
“頌嫺姐姐,你終於醒了,之前進來看你吐血倒在地上可把我嚇壞了,而且你都睡了三天了。”雪吟攙扶着頌嫺坐了起來。
“我居然睡了這麼長時間……你怎麼會在這兒?”雪吟和頌嫺雖然相處的不多,卻也算的上談得來的朋友,看到雪吟她還是蠻驚奇的。
“這個說來話長了,我先給你倒杯水喝,慢慢跟你講。”
雪吟將水杯放到頌嫺的手中,開始講自己的事。
當初安秋生怕她對孩子的死耿耿於懷,所以對她使用了忘憂香,讓她忘記了那次痛苦的記憶,因此雪吟並沒有說到寧昊天害死了她的孩子。
至於怎麼來到文府,還都是文老爺幫的忙,因爲他們無處可躲只好來求文靖昌,本以爲他會先推辭,沒想到如此爽快的就答應了,但前提是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蹤,這點安秋生和雪吟自然是知曉的。
“這樣也好,以後我也有個伴了。”頌嫺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一想到靖昌要娶別人心裡很不是滋味。
不過偏偏就是她不想提起什麼別人就說什麼,“姐姐,爲什麼文老爺會去娶那樑如意啊?不會是因爲你們鬧僵了,所以他就賭氣娶別的姑娘吧?”
“不是……這次文家遭遇了些事,我已經沒有了孃家,沒有堅硬的後臺來幫助文家度過危機,所以他這麼做也是應該的。”頌嫺每次事事都替靖昌開脫,好像她願意爲他揹負所有的罪責。
知道頌嫺是這種性子,雪吟也不好多說什麼,若是說錯了話,本來就已經不和睦的兩人再鬧起矛盾來,吃苦的還是頌嫺。
“別胡思亂想了,你是我朋友,我肯定是站在你這邊的,我倒想會會這個樑如意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勾引了文靖昌。”雪吟憤憤的說了一句,她最看不慣搶別人家丈夫的人,況且她如果沒記錯的話,好像樑如意從一開始就很喜歡文靖昌,說不定這次文家的危機是她弄出來的,目的就是爲了嫁給文靖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