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鑫在家裡整整躺了五日,連自己的父親、母親和那些姨娘及祖母過來,全家人一起慶祝的晚宴也不得參加。又經過了這樣的一件事,李昌自然好好教訓了一番李明鑫,可他的老祖母卻不幹了,如今兩個兒子終於都在一起了,她這個老母親自然更加威風。看着全身綁得嚴嚴實實的孫兒,又是許久未見,心裡本就十分想念,心裡別提有多心痛,命人更加小心地伺候,把說教的李昌和李全給趕了出去。
五日後,身上摔破的地方已在結痂,又加上天氣越來越熱,更加奇癢難耐,李明鑫不斷的嗷嗷聲,把老夫人的心都快叫出來了,他的生母更是心疼地在那抹眼淚。
爲了分散他的注意力,那五個姐姐想盡一切辦法的給他出各種主意,後來索性叫來了樂隊和舞女,躺在牀上的李明鑫,嘴裡吃着姐姐們餵過來的美食,耳朵裡聽着美妙的音樂,眼睛裡看着婀娜的舞姿,別便有多愜意。
可生性難耐的李明鑫,身上的傷剛一好,就又想着要出去好好玩玩,他自知求父親或是叔叔沒有半點用處,便來磨自己的母親和老祖母。
“啊呀,娘,老祖母,我是被押着進京的,在那黑暗的牢房裡又呆了那麼久,出來後,叔叔把我接來,派人一直盯着,不讓我離開府門半步,好不容易偷了匹馬出去,還被摔成這樣。哎呦,我到現在還痛着呢。現在好不容易快好了,我都快憋死了,就讓我出去玩玩吧!”
“可,可你父親知道了,要罵你的。現在我們是在京城,不比在幽州的時候了,得要收斂點!”
“京城怎麼了,爹是戶部尚書,叔叔是刑部尚書,都是當今的二品大官,還有人敢得罪我不成!不管我走到哪,除了皇帝,還沒人敢在我們面前橫的呢!再說了,我來到京城這麼長時間了,一次都沒出去過,上次好不容易出去了,還摔成這樣,又在家裡躺了那麼多天,人都快要發黴了。”
“你啊!你忘了上次的事啦?”
李明鑫小眼睛一轉,嘿嘿一笑道:“娘,你還提上次的事,要不是我那把火,我爹能當上這個戶部尚書嗎?他還不是仍個在那窮僻的幽州當個刺史,哪有機會進京當大官啊!”
“噓,小點聲!”
“怕什麼,現在是在我們自己的府裡,你還怕有三隻眼,順風耳啊!”
李明鑫母親只得無奈道:“好啦好啦,你出去可以,但要帶上小北,他機靈聰明,你出去要多聽他的話,早點回來,不能惹事!”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李明鑫話還沒說完,連蹦帶跳得出了府。
五姨太用手絹遮着嘴輕笑道:“瞧這孩子,這幾天可不是把他憋壞了嘛。”
老夫人瞪了眼五姨太道:“可不能再讓他惹事了!”
五姨太忙笑道:“呀哎,老祖宗,您還不知道鑫兒這孩子,不會的,不會的。上次已經吸取教訓了,我是他親孃,我瞭解他。”
老夫人道:“嗯,那就好。不過還是要讓他多收斂些,這京城可不比咱們幽州。雖然昌兒和全兒是二品大官,可上面不是還有一品大員嗎,也不能太出格了!”
五姨太用手絹輕輕悟住嘴笑道:“一品大員不就那三個人嗎!另外兩人能比得了晉侯爺嗎!好啦,老祖宗,您啊放心吧,鑫兒這孩子,就是沒到街上玩過,等他玩膩了,自然就收心了。”
老夫人道:“好好好,這孩子也不小了,你這個當孃的,要尋思着給他弄門親事纔好。”
五姨太笑道:“對對對,還是老祖宗您想的周到,不過這京城地界,咱們初來乍到的,人生地不熟啊,要不請叔叔幫忙着留意點?”
老夫人道:“這個還需要你來教我?咱們來這裡也有十來天了,我尋個時間,讓全兒、昌兒把那些達官貴人的夫人小姐都請到府裡來熱鬧熱鬧,到時,你那雙眼睛可就要看準了,咱們這樣的大戶人家,什麼樣的小姐能配得上。”
五姨太笑道:“是!老祖宗,您放心!”
初次好好到京城的地界上玩,李明鑫確實是大開了眼界,這般的繁華,是幽州遠遠比不上的,李明鑫只覺得自己的雙眼不夠用,看不完的玲琅滿目,自己的雙腿不夠快,走不完的有趣的地方,自己的肚子不夠大,吃不完的各色小吃,山珍海味。
李明鑫只玩得天已將黑,纔在小北的再三摧促下依依不捨的回府。
“小北,你這人啊,真沒勁,老摧本少爺幹嘛呢,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下次還指不定什麼時候,我老祖母才同意我出來玩呢。”
小北手上拿着滿滿的兩手東西,跟着李明鑫小跑了半日,此時已是筋疲力盡:“少爺,再過會兒啊,老爺他們就要回府了,咱們得在他們回府之前先回不是,這樣少爺下次您再出府去玩,老爺他們就不會再攔你了。”
李明鑫捏了捏小北的臉蛋道:“嗯,不錯,說的有道理。走,還不快點,再過一刻鐘,我爹和叔叔可真的要回府了。”
小北只得又跑起來:“嗯,好的,少爺!”
兩人趁着天黑,從側門偷偷溜進了府,還好,還好,二位大人似乎還未曾回來。
可剛還開心着慶幸呢,卻被自己的老祖母逮了個正着。
“站住!這麼晚了,纔回來嗎?”
“嘻嘻,嘻嘻,老祖母,是您啊。哪有,我回來好一會兒,這不,買了這些東西,孝敬您老人家的呢,小北,是不是?”李明鑫使勁地朝小北使眼色。
小北忙將滿滿兩手東西提起來道:“對對,老夫人,您看,這些都是少爺孝敬您的。小的這就給您拿房裡去。”
老夫人笑着用手指了指李明鑫的額頭:“你個鬼機靈的孩子,老祖母能不知道你那點小九九。好了,走吧,你爹和你叔叔也該回來了。記住啊,千萬不可說你今天出府去了,否則以後你想再出去玩就難了!”
李明鑫忙攙着老夫人的手道:“我就知道,老祖母最疼我了。”
老夫人笑着任由李明鑫扶着道:“鑫兒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該給你找個媳婦了!”
李明鑫一聽這個卻不幹了:“呀哎,老祖母,找什麼媳婦啊,我現在這樣挺好的。沒事喝喝小酒,出去玩玩,要多滋潤就有多滋潤。”
老夫人卻故意板起臉道:“你個小混帳,過幾日,我讓你叔叔把這京城的小姐的達官貴人都請到府裡來,到時你自己挑挑。”
李明鑫一聽這個樂了:“真的啊,呀哎老祖母,你真是太好了。那些小姐肯定個個長得如花似玉的。”
老夫人拍了一下李明鑫的手道:“沒個正形,到時可要給我收斂點啊!”
李明鑫笑道:“好好好,一切都聽老祖母的吩咐。”
李全刑部尚書,李昌又升任爲戶部尚書,李府的門前人來人往,一時之間竟有蓋過晉侯爺府的勢頭。
好在晉侯爺並沒有說什麼。
李全雖行事極爲低調,可拗不過老母親再三嘮叨,只得發了幾張貼子出去。
那些雖未收到請貼卻也來的夫人小姐反而超過了有請貼的,人家帶了禮物來,卻又不好趕出去,原先準備的兩桌,最後只得在院子裡擺了整整五桌。
貼子上明爲與李家的夫人老夫人聯絡聯絡感情,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很,是爲李家唯一的獨苗選媳婦的。
不瞭解內情的人,以爲李明鑫是個德才兼備的青年才俊,個個精心打扮,恨不得立即嫁到李家做個舒舒服服的李家少夫人,以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穿不完的綾羅綢緞,吃不盡的山珍海味。
夏季裡夫人小姐本就穿着少,他們又刻意爲了今天的赴宴卯足了勁的打扮,李明鑫只恨不得自己長了六隻眼睛,眼花繚亂,各種婀娜多姿,他從未見過這麼多的閨閣小姐,那是完全不同於煙花之地的明豔嫵媚的,她們含蓄內斂,一頻一笑都能讓李明鑫神魂顛倒,李明鑫只覺得自己心頭亂跳,恨不得將每個小姐都攬入懷中。
老夫人卻在桌下緊緊地按着李明鑫的手,好讓他多加收斂些,仔細觀察,選的孫媳婦不但要容貌出衆,更要有顯赫的家庭背景。
這番挑來挑去,最後選中的是大理寺卿何晨的小女兒何潔英,老夫人不動聲色的將何潔英叫到自己的跟前,與李明鑫一起一左一右坐在自己的兩側,何晨的夫人眉開眼笑,別的小姐夫人看了,有些訕訕,未到下午時分,其餘衆人也都陸陸續續地散了。
李全對於選中的何潔英更是十分滿意,而且何潔英也好,何晨也罷,對於去年年初那件事,究竟事實如何,終歸是瞭解得太小。
何潔英甚至認爲,李明鑫本就是個品行出衆的青年才俊,上面又有兩位尚書支撐,日後只怕會如日中天。
如今兩家一聯親,更是緊緊地拴在一起,何晨雖說並不像李全、李昌兄弟二人這般,不過想想,如今朝堂之中,只怕除了晉侯爺,再無其他人可以與李家兄弟相匹敵了。因此,倒也樂得讓自己的小女兒何潔英嫁給李明鑫,只待選定了日子嫁過去便也是了。
定了親之後,李全與李昌便慢慢放鬆了對李明鑫不得出府的規定,漸漸的李明鑫便隔三差五的出府去玩上半日或是一日,倒也沒惹出什麼出格的事來,這樣一來,李全兄弟二人更是慢慢放鬆了對李明鑫的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