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來到坤寧宮,門口的守衛進去通稟了一聲,很快,她便得到允許,往內走去。
還沒進殿,她便聽到一陣陣歡聲笑語從內殿裡傳了出來。顯見得氣氛很是融洽。淑妃登時鬆了一口氣,太好了,皇后還沒有開始發難!
她務必要搶在皇后面前,將這件事情給抖露出來,不給她可乘之機!
爲了自己的兒媳婦,那位帝師任重遠的女兒,任佳穎,她豁出去了!
想着,淑妃便邁着堅定的步伐走進了大殿。
只見殿內主座上分別坐着皇上,皇后,下首位置坐了好幾個宮中的嬪妃,都是來瞧熱鬧的,太子妃古月彤在下首相陪。但那位置也是很顯眼的,可惜的是,她身邊並沒有太子相陪。
看樣子,太子對這位傳說中青梅竹馬的未婚妻,也不是那麼寵愛啊?難道是知道娶了古月彤屁事兒不頂的緣故?
一定就是這樣!淑妃暗暗的想着。
“臣妾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娘娘!”一進門,她便給坐在上首的皇上皇后請了個安。
“是淑妃來了?起身吧!”皇上看到淑妃,並不是很驚喜的樣子,擺擺手便叫她去一邊坐下了。
“謝皇上!”淑妃道了謝便轉身坐下,這時殿中其他嬪妃也跟淑妃打了招呼,以示友好。
古月彤早在淑妃進來之時便渾身一凜,她既然跟趙恕有了那樣的關係,又怎麼會不知道這位淑妃就是他的母妃?剛剛在路上碰見趙恕,這就已經夠她頭疼的了,萬沒想到走了兒子,又來了孃老子!
古月彤心裡很不悅。但淑妃是皇上的妃子,按理說是長輩,她這個太子妃也是要給她請安的。沒法子,她硬着頭皮站起身來略微的向淑妃彎了彎膝蓋,擺了個萬福:“月彤給淑妃娘娘請安。”
“太子妃,這可使不得!”淑妃連忙站起身來還了一禮,卻是笑眯眯道:“常聽皇后姐姐說,太子妃妝容典雅,氣度不凡,只是一直無從得見,今日有幸一見,發現果真是名不虛傳!”
“娘娘謬讚了。”古月彤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她萬萬沒有想到。這位淑妃娘娘竟然還誇她!
這難道,是趙恕的意思?
古月彤臉上的表情又複雜起來了。
就在這時,皇后笑呵呵的道:“好了,淑妃。本宮知道你是羨慕太子娶了個好媳婦,所以想要爲廉親王挑選一個繼王妃,但你這動作也實在是太快了吧?玉瑤還沒事兒呢!你這麼做,豈不是讓人寒心?”
玉瑤,乃是定安侯的女兒,廉親王的正妃,當年這門親事,是皇后撮合的。
淑妃聽了這話,面上登時出現一絲緊張來,她沒有想到自家兒子猜測的不錯,皇后就是對這樁婚事不滿!
“回娘娘話。沒有的事兒!玉瑤好好的,我怎麼會心急到這個時候爲恕兒挑選王妃?您開玩笑了。”淑妃勉強一笑,道。
“哦?是麼?”皇后聽了這話,涼涼的瞧了淑妃一眼,皮笑肉不笑道:“那本宮怎麼聽說,你這段時間,經常派人去請任大人家的小姐進宮來做客?這又是爲何?”
淑妃勉強一笑,道:“臣妾只是喜愛任小姐的性情,所以叫進宮來坐坐,這不是什麼大事啊?”
“哦?你真不是在相看未來的兒媳?”皇后聽了這話,臉上笑容越發濃烈。
衆目睽睽之下被質問,淑妃簡直恨死了自家兒子,要不是他,她用的着跑到這裡來受此屈辱麼?
“不是,娘娘。”萬般無奈之下,淑妃只能這樣說,趙恕正妃未死,她此時真的不能大張旗的爲兒子挑選王妃,一切事情都只能暗地裡進行,要是這事兒真傳揚出去了,天下人怎麼看?豈不是說她們母子涼薄?那定安候任時輝豈不是要跟她們母子反目?這是萬萬不行的!
“是麼?”皇后聽了這話,微微一笑,道:“那太好了,本宮瞧這任家小姐長相貌美,品行高雅,正巧本宮孃家有一個子侄年紀與任小姐相當,倒是可以……”
偏巧在這時,皇帝開口了:“皇后,那任家姑娘你就不要打主意了,是朕吩咐淑妃請她進宮來做客的。”
這話的意思很明白,皇上就是打算讓趙恕來取這位任家的小姐。
皇后聽了這話,臉色猛的一變!笑容幾乎都掛不住了,但卻兀自努力笑着:“是麼?那是臣妾孃家子侄與任小姐沒有緣分了……”
“皇后娘娘,臣妾剛剛來的時候,遇見了太子宮裡的高嬤嬤……”淑妃笑眯眯道:“不知道這位高嬤嬤碰見了什麼喜事兒要說與娘娘聽?也不知道臣妾有沒有這個福分來聽。”
“高嬤嬤?”皇上聽了這話,登時一愣,轉頭對着皇后問道:“你派人去請了?”
一般要不是特別重要的事,太子宮裡的人絕不可能來坤寧宮,而且高嬤嬤是太子奶嬤嬤,身份地位都跟貴重,所以皇上纔有此一問。
皇后聽了這話,神情裡明顯露出一絲緊張來,但她卻很好的將之掩飾了下來:“是這樣,臣妾早上派了人去請高嬤嬤,想要詢問她太子昨夜過的可好,但是她回來了沒有臣妾還真的不知道……”
“母后要知道太子殿下過的好不好,問兒媳就可以了,何必要多此一舉呢?”古月彤聽來聽去,發現事情又扯回到了自己身上,臉色登時冷了下來。
皇后自然不甘願被她問住,她到底是手腕高超,聞言當即答道:“太子妃這是什麼話?難道本宮關心你與太子還有什麼錯不成?之所以沒有問你,那是因爲你女孩兒家家的臉皮子薄,所以才採用了迂迴之道,命人請來了高嬤嬤,怎麼事情到了你嘴裡,就是這麼的不堪呢?”
“好了好了!皇后,你請高嬤嬤,到底想問什麼?”就在這時候,皇帝開了口。
皇后當即勉強一笑,答道:“回皇上話,臣妾只是……”話說到一半他便說不下去了,反而對着皇上質問起來:“皇上,臣妾問的都是女兒家的私事,你確定一定要在這裡說麼?”
皇上聞言,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倒是沒有答話。
就在這時,一旁的淑妃卻問道:“娘娘,能有什麼事情是不能當着大家夥兒的面說的?無非就是落紅嘛!這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反而是喜事啊!臣妾猜測,您派人請了高嬤嬤來,是命人帶來了太子妃昨夜鋪在牀上的那塊白綾吧?”
古月彤萬萬沒有想到,她們竟然會在這大庭廣衆之下說起這件事情來,登時又羞又急,一張粉面燒的通紅,垂着頭坐在那裡不敢去看任何人。
只是她的心卻也開始狂跳起來,難道這些人,要在她的初夜落紅上做什麼手腳?
幸虧母親早有準備,偷偷命人給她弄了那截羊腸,不然的話,她今日可就要暴露了!
古月彤沒有發現,她緊張的連後背上都開始冒汗了。
“皇后,你要問的就是這個?”皇上聽了淑妃的話,立刻轉過頭來瞧着皇后,臉色很是不善:“當初你將古家攪弄的翻天覆地,非要派人去驗身,太子妃是清白的,你現在還要攪弄什麼?”
至此,他是徹底的認定皇后是又要生事兒了,因此臉色很不好看。
皇后見皇上發怒,自己也不由的緊張了一下,不過她定定神,依舊無所畏懼道:“皇上,既然太子妃是清白的,那麼你們又是緊張什麼?剛剛淑妃不是說了麼?這是一件喜事!既然是喜事,我命人請來高嬤嬤,觀看一下那方綾帕,也不算什麼事兒吧?”說着,她頓了頓:“不過臣妾是打算自己私底下看的,但卻被淑妃給叫破了,也罷,那就讓高嬤嬤將帕子拿來,大家一起看吧!”
這是多麼羞人的事情,皇后料定了古月彤不會答應,所以纔會有此一說。
誰料古月彤聽了這話,卻並沒有拒絕,而是猛的站起身來道:“父皇,母后,要看的話,你們自己看,月彤身體不舒服,就先退下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去好好的休息吧!”皇上聽了這話,沉吟了一下立刻點頭答應:“太子也太不像話了,今日敬茶他竟然不來,朕一定會好好的教訓他!彤兒你放心,你受的委屈,朕一定替你討回來!”
古月彤聽了這話,勉強一笑,卻是道:“皇上,您還是不要責怪太子了,他也是太忙了,月彤不委屈。”
“好好好!你果然是品性寬厚善良!這纔是作爲一國之母最需要的東西!”皇上聽了這話,哈哈一笑,轉身對着自己身邊的高公公吩咐道:“你去,派個內侍親自護送太子妃回去。”說着,卻又對古月彤道:“等你休息好了,再去給太后娘娘請安。”
“是,皇上。”高公公應了一聲,當即上前,對着古月彤道:“太子妃,請吧?”
古月彤點點頭,衝着大家彎腰福了福身,便跟在高公公身後慢慢走出了大殿。
皇后一直面色複雜的瞧着古月彤離開,心裡面將淑妃恨了個要死。與此同時,坤寧宮內有好些個嬪妃看勢頭不對,俱都紛紛站起身來要求離開,皇上沒有絲毫猶豫的便答應了。
諾大的坤寧宮內,除了皇上皇后,就只剩下一個淑妃陪坐了。她倒是不慌不忙,臉上始終笑眯眯的,皇上見狀,到是對她多了一絲好感。
原本皇后是想要等所有人都退下了以後,再將高嬤嬤叫出來,請太醫來驗看一下那白綾上的血跡到底是不是人血,就算是,她也會想法子讓它變成不是的!從一開始,她就沒打算放掉冤枉古月彤的這個機會!
可淑妃這麼一打岔,她根本就沒有了機會單獨去見高嬤嬤,自然也不能暗地裡做什麼手腳,倘若那帕子上真的是人血,那她根本就不能將古月彤怎麼樣!
這個仇,她記下了!
淑妃坐在一旁,瞧着皇后明顯不悅的神情,自己心裡卻是自嘲一笑,就算沒有這件事情,皇后對她也沒好到哪裡去!蝨子多了還怕癢麼?
“好了,皇后,你將高嬤嬤叫出來吧!這件事情,朕也很想聽一聽。”就在這時,皇上慢悠悠的開口道。
事已至此,那就不能再拖了,越拖,越惹皇上懷疑。
皇后沒有絲毫猶豫,沉聲吩咐道:“來人,將高嬤嬤帶上來!”
“是,娘娘。”立刻有兩個宮女退了下去。
頃刻之後,高嬤嬤便被帶了進來,顯而易見的,她一直都在外頭候着的。
皇上看到她,登時朝着皇后投去意味深長的一瞥。
“奴才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高嬤嬤跪下來高聲請安道。
“好了!不要再念了!”皇上不耐煩的打斷道:“高嬤嬤,你是太子寢宮裡的人,怎麼一大早卻上坤寧宮來了?”
高嬤嬤聽了這話,神情登時一凜,忙答道:“回皇上話,是皇上命人去請奴婢的。”
“哦?皇后請你來做什麼?”皇上聽了這話,懶洋洋道。
高嬤嬤聽了這話,胎膜飛快的瞧了皇后一眼,這才低低道:“回皇上話,皇后娘娘命奴才,將太子妃昨夜鋪在身下的白綾帶了來。”
“荒謬!”皇上登時便怒了:“這是你該管的事情麼?”
“皇上!”一旁的皇后反駁道:“話可不能這麼說!如果是別人,自然不用如此,可是咱們這位太子妃,畢竟有前科,凡事還是要慎重一點,別以後真出了事兒,吃虧的人可是太子!本宮這也是對太子一片慈母之心,纔會如此,還請皇上見諒。”
皇上聽了這話,定定的瞧了皇后兩眼,才道:“你說的對,的確是應該派人去查查,全部弄清楚了,皇室血脈纔不會混淆,更何況太子還是未來的儲君呢?”
皇后聽了這話,心中不由的咯噔一下子!她瞧着皇上那意味深長的眼神,心中卻漸漸的感覺到了一絲涼意。
什麼叫‘太子是未來的儲君’,難道她的兒子就沒這個機會麼?一樣都是嫡子!
皇后心裡很不服氣,但面上卻笑着點點頭道:“皇上說的是,此事的確是應該查個水落石出。”
“皇后,你能如此想,那再好不過。”皇上聽了這話,轉頭對着高嬤嬤道:“行了,將東西拿出來吧!”
然而高嬤嬤卻站在那裡不動,面現爲難之色:“皇上,此乃女子污穢之物,怎麼能讓您過目呢?”
“說的是,朕並不想看。”皇上聞言,當即點點頭,卻是挑眉問道:“那麼高嬤嬤,你自己肯定是已經看過那塊帕子了?那上頭有無血跡?”
“回皇上話!奴婢的確是看過了!那上頭,是有血跡!”高嬤嬤聞言,連忙恭敬答道。
“好了,這多麼簡單的事情!”皇上拍拍手,轉過身來面向皇后,淡淡道:“你還有什麼要問的?”
皇后聽了這話,咬咬牙,道:“高嬤嬤,你確定,那白綾上染的血是人血?要不要叫太醫檢驗一番?”
“回娘娘話!奴婢只知道有血跡,至於是什麼血,奴婢卻是分辨不出!”高嬤嬤連忙高聲應道。
皇上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皇后,你一定要如此?”
就在這時,一旁的淑妃突然開口道:“皇上,既然查了,那就查個徹底爲好,雖然此時請太醫來驗看太子妃的落紅,這事兒十分令人尷尬,傳出去也不好聽,但卻能證明,太子妃是清白的!經過了這件事情,以後誰在她的清白上做文章,那就是污衊!無論是誰!都可以統統拉下去砍了!”
這話,她說的頗有些氣勢兇兇的意味。
皇后先是愣了一下,緊跟着便冷笑道:“淑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敢諷刺本宮?”
“臣妾絕無此意!”淑妃立刻低下頭去道。
皇上擺擺手,道:“好了好了!不要再爭論了!來人!將徐太醫請來!”
這話,算是同意讓太醫檢驗那塊帶血的帕子了。
此事要是被古月彤給知道了,她鐵定會昏厥過去!這天底下恐怕也只有她這一個太子妃做的最爲窩囊了,成婚第二天竟然要被太醫親自檢驗處子之血是不是真的!誰有她一樣倒黴?
但此時,坤寧宮裡這幾位位高權重之人,沒有一個人站在她的立場上考慮。
皇上的話一出口,立刻便有侍衛退下請人了,皇后借低頭喝茶的功夫,掩飾了自己臉上的懊惱之色。
該死的!皇上竟然請了徐太醫!那老傢伙向來不買任何人的帳,有一說一,絕對不會接受她手下人的收買,這可怎麼辦?
今日之事,她是佔得先機沒錯,一大早就命高嬤嬤將古月彤的落紅之物搞到手,可是接下來,她連連失利,既失去單獨接見高嬤嬤的機會,也失去了收買太醫的可能,倘若古月彤真的是清白的,那麼這一仗,她必敗無疑!
就在皇后的心再一次開始忐忑不安之時,外頭宮人稟報道:“啓稟皇上,徐太醫到!”
“快請進來!”皇上朗聲應道,臉上卻是出現一絲喜色來。說實話,對於今日之事,不管是誰算計誰,皇上心中都不高興。他已經不想在這裡多呆了,只想着早早結案,然後去林妃那裡坐坐。
不一會兒,徐太醫便進來了,跪地請安:“微臣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娘娘!參見淑妃娘娘!”
“行了!不要多禮!”皇上擺擺手,命徐太醫站起身來,對着他吩咐道:“朕叫你過來,是想請你檢驗一樣東西。”說着,便轉過了身,對着高嬤嬤道:“行了,東西拿出來吧!”
高嬤嬤略有遲疑:“皇上,在這裡檢驗?”
“你哪兒來這麼多廢話!”皇上聽了這話,登時不耐煩了:“早早查清楚了,你也能早些回去不是麼?你是太子的奶孃,太子妃要是出了事,你能高興?”
“皇上說的是!”高嬤嬤被訓,登時嚇了一大跳,忙伸手入懷,掏出一塊疊的四四方方的白綾來,那白綾乃是綢緞做成,光潔雪白,只在一側露出了一絲暗紅色。
這的確就是昨夜鋪在太子牀上的那一塊。
徐太醫看到這一幕,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肯定是皇后又刁難太子妃了!身爲太醫,難道現在連這樣無聊的事情也要參與麼?
可是皇上發話,他哪有什麼資格反對?樑太醫無奈,嘆息一口氣,上前將那帕子接了過去,低頭只輕輕一嗅,便對皇上肯定道:“皇上,這帕子上的確是女子之血,且微臣看這血跡幹掉的痕跡,猜測出是昨夜辰時兩刻的時候流淌到上面的。”
皇上聞言,當即轉頭對着高嬤嬤問道:“昨夜太子是辰時左右纔回的寢殿?”
“差不多就是那個時辰!”高嬤嬤努力的回想一下,答道。
“那就沒錯了!”皇上說着,當即轉過身來對着皇后問道:“怎麼樣?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皇后深吸一口氣,努力擠出一絲笑容來道:“回皇上話,沒有了。”
她終究又是輸了!真是可恨!可恨!
“徐太醫,你退下吧!”皇上擺擺手,命徐太醫退下,又對着高嬤嬤道:“你從哪裡來的,回哪裡去吧!”
當閒雜人等都退下了之時,皇帝這才冷了臉,對着皇后道:“你三番五次的懷疑月彤,到底是想要做什麼?別總是拿朕當傻子!”
皇后聽了這話,大驚失色,連忙跪下來道:“皇上,臣妾沒有!”
“哼!你沒有?”皇上聽了這話,忽然冷哼一聲道:“是不是朕對你太過寬容了,這才導致你變本加厲?你自己也是女人,難道就不知道名聲對一個女人到底有多重要?這一次,朕覺得還是給你一些懲罰爲好!不然難保沒有下一次。”
說着,他便轉過頭來,冷聲吩咐道:“即刻起,皇后暫且閉門思過一個月,宮中事物,暫且由淑妃與林妃暫領吧!”
“皇上!”皇后聽了這話,面色登時一白!
淑妃心花怒放,萬沒想到自己拗不過兒子,跑來說幾句話而已,竟然能撈到這樣大的好處!代替皇后執掌六宮,這是她從來也不敢想的事情啊!
雖然興奮,但她卻裝作愁眉苦臉的模樣,開口對着皇上勸道:“皇上!這樣不好吧?太子妃並沒有受到怎樣的傷害,娘娘她,只不過是關心的太過了而已,您就饒過她吧!”
“如果朕藉着愛你的名義,將你百般陷害,你可也願意?好了!朕心意已定,此事不要再多說了!”說着,他轉過身去,朝着皇后道:“這一個月裡,朕希望你能好好的反省反省!別整天沒事就懷疑這個懷疑那個的!知道麼?”
皇后聽了這話,只覺得十分委屈,她剛想替自己辯解,但就在這時,殿門外忽然又有侍衛匆匆進來稟報道:“啓稟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到!”
“太子?”皇帝聽了這話,登時眉頭一挑:“月彤都回去了,他這個時候來這裡是做什麼?宣!”
皇后與淑妃聽了這話,俱都目光閃了閃,但因爲太子馬上要進來,皇后連忙擦去眼眶裡差點掉下來的淚珠子。
可恨啊!她沒有算計到古月彤,竟然連手中的權利也被剝奪了!
而上首的皇帝,眼中也是露出了憤恨的神色來:這個太子,真是太可恨了!他一定是怨恨自己不同意他同時迎娶錦安候的小女兒,所以才故意不來請安的!他是在耍小性子!
他等下務必要好好的懲戒他一番!
不一會兒,太子趙恬便大搖大擺的從外頭走進來了,因爲宿醉剛醒的緣故,他並沒有注意到皇上那雙噴火的眼睛。
也或者他注意到了,但卻故意假裝沒看見而已。
“兒臣參見父皇!母后!”趙恬一進門,便立刻跪地請安道。
“哼!你還有臉來!“皇帝並沒有叫趙恬起身,而是冷冷的瞪着他道:”你也不看看這都是什麼時辰了!月彤都請過安敬了茶回去了!你這個時候來算什麼?”
趙恬跪在那裡,對於這一連串的質問並不答話,只是一張臉始終都是臭臭的。
“你不滿意朕給你娶的這個媳婦是不是?”皇帝餘怒未消道:“可你也不想想,這麼多年了,這樁婚事與你的年齡一樣大!昨夜你都跟你的太子妃圓房了,今日卻又鬧了這樣一出,你到此是想做什麼?”
“誰說我昨晚上跟她圓房了?”趙恬聽了這話,猛的擡起頭來字正腔圓道:“沒有的事兒!”
“啪!”的一聲,淑妃捧在手裡的茶杯一下子跌落在地,摔了粉碎,她坐在那裡,見皇上與皇后的目光都轉移了過來,連忙不好意思道:“臣妾失態了,請皇上原諒!”
“你小心些!”皇后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十分得意的轉過頭來,軟語溫聲道:“太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能跟我們解釋一遍麼?爲什麼你沒有跟太子妃圓房?”上醫爪號。
趙恕擡起眸子來打量了皇后一眼,沒有說話。
大殿裡的氣氛一瞬間便冷凝了下來,皇上吹鬍子瞪眼睛的對着趙恕道:“你倒是說說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要是敢有一句假話,小心朕剝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