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聽了這話,只得作罷。
年關將近,因爲古月彤出嫁,錦安候夫人去了青雲庵清修,侯府裡便冷冷清清的,一點也沒有往年過年的熱鬧與氛圍。
錦安候整日裡忙於公務。甚少關注這個,古月華由於是穿越過來第一次過年,並不知道往年情景,所以,在面對府裡面的冷冷清清之時,她一點也不在意。
至於古瀟安,他的禁足令要等年後一個月的時候才能解除,人縮在院子里根本出不來,所以也看不到外頭的景象。
不過好在還有徐姨娘,她在府中多年,錦安候夫人每年是如何置辦年貨,打扮侯府的,她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一樣一樣的全趕在新年之前給弄好了。根本不用其他人操心。
在這樣的日子裡,有人愜意。有人憂心。古月華的心無疑是愜意的,她身子漸好,平時看看書,上賞賞景緻,偶爾去錦安候的書房裡去串個門子,晚上的時候,趙靖西藉着夜色總愛去她屋子裡坐一回,這二人都很珍惜這難得的想見機會,坐着聊天或者是什麼。關係倒是前所未有的融洽。
只不過,趙靖西只在侯府裡呆了三日,便悄無聲息的撤退了,因爲太后要見他。
與此同時。古月彤派人遞給趙恕的信息,終於得到了回覆。
當身邊的貼身宮女將趙恕親手所寫的信交到自己手上的時候,古月彤簡直都有些喜極而泣了,她連手指尖都開始顫抖了。
東宮這種無聊的地方,她真的是過夠了!
而在這寂寞漫長的時間裡,古月彤所殷殷期盼的,就是太子的到來,還有趙恕的回信。
前者,是她愛的男人,後者,是愛她的男人。
如何在這兩個人之間找平衡,古月彤並不知道,她所知道的是,必須有一個人迴應她。她煩透了一個人呆在宮裡面與宮人們大眼瞪小眼的日子!即使是出行,在宮裡面她也沒能找到更好的陪伴。
至於姚玉蘭,這段時日,倒是沒有經常來看望古月彤。
此時,趙恕能回信給她,這真的讓她有些如獲珍寶。
“太子妃娘娘,您怎麼不拆信?”忽然的,一句低低的詢問打斷了古月彤的沉思,她擡起頭來瞧了一眼身旁的如意,迎着她好奇的目光,古月彤拆開了手裡的信,低頭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
越看,她的臉色就越發的難看。
如意在一旁瞧着她的臉色,不由的好奇道:“太子妃,你怎麼了?”
古月彤面色複雜的很,她緊緊咬着紅脣。好半響之後,她忽然將手中的信紙遞給瞭如意:“你也瞧瞧!這人出的什麼賤招!”
如意不明所以的接過信紙,低頭瞧了起來,等看完,她低低的驚呼了一聲。
“太子妃!這廉親王的膽子,也實在太大了些!”
古月彤聽了這話,立刻狠狠的白她一眼道:“快別說了!你說這法子到底可行麼?”
“可行倒是可行,只是……”如意瞧着古月彤,有些欲言又止:“您是太子妃,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您不必……”她說不下去了。
古月彤不由的苦笑一聲,她明白如意的意思。
她乃先皇欽定,當今聖上親自做主,風風光光嫁入東宮裡的太子妃,身份何其尊貴!而且,她與太子從小就梅竹馬,兩個人一起長大,原本就是一對人人豔羨的神仙眷侶,可是誰又能想到,在這繁華背後,她一個堂堂太子妃,竟然要用下春藥的手段才能留太子在她那裡歇息一晚!
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她竟然要做如此掉價的事情!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當太子趙恬清醒過來以後,他會如何看待自己?
會不會越發的厭惡了她?
古月彤不知道。
但,趙恕在信封裡面已經說的清清楚楚了,她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趕快懷上身孕,然後生下嫡子來,這樣,她東宮太子妃的位子才能坐的穩當!
要想太子來她寢殿,唯有背地裡做手腳……
古月彤不由的在心裡面天人交戰起來。
如意靜靜的瞧了她兩眼,走過去將手上的信紙放到火爐子上燒掉了。只剩下個信封,她從裡面掏出來一小包白色的粉末來,將信封也燒掉了。
古月彤見了,本想阻止的,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咽下去了。
信都已經看過了,還留着做什麼?要是被人發現了,那她可就完了!
至於那信封裡面裝着的藥包,不用猜,就是迷情藥了。
“太子妃,您是太子嫡妻,按照常理來說,太子每個月至少有三天是必須歇息在您這裡的,可是,咱們這個太子,除了大婚之夜,竟然再也不來了,可憐先皇后早逝,無人規勸太子,娘娘,您受委屈了。”如意開口勸道。
古月彤聽了這話,臉色卻是一變,因爲當初自殺一事,她對於皇后這兩個字實在是太敏感了,幸虧如意還在前面加了一個先字,不然,古月彤很有可能一個大耳瓜子就抽過去了。
“那要怎麼辦纔好?”古月彤愁眉苦臉道:“再不抓緊時間讓太子來我這裡,恐怕再過不久,這東宮裡就有女人肚子大起來了!”
“娘娘,您先別急!”如意放緩了聲音道:“現在誰先有身孕,誰就是出頭鳥,勢必第一個成爲衆人的眼中釘,這宮裡的女人餓狼似的,她能不能生下來還是兩回事呢!“
古月彤聽了這話,神情總算是緩和了幾分。
如意又勸道:”太子不來,您可以先好好的將養身子,等待時機一到,您抓緊機會一舉懷孕,不就能一雪前恥了麼?”
“所以,你的意思是,廉親王說的這個法子,咱們不用?”古月彤聽到這裡,不由的開口問道。
“不!”如意搖搖頭,道:“萬不得已的時候,這個法子還是要用的,只是,卻不能是現在。”說着,她定定的瞧了古月彤兩眼。
古月彤聽懂了她的意思,當下道:“你是讓我等?”
“是!”如意斬釘截鐵道:“至少您要等到這東宮裡面有一個女人懷孕了爲止。”
古月彤雖然知道如意這麼說是爲自己好,可是當她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仍然感覺到了一絲絲心痛。
天殺的!她不想讓這後宮裡的任何一個女人懷上太子哥哥的孩子!
如意在一旁瞧着她有些癲狂的神情,不由的深深嘆息一口氣。
天知道等她眼前這位太子妃弄明白她們現在的處境,會是什麼時候?
她低頭捏了捏手上的紙包,心想快了。
……
也不知道雲朵是如何與木匠鋪子裡的師傅說的,古月華所畫的那張圖紙,原本說好要半個月做好的,但木匠鋪子裡的師傅卻只用了七天便做好了,東西很快就送到了錦安候府來。
這一天,芷蘅院裡大大小小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了那個帶着四個輪子的椅子前圍觀。
這太稀奇了!以溝廣才。
“恩,做工不錯!打磨的很細緻。”古月華彎下腰來,仔細的將這件用木頭所做的輪椅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這才直起腰來讚道。
“小姐,這個,真的是給那任家公子做的?”琉璃在一旁問道。
古月華點點頭,屁股一沉,便坐了上去,笑着對着琉璃道:“你從後面推着試試!”
琉璃覺得新奇無比,忙點了下頭,伸出手來握住了輪椅的把手,輕輕往前推動了一下。
一絲凝帶也沒有。
椅子就那麼平平穩穩的向前行出幾步遠來,但琉璃推着卻是一點也不吃力。
這要真的是有人腿腳不便了,坐在這椅子上,那還真的就可以到處四處走走,不用每日裡都躺在牀上了!
“小姐這椅子做的好!任小姐見了,肯定會高興壞了!”琉璃在一旁開心道。
琥珀斜着眼打量了一眼,陰陽怪氣道:“恐怕任公子見了,心中會更加的喜愛吧?”
古月華聽了這話,擡頭望了琥珀一眼,不以爲意道:“你也不用在那裡陰陽怪氣,這只是我對任小姐的一番心意,王爺都沒說什麼,你還計較個不停了?”
“屬下哪敢!”琥珀說着,輕輕一個轉身,便出去了。
雲朵站在一旁,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小姐,咱們什麼時候去任家?”琉璃不理會這兩隻,只興致勃勃的對着古月華問道。
古月華瞧着她這張笑臉,當下點點頭,道:“就這兩日吧!先遞個帖子過去,若是任小姐有空了,咱們就過去。”
“小姐!您當初不是說過了麼?不見這位任公子的!”聽到這話,雲朵登時坐不住了,忙過來阻止道。
古月華聽了這話,微微一笑,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去見的是任小姐,東西也是送給她,讓她自己交給任公子,我是不會去見外男的。”
都已經與趙靖西心心相印了,她又豈會去見別的男人?這兩個丫頭也將她想的太水性楊花了點吧?古月華不由的在心中嘆息一口氣。
不過,這古代人的思想之封建,她又不是頭一回見,有什麼好稀奇的?
“小姐,可是你想過沒有?這個輪椅真的是個稀罕玩意兒,你送過去了,那任家公子見了,必定心生感激,萬一他要當面拜謝小姐你可怎麼辦?你推辭得了麼?”雲朵搖頭道。
古月華不由的一呆,還有這種事情?
“小姐!不如讓奴婢親自幫您送過去吧!”雲朵立刻拍着胸脯保證道。
第399 憑你也配!
“不用!”古月華搖搖頭,道:“還是我自己送過去比較妥當。”
二人正爭執不下的時候,外頭輕煙飛快的跑進來道:“小姐!任家小姐上門來拜訪您了!人已經進了前門院子了!”
得,這下誰也不用再爭執什麼,誰都不用去了。
古月華臉上全是意外之喜,忙對着琉璃道:“快!幫我把披風拿來!”
“小姐要親自去迎接任家小姐?這樣恐怕不太好吧?”一旁的琥珀瞧她一眼。沉吟道:“你還病着呢!可別出去着涼了,這樣吧,屬下等親自去迎接二小姐,你看怎麼樣?”
古月華搖搖頭,道:“人家都親自登門了,我卻連出去迎一迎都不去,這樣也太沒有誠意了。再說,我也沒那麼嬌貴,出去走走也許更好。”上輩子是勞累的命,這輩子讓她做這養尊處優的侯府千金,古月華真的有些做不來。
“得嘞,您硬要出去,我們也是沒法子。”琥珀嘆息一聲,在琉璃拿來披風爲古月華披上以後,便認命的跟了出來。
古月華輕輕一笑。
在青煙進來稟報之時。古月華纔開始吩咐人取披風出門迎接,但是直到她帶着人出了制衡雲,出了二門拐角,也沒瞧見任佳穎的影子。
“小姐,這任小姐進來的也太慢了吧?夫人不在家,任小姐上門來根本就不用拜見誰,直接上制衡院就好了?怎麼會到了現在也沒有人影子?”雲朵撅起嘴巴來道。
古月華也覺得有些奇怪,不由的停下了腳步。
女眷,是出不得二門的。
“小姐。要不,奴婢去前門看看去?”琥珀在一旁沉聲問。
古月華點點頭,道:“好!你快些去前頭看看出了什麼事情,我隨後就到。”
琥珀的原意是叫古月華就在這裡等着。她自己去迎接任小姐就好了,可是不曾想,古月華還是要過去。
也罷,這位小姐的脾氣是誰也勸不得的,她還是不要勸了的好。
“是,小姐。”琥珀嘆息一聲,縱身往前院裡去了。她如今會功夫的身份在侯府裡基本上已經是公開的了,因此也沒有必要隱瞞什麼。
古月華隨後擡腳跟了上去。琉璃與雲朵跟在她身邊,輕煙留在了院子裡看家,她也是個練家子,倘若再有人潛入芷蘅院,做出像古瀟安那樣的事情來,她是絕對能鎮得住場子的。
沒多久,一行人便漸漸的走到前院裡來。
就在這時。古月華忽然就聽到一陣很是熱鬧的爭吵聲。
“一定是出事了,咱們快些走!”古月華臉色一變,立刻加快了腳步。
雲朵等也換上凝重的神色,暗暗提高了警惕。
繞過連廊,便是侯府大門了,門口站着一羣人,不知道在吵些什麼,看服侍,有男有女。
古月華一眼就看到了任佳穎,她被兩個丫鬟守護着,站在最邊緣的地方,然而卻是一臉的羞憤之色。
緊跟着,古月華便看見了一個她最討厭,也絕對不應該出現在此處的人,古瀟安。
他身上被錦安候打出來的傷還沒有好全,額頭上青紫一塊。身上的傷倒是看不出來,此時此刻,他正揹着雙手,好整以暇的站在任佳穎面前,用不懷好意的眼光打量着她。
琥珀則是護在任佳穎面前,一臉戒備的盯着他他,彷彿是隨時準備出手的樣子。
“任小姐!”古月華心中大急,忙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古二小姐。”任佳穎也看到了古月華,精緻的臉上立刻露出一絲欣喜來。
古瀟安轉過頭來瞧了一眼滿臉緊張的古月華,嘴角勾了勾,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來:“小妹,你身上還有傷,不在院子裡歇着,跑這兒做什麼?你有客上門,哥哥幫你招待就好了,還值得你這樣眼巴巴的跑過來?”
“大哥,父親已經禁了你足,一直到過完了年你都不得出院子,請問你怎麼會在這裡!”古月華走到任佳穎面前,將她護在身後,聲音冰冷道:“而且,我的客人,不需你來招待!”
古瀟安似乎什麼都無所畏懼了,聽了這話,他呵呵一笑,道:“那又怎樣?反正因爲你的緣故,爹現在見了我就生氣,大不了就再被關一個月嘍?我還有什麼好怕的?”
無賴到這種地步,也是極品了。
不光光是古月華吃驚,就連被衆人護在身後的任佳穎面上也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來,京城傳言,錦安候府世子,溫潤如玉,謙卑有禮,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可爲什麼見到了真人,她才發現根本就不是傳說的那樣?
這根本就是個無賴嘛!
古月華心中也是沒好氣,她初穿越過來之時,古瀟安從邊關隨着廉親王一起回京,那時候他還是個翩翩玉面公子,還懂得在人前裝一下樣子,可是現在,他完全就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了。
這個人,似乎是徹底的變了一副模樣。
時也?命也?
古月華深深的嘆息一口氣,卻是轉過頭來對着任佳穎關切的問道:“任小姐,剛剛發生了什麼?我大哥可有做的不對的地方?我代他向你賠罪。”
“沒什麼,我只是剛剛進門的時候,碰巧遇見了世子出門,有了一點誤會而已。”任佳穎勉強一笑,道。
她看出來了,古家兄妹感情不合。
聰慧如她,自然是不希望因爲自己的緣故,就導致她們的關係更加緊張,她在任家的時候,與哥哥的關係最爲親密,所以,即使是受了委屈,她也願意爲了古月華忍,只求她能與她哥哥的感情能好一點。
但是,她不說,並不代表玉湘不說。
這個自幼跟在任家老太太身邊的丫鬟向來眼高於頂,絲毫委屈也受不得,任佳穎願意忍,她卻是不願意。
聽了任佳穎的話,她當即冷哼一聲道:“哼!小姐!你爲什麼要替他遮掩?剛剛咱們一進門,這位公子就帶着人橫衝直撞,差點將你撞翻在地,後來還想借着攙扶你的機會揩油,這些事情,難道就這麼算了麼?”
“玉湘!你住嘴!”任佳穎聽了這話,臉色猛的大變,當即狠狠的瞪了玉湘一眼。
然而古瀟安卻忽然間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容十分惡毒,還透着一絲隱隱的痛快:“任小姐,你爲什麼不允許你的丫鬟說?她說的是事實啊?我的確是撞到了你,只不過去攙扶的時候,被小妹身邊的丫鬟給搶了先。”說着,他轉過頭來陰測測的瞧了琥珀一眼。
琥珀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臉上一絲也不害怕。
“不過,看在任小姐千方百計替在下隱瞞的份上,本世子對你也是好感直升,你我男未婚,女未嫁,爲了表達謝意,在下這就請父親派人去府上提親如何?今日也算是咱們一撞有緣。”古瀟安笑眯眯道,說着,他轉過頭來意味深長的瞧了一眼臉色鐵青的古月華,道:“小姐,你之前不是還說大哥我年紀不小了,該娶妻了是不是?你與任小姐關係這樣要好,做了姑嫂以後恐怕會……”
“啪!”古月華再也忍無可忍,她衝上前去,忽然擡高手狠狠的扇了古瀟安一個大嘴巴子!
這一巴掌的力道之大,直接就將古瀟安的臉給打偏了過去,很快的,一張鮮紅的五指印就以肉眼能見的速度顯現了出來。
古瀟安站在那裡,面色鐵青,他還沒有從驚愕中反應過來!
“任家世代學者,門楣清高,所出子女都是品性高潔之人,有任太師當年的風範,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蠅營狗苟之輩,竟敢說出如此無禮的話來,憑你也配!”古月華一字一句道,聲音凌冽之極。
任家主僕先前聽了古瀟安這一番無禮的話,先是又羞又憤,正想轉身離開之際,卻又聽見古月華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不由的都呆住了。
饒是玉湘,也忍不住在心裡面暗暗的喝起彩來:古二小姐好口才!
任佳穎卻是在心裡面呆呆的想着;她,她竟然將我看的這般高貴?
“你,你竟然敢如此說我?”古瀟安聽了這番嘲諷,一張臉登時氣的有些猙獰了起來,雙眼死死的盯住了古月華,似乎想立刻就吞噬了她!
在美人兒面前受到此番侮辱,這對於他來說,還是頭一遭!尤其是,這個辱罵自己的人,還是他怨恨了這些時日,一直想處心積慮除去的古月華!
“你敢做,還怕人說麼?”面對暴怒的古瀟安,古月華鎮定如斯。
話音剛落,古瀟安便疾走幾步,直直奔到古月華面前,並且揚起了手!
“世子!你想怎樣?”琥珀立刻擋在了古月華面前,神情戒備的盯住了古瀟安,雙掌已經蓄積力量,蓄勢待發。
“琥珀,你讓開,我倒想看看,今日他是不是敢對我動手!”就在這時,古月華沉聲吩咐道。臉上有的,全然都是嘲諷。
“小姐!”聽了這話,琉璃,琥珀,還有云朵,全都緊張的叫喊出了聲。
然而古月華卻是搖搖頭,示意她們都退下。
琥珀無奈,瞧了瞧古月華堅定的神色,終於是嘆息一口氣,退到了一旁,只是她卻依舊神色戒備的盯住了古瀟安,準備等他一有動作,就立刻撲上前去。
古瀟安又往前跨出一步,此時他距離古月華也只有一步的距離。要是真想伸手打她,已經是易如反掌。
別人或許沒有這個膽子,但是古月華身邊總是有高手圍繞,如今好容易纔有的這個機會,古瀟安絕對不願意錯過!
就是殺不了古月華,打還她一巴掌,也是可以的!
他毫不遲疑的擡起了手來,高高的舉着!
古月華不閃不避,直直的站在他的面前,嘴角的嘲諷之意越來越濃。
“古世子,你到底想做什麼?”一旁的任佳穎看到這一幕,當即忍不住勸道:“就算古二小姐打了你,那也是情急之下的事情而已,請你不要介意好不好?”
“那我現在打你一巴掌,叫你不要介意,你願意麼?”古瀟安轉過了頭,眼睛落在任佳穎漂亮的臉蛋上,眼中劃過一絲貪婪的色慾,卻是毫不留情道。
“你!”任佳穎受不了他那個眼神,眼中登時露出一絲惱怒來。
“哈哈哈!”古瀟安卻是瘋狂的大笑了起來,他一邊笑,一邊轉過了頭緊盯着古月華,咬牙切道:“你生來就是克父克母,克兄克姐的!你這樣的禍害,爲什麼還是一直活着?你爲什麼不去死?”話音落地,他便狠狠的一巴掌朝着古月華扇了過去!
什麼錦繡前程,什麼皇上的警告,這一刻他統統都不在意了!
只是,那一個巴掌打到半路上,便被人截住了。
古瀟安臉上的得意頓消,他轉過了頭,看向一旁緊緊捏着他的手腕,捏的他生疼的琥珀,冷冷道:“賤婢!你還不快滾開!放開我!”
“好啊!”琥珀很聽話的鬆開了手,但卻暗中加了一些巧勁,在她鬆手的一瞬間,古瀟安便控制不住的朝後倒去,砰!的一聲摔倒在地。
琥珀嫌惡的搓搓手,回到了古月華身邊站定。
古瀟安出門也是帶了人的,只可惜,那些人現在全都成了縮頭烏龜,躲在一旁沒有一個人敢上請前的。
古瀟安摔了這麼一個大跟頭,不小心跌到額頭上的青紫,疼的他登時尖叫了一聲,迴應他的,卻是古月華的一聲輕笑。
“大哥,我勸你還是趕快回去松濤苑吧!小妹我是不會將此時稟報給父親知道的,不然,他又要責罰你私自出府了。”古月華輕飄飄的落下這一句話,轉身對着任佳穎柔聲道:“任小姐,請跟我來。”
發生了這樣一件事情,任佳穎直到此時也還有些驚魂未定,聞言當即便點了點頭:“好。”
可就在這時,一旁的玉湘卻皺起眉頭道:“小姐!都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您還要進去啊?要我說,咱們還是回府去好了!像這樣的府宅,以後最好還是別來!”
古瀟安已經準備轉身離開了,有琥珀在的地方,他在古月華面前根本就佔不了什麼便宜。他早已經認清楚了這一點。
此刻聽了玉湘這句話,古瀟安的腳步立刻一頓,然後臉上露出了嘲諷的表情來。
他今日得知任佳穎上門來,所謀劃的不就是此事麼?所謂訂婚,不過是幌子,一個逼的任佳穎望而卻步的幌子!
他要讓古月華這輩子一個朋友也沒有!以溝妖扛。
“玉湘!你在胡說什麼啊?”誰知道任佳穎聽了玉湘的話,卻是臉色大變,她怒瞪着玉湘,沉聲道:“我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做主了?剛剛那不過是一場誤會罷了,古二小姐對我情真意切,我什麼以後都不來看她?”
玉湘被訓斥,臉上很是有些掛不住的樣子,可她依舊嘴硬道:“二小姐自然是沒話說的,她對小姐也是真的好,這奴婢無話可說,但是!這個古世子實在是太可惡了!今日這事兒一出,外頭還不知道要怎樣議論小姐您呢!這樣的情況下,您確定您真的要上這裡來麼?”
古瀟安聽了這話,卻是露出一絲開心的表情來,他回過頭來遙遙望了任佳穎一眼,笑道:“任小姐,本世子對你的愛慕之心天地可表!你放心,我就是拼着被我父親狠打一頓,也一定會求他答應咱們的婚事!”
此言一出,任佳穎的臉色頓時變了。
古瀟安如此無賴,她是半隻眼睛也瞧不上,要不是因爲古月華,她早就離開了,哪裡還會留在此處聽這些污穢之言?
可她越惱怒,古瀟安就越興奮,他最喜歡看別人決裂的場景了!尤其是自家妹妹古月華的!
古月華心中對古瀟安的怒氣也是越來越多,已經漸漸到了不能忍的地步,聽了這話,她沒有遲疑,給一旁的琥珀遞了一個眼色。
琥珀也早就看古瀟安不順眼極了,看了這個眼色,立刻朝着古瀟安飛掠過去,當下作勢要打。
然而古瀟安卻並不懼怕,他不屑的瞧了琥珀一眼,懶洋洋道:“你個賤婢,難道還真的敢對本世子動手?”
話音剛落,琥珀便照臉給了他一巴掌!
那清脆的聲響震的所有人都聽見了。
琥珀刁鑽的很,她打古瀟安,竟然是瞅準了古月華剛剛那一巴掌落下的角度,打上去絲毫不偏,連巴掌印都沒多出來,只是古瀟安的這半張臉卻是立刻像是發麪一樣的,腫起老高。
“你,你個賤婢!居然敢毒打本世子!我一定要告訴父親,讓他將你亂棍打死!嘶……”古瀟安捂着半張臉怒道。
“我等着!”琥珀絲毫也不懼怕,甚至嘴角還露出了一絲淺笑。
古瀟安知道多呆無益,只會讓自己被更多的人嘲諷,當下捂着臉陰狠的瞪了琥珀一眼,轉身一瘸一拐的奔走了。
“古二小姐,你大哥他……”任佳穎看見他那個離開的樣子如此奇怪,當下很是吃驚的問了一句。
古月華毫不在意道:“沒事,他那腿傷是被我父親打的,你不用放心裡去。”
“侯爺,經常打他?”任佳穎吃驚的問了一句,然而隨後便釋然了,以古瀟安這欠揍的模樣,被經常毒打那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小姐!”就在這時,玉湘忍不住又喊了一句,滿臉都是不情願。那個世子那麼狂狼不要臉,怎麼她家小姐還很關心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