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趙恆的旨意先寇準等人到達邊關,不過楊六郎知道自己對陣法所知甚少,便沒有應遼兵大元帥韓延壽的邀請,去九龍山‘觀陣’。知道自己的老母親佘老太君也會來邊關,所以楊六郎是打算與母親一同觀看這‘天門陣’。
不過,這個想法楊六郎沒有對旁人說,也就因此在軍營中產生了一些小誤會。從最底層的兵丁起,開始流傳着‘楊元帥怕了遼國的天門陣,連陣也不敢去看’‘遼兵要勝了,宋朝要敗了’等等的話語。
楊六郎聽後倒是沒有怎樣,可他的幾個義弟可坐不住了。孟良、焦贊,嶽勝等幾人都是楊六郎的鐵桿部下,齊齊來找楊六郎出主意。楊六郎搖搖頭,只說了一句:“謠言止於智者。”
之後,楊六郎便拿出一封親筆書信,交由孟良、焦贊,讓二人去五臺山請楊五郎下山。粗人一個,只會在一旁生悶生。而嶽勝就比較有頭腦,他想既然遼國肯這麼猖狂,這‘天門陣’肯定不是普通的陣法。最好要找來更多的幫手,幫助破陣。
最後還被嶽勝想出一個人來,這個人就他從楊六郎那裡知道的,現在五臺山出家的楊家五郎。其實楊六郎的心中也在做着各種打算,所以也沒有時間去理會那些‘小事’。自從韓延壽三番五次邀請楊六郎去觀陣,他就察覺出這個‘天門陣’應該不容易破。因此,楊六郎便在心中想着請來更多的高手,幫助破陣。
在楊六郎所知的‘高手’中,除了自己的恩師任道安,那就是他的五哥,楊延德了。在老令公楊基業的七個兒子中,就數楊五郎的武藝又高,悟性又好,智慧也是出衆。只可惜楊五郎出了家,做了和尚,不想過問世事了。不過,這次的‘天門陣’可關係到整個大宋朝,楊六郎才迫不得已纔想請楊五郎下山。
就在孟良、焦贊兩兄弟走後三天,朝庭的大隊人馬也到達了高陽關。待大隊人馬安頓妥當,衆人齊聚楊六郎的帥營,一同探討‘天門陣’。本來楊六郎以爲自己的母親佘老太君隨父征戰多年見多識廣,應該能見過這樣的陣法。沒想到,佘老太君搖搖頭,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楊六郎心中一嘆,只得準備應韓延壽之邀去‘觀陣’。佘老太君,寇準等心智過人之人,自然也明白這‘觀陣’就是‘探陣’,韓延壽定也不會安什麼好心,都是不同意楊六郎親自去‘觀陣’。
“本帥及是主帥,就應帶領衆將去探‘天門陣’。如本帥這次不去,軍心會更加的不穩定。”楊六郎的一番話,說得佘老太君等人不得不點頭。
第二天,佘老太君帶領楊家衆女將在高陽關坐陣。楊六郎帶着嶽勝,楊興等衆將前去九龍山觀陣。從邊關到九龍山飛虎峪,必須要經過宋遼兩國交界的地,因爲這九龍山是在遼國的境內。因有韓延壽的口令,把守道口的遼兵沒有阻攔,楊六郎一干人很快來到九龍山前。
九龍山之所以被稱爲九龍山,是因爲它有九座山組成。這九座山遠遠望去很向九條龍匍匐在地,所以九龍山在遼國很是出名。在九龍山口的兩側,附近的山腰上,全都是數不清的帳篷。而九龍山口道路的正中間橫放着木頭欄杆,看得出來,遼兵把守的很嚴密。不過,那些賬篷可讓楊六郎暗暗心驚,如果要是他帶兵攻打遼國,就是那些賬篷,都不容易闖過去。
楊六郎正在觀望時,山坡上突然響起三聲重重的鼓聲。緊接着一羣遼兵護着一員大將奔了過來,那員大將後的有一杆繡着‘白’字的旗幟。再看那員將領,一身烏金的鎧甲,膚色很黑,一臉的煞氣,再加手裡的一對大錘,一看就是猛將。楊六郎與遼兵交戰的次數都數不過來,卻從沒有見過這員大將。看得出來,遼國爲了‘天門陣’也是下足了本錢。
想到這些,楊六郎心更沉了。不過,現在也不容楊六郎再繼續想下去,因爲那員大將來到了楊六郎的面前。那員大將先是看了看楊六郎坐下的‘玉麟麟’,才向楊六郎一抱拳:“本將韓元帥手下大都督白天龍,奉命駐守在九龍山山口。今聞楊元帥來觀陣,特來迎接。韓元帥即刻就到,還請楊元帥稍等……”
不等白天龍說完,山裡又掀起一片塵土,塵土中幾十匹戰馬疾速而來。楊六郎遠遠望去,那爲首之人正是他的老對頭韓昌韓延壽。看清韓延壽的相貌,楊六郎一陣感慨,沒想到幾年未見韓延壽的頭髮鬍鬚都白了。看韓延壽蒼老憔悴的樣子,這‘天門陣’差不多也就是韓延壽最的一戰了。
兩國以‘天門陣’定輸贏的事情,都已經定了來,也就簡單地說了幾句,便由韓延壽親自帶領,往山裡而去。走進九龍山,楊六郎在發現這飛虎峪的真正面貌。那真是怪石嶙峋,古樹參天。再往裡去,道路是寬了,不過兩旁卻沒有多少樹木,全都是山石。又走了一會兒,一座山橫在衆人面前。這座山的正中對着楊六郎有一個石洞,石洞上有兩扇高大的石門。石門很普通,像普通的門一樣,都雕刻着鬼頭,安着石環。而旁邊卻立着一塊巨石,石頭上赫然刻着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天門陣’。
楊六郎正待說什麼之時,韓延壽已經先出口,高聲道:“道長開門吧,‘觀陣’的人來了——”
話音剛落,這兩扇石門便‘嘎啦啦’地緩緩打開一條寬寬的縫。透過門縫,楊六郎等衆將就見裡面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不過,從門石裡吹出的風,卻讓人頭皮發麻,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似乎那風中,還夾雜着一股腥醜之味。
“請吧,楊元帥。”韓延壽看到楊六郎等的臉色,心中狠狠地出了一口這麼多年來連敗的惡氣。
無論是什麼人,對於未知的事物,總是有恐懼心裡的,楊六郎也不例外。想着手下衆將都在看着自己,楊六郎深吸一口氣,就要下馬進陣。一旁的嶽勝與楊興卻對視一眼,齊聲道:“元帥稍後,待我二人先行一探。”
不待楊六郎阻攔,兩人已經衝進了山洞。不過,楊六郎剛剛下馬,想隨後進陣之時,裡面卻傳來嶽勝,楊興的驚呼。隨後,兩人便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看他們的臉色,像是受到了驚嚇。楊六郎見兩人的表情,知道這陣今日是不能再‘探’下去了。
旁邊的韓延壽見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地,便故作嘲諷地說道:“楊元帥,想必這兩位將軍也看到了一些,本帥看這陣也不用再觀下去了。咱們現在就定下這破陣的期限,也好各自準備。”
楊六郎看着身後又緩緩關上的石門,心中猶豫不決。不過,見到韓延壽麪帶鄙夷,又想說什麼時,楊六郎立刻揚聲道:“本帥就用一年的時間來破你的天門陣,不知道韓元帥是否有什麼難處?”
“難處?”韓延壽哈哈大笑,高聲道:“好,就一年。”
看着楊六郎等宋將遠去的背影,韓延壽冷冷一笑,心中道,楊延昭,你可知道這天門陣用了多長時間,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財,你就想憑一年時間破陣。真是異想天開,自尋死路。
再說楊六郎一行人從白天龍處走過時,白天龍親自將他們送出了九龍山,並且還意有所指地說道:“楊元帥,下回再要進山,就得留下‘買路錢’了。”
楊六郎身形一頓,沒有理會白天龍而是繼續策馬奔向高陽關。他不能在這裡拖延下去,因爲嶽勝與楊興看起來非常不妥。不過,白天龍絲毫不將楊六郎放在眼裡的態度,楊六郎是記住了。
看到遠處的高陽關,楊六郎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不過,等他回頭想看看嶽勝、楊興的狀況時,臉色立刻一變。因爲兩人的臉色發黑,騎在馬上的身形已經不穩了,眼看着就要栽倒。楊六郎急忙勒住自己的坐騎,喝住所有的部下。這一停下來,嶽勝與楊興也堅持不住了,雙雙從馬上栽下。
正待楊六郎讓人背起兩人時,高陽關內快馬奔出一行人。爲首的自然是孟良、焦贊,落後一步的卻是個和尚。那和尚臉色黑紫,濃眉大眼,身後揹着一把大斧子,不是出家五臺山的楊五郎,還能是誰。
“六哥,你沒事太好了。”孟良、焦贊沒到楊六郎的近前,就飛身下馬,同時嘴裡還關心着楊六郎的安危。身後的楊六郎也是如此,他見楊六郎無恙,眼中的焦急才散去。不過,他的目光落在人羣中臉色發黑的嶽勝與楊興身上時,眉頭一皺。
楊六郎看到楊五郎也是神色一鬆,不過此時不是敘舊的時候。楊六郎先向楊五郎點了點頭,才指揮部下將嶽勝、楊興兩擡進高陽關。回到營帳,楊六郎便立刻讓人叫軍醫過來,卻被楊五郎攔住了。
楊五郎見楊六郎不解,便道:“他們兩人不是受了傷,而是中了毒,這種毒普通人是解不了的。現在整個大宋朝只有一個地方有治這毒的‘解藥’,如果想破‘天門陣’,必須要這個‘解藥’。”
焦贊心急,忙問道:“五哥,你就說吧,這解藥在哪裡,我這就去求。”
“這‘解藥’就在山東穆柯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