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破軍起身,啐了一聲,臉色鐵青的看着百曉生。他這兩招打的破軍有些措手不及,讓他極其狼狽,心中滿是憤恨。
“殺破狼!”
怒嚎一聲,破軍再次祭起殺破狼,兇狠的殺招瞬間而至,百曉生目光一瞪,手撒開長劍,往上一引,雙手掐訣,第三招劍光普照順勢而出。
此招一起,淵虹劍於身前兩尺處飛速旋轉,奪目光華伴着劍氣激射而出,與破軍刀劍不停交擊碰撞,叮叮的聲音練成一片,繞耳不絕。
“去!”
高喝一聲,百曉生身前淵虹突然激射而出,噗的一聲,劃過破軍肩膀,帶起一溜血花。破軍大驚失色,身子往旁一側,那飛過去的寶劍卻調轉而回,被百曉生握在手中。
這是陰險的一招!
破軍瞪向百曉生,卻陡然發現百曉生臉上出現一抹不正常的紅暈,雖一閃即逝,可還是被破軍看在眼裡。“哈哈……”他狂笑不止,身子一縱,便合身撲了上來,“小子,這次我必殺你!”
破軍刀劍連綿殺向百曉生,百曉生不容思考,劍尖向上一條,劍身擺動,幻化處數把長劍,分刺破軍。噹噹……兵器交擊聲再次響起,二人飛入半空,手中刀劍化作幻影,瞬間打出七八招,交擊不停。硬拼之下,破軍再次中劍,百曉生也被其一刀擦在臉頰,帶起一絲血漬。
“哈哈……小子,我看你還有多少血可以流?”破軍再次壓上,一幅拼命打法,招招勢大力沉,百曉生只能還擊,二人不鬥還好,這般一斗,勁力更是四射,砂石亂飛,泥土俱下。
抵擋着破軍一次又一次的攻擊,百曉生心頭暗沉。多次發出強大劍招,還動用了獨一劍法,讓他體內功力大損。剛纔他臉上不正常的潮紅之色,就是表象。破軍看出來了,所以每次攻擊都勢大力沉,逼迫百曉生加速消耗功力,想要磨死他。
‘可惡,還是小看了他!’
暗罵一聲,百曉生也不覺有些後悔。這些年他修煉,不曾服用什麼丹藥,一身功力都是自己修煉而來,精煉是精煉了,可量就太少了,尤其是比上破軍這等怪物,很快就顯出了不堪。
只是,這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他並不後悔,這是他選擇的路,走了,就不能悔!武道如劍道,一路不可悔!悔,就代表了破綻。
心神一定,百曉生雙目重現綻放精芒,他心中思考着對策,手中長劍卻是不慢,一瞬間就刺出十幾劍,劍氣四溢揮灑,完全看不出功力已不足。
二人不大的功夫就鬥了數十招,百曉生依舊龍精虎猛,讓破軍驚詫無比,難道他沒有功力不足?
“殺破狼!”惱怒的破軍再次祭起這一殺招,自高空撲下。百曉生眼神一縮,嘴角挑起,暗道機會來了。“日月爭輝!”
獨一劍法第四招,也是他現今最後一招。
劍出,金色、銀色交織成片,百曉生體表更是被青紅之色覆蓋,四色交織,形成一個旋轉的亂盤。他這突然變化,讓破軍面色大變,可他高空撲下,想要變招已然不急,只得全力壓下。
此時,殺破狼在化繁爲簡,刀劍交錯而下,成一個斜着的十字,狠狠劈下,其澎湃的勁力便如壓下的一座大山,讓百曉生身前四色磨盤斗的一縮。“起!”他高喝一聲,四色磨盤旋轉,緩緩擡起,破軍勁力四射,其上青紅光芒大量,密密麻麻的溝壑突然以百曉生爲中心,向四周擴散。
“哇!”
百曉生張嘴吐血,臉色鐵青。
“哈哈……”
破軍張狂大笑,手中刀劍更是用力。百曉生只覺千斤巨力壓在身上,難受的不行,可他知道,自己這一招必須打出去,不然就死定了。
一咬牙,百曉生張嘴噴出一口鮮血,手一引,血射入光華之中,化作一把利劍,急刺而上。
噗的一聲,鮮血利劍瞬間把破軍腹部洞穿,他張嘴亦是噴出一口鮮血,可破軍絲毫不對,更是瘋狂加力,百曉生雙膝一彎,整個人碰的跪在地上,寶劍中金銀二色已然黯淡,唯有青紅之色依舊遍佈自身,抵擋着破軍巨力。
“哈哈……小子,給我去死吧!”看到勉力支撐的百曉生,破軍更是狂笑不止。可就在此時,百曉生突然擡頭,他體表青紅之色豁然收縮,破軍沒了抵抗,刀劍順勢壓下,可當刀劍及體,金銀二人光芒大亮,劍吟聲大作,淵虹如天外流星一般,綻放出奪目光彩,瞬間爆發開來。
強大的氣勁在兩人中間爆發,一瞬間就把二人掀飛了出去。百曉生就如滾動的碎石一般,被甩出老遠,破軍飛在半空,大口咳血。
這是……兩敗俱傷!
日月爭輝這一招,是百曉生研創出的至強殺招,他以陰陽二氣爲基,以自身陰陽卸去對手攻來力道,轉嫁長劍之上,匯聚自身力量,發出超越極限的殺招。又因此招以守爲攻,故敵人極難躲避。可是,發出這招時百曉生功力不足,以小看了破軍力道,使得他無法轉嫁其功力,只得卸到四周大地之上,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受了極強的壓迫,臟腑受損。
而爲了能夠打出殺招,百曉生不惜犧牲掉防禦,轉嫁攻擊,這纔在關鍵時刻,以劍上力量爆發,來了個兩敗俱傷般的攻擊。
“呼……”大口喘着氣,百曉生狼狽的坐在地上,打坐調息。另一方,破軍卻沒有百曉生這般明目張膽了,他被這一招重創,若無其他人,他也會打坐,可一旁還有不虛與步驚雲,破軍哪裡敢耽擱下去。故他一落地,身子就是一滾,強忍傷痛,向遠處跑去。
可惜,破軍命不好,一道勁風自前面閃過,破軍躲閃不及,整個人被打了回來。不虛、步驚雲二人一驚,來人顯出身形,抱拳道:“雲師兄……你是……大師?”
不虛驚訝的看着聶風,想到了那個迷茫的人,微微一笑,道:“阿彌陀佛!想不到竟是施主。”他轉向破軍,臉色嚴肅道:“破軍,今日到此等地步,實在怪不得別人。貧僧爲一除江湖禍患,不得不出手,你若怪,便怪貧僧吧。”
破軍臉色大變,他也怕死!
“給老子住手,不然就殺了這丫頭……”一聲大喝,遠處屋子中竟是走出三人,兩個男子,一個女子,女子被挾持着,正是於楚楚。
“楚楚……”步驚雲驚呼了一聲。破軍卻哈哈哈大笑,狂聲道:“不虛禿驢,想要殺老子,你來啊!”
不虛臉色難看,再次道了聲“阿彌陀佛”。他深深看着破軍,緩緩道:“破軍,放過那姑娘,你走吧。”
破軍臉上更是得意,強撐着站起身體,緩緩退到兩個弟子身旁,二人一把推開於楚楚,馬上架起破軍,飛速離去。衆人看此,都沉默不語——他一走,江湖註定不平靜了啊!
不虛搖頭,對幾人道:“今日多謝各位施主出手相助,不然不虛早就化作死和尚了。”
“大師客氣了,聶風還要謝過大師當日指點。”聶風抱拳,聲音滿是誠懇。不虛對他點頭,對聶風可比對步驚雲滿意多了。
他瞥了一眼地上雄霸,聶風也注意到了,心裡暗自嘆氣,卻也無話可說。
不虛走到打坐調息的百曉生身前,道:“施主,貧僧真是多謝了。”
百曉生睜開眼,苦笑道:“沒什麼,我也只是報答你的恩惠罷了。”這一次,他損失打了啊,體內臟腑受創,功力大損,沒幾個月,恐怕是恢復不過來了。
‘可惡,本還想會一會絕無神的,現在這情況,恐怕連絕心都幹不過了。’暗罵一聲,百曉生重新閉上眼睛,打坐調息。
百曉生受傷頗重,不可能就此離去,不虛又擔心老友無名,便提議自己帶着劍晨趕往中華閣,提醒無名。聶風擔心路上他被破軍一黨襲擊,且他聽了劍晨的事情也頗爲不放心,便提議一起去,瞬間帶走傷心的幽若,而步驚雲與溫弩、冷胭則留下爲百曉生守關。
幾人商定後,便分作兩波,不虛、聶風等人走了,百曉生依舊坐在原地,步驚雲也坐在不遠處,冷胭沉默不語,溫弩烤着食物。
夜,慢慢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