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人的武功都是極爲不弱,特別是那持刀的漢子,那一柄重刀大開大闔,怒如蛟蟒,勁如猛虎,若是被他這一刀劈中,非得被劈成兩半不可。〔
熊強見到,心裡也是爲逍遙子的處境擔憂,在三人聯手如此密集的攻勢之下,要一一避開這些招式,顯然有些難度。
面對刀疤漢子勢大力沉的一刀,逍遙子也是眉頭蹙了蹙,並沒有硬接,左腳邁出,側移了兩步,然後身形在原地旋轉三百六十度,整個個拔空而起,便是躲過了刀疤漢子與侏儒雙雙攻來的招式,在逍遙子騰空而起的瞬間,他那柄華麗的劍鞘中,也是快的抽出了一柄雪亮的劍來,雙腳落地之後,便是猛然竄出,雪亮的劍鋒如同一條靈動的銀蛇一般,直取離他最近的刀疤臉。
這一劍來勢極快,單膝着地的刀疤臉也是心頭一駭,立時身形向後飄飛了數丈,逍遙子的劍刃幾乎是擦着他的脖子而過,只差上分毫,這刀疤臉的頸動脈就被切開。
看着這險而又險避開了一劍,刀疤臉的心也是驚得狂跳了起來。
馬臉漢子一見逍遙子出劍如上經凌厲,自知鬥下去不是逍遙子的對手,當下便是將目光鎖定在熊強的身上。
當熊強見到馬臉漢子打起了自己的注意,心裡也是一驚,剛想逃跑,可那馬臉漢子的度卻是極快,兩步邁出,身體便是騰空一掠,一下就擋在了熊強的面前,他的臉色陰沉了一下,一手探出,那手便彷彿是鷹爪一般,熊強根本就來不及反應,便被這漢子一手捏住了喉嚨。
看着侏儒與刀疤漢子仍在與逍遙子苦鬥,當下也是冷喝出聲,說道:“逍遙子,你徒兒的命就捏在我的手中,你還不住手?”
被馬臉漢子扣住喉嚨的熊強,只覺得一陣窒息,彷彿只要那漢子的手再緊一下,自己的喉結就被會漢子那如同鷹爪般的手生生的挖出來一般。這讓熊強感到萬分的憋屈,想不到自己現在雖然不再是奴隸了,可自己的命在這些人眼中,還是一樣的卑賤,他仍然只是這些人手裡可以隨便捏死的螻蟻。在這一刻,他再一次有着強烈的渴望,對變強的渴望。
刀疤臉與侏儒一見馬臉漢子拿住了逍遙子的把柄,心裡也是一喜,兩人雙雙後退,護在了馬臉漢子的左右。
逍遙子也是眉頭緊鎖的看着三人,冷冷說道:“馬文賓、朱文山、王兵!好!果然是丁萬騏的好友,竟然都來了,不過,我奉勸你們一句,最好放開這個年青人,不然,我保證你們沒有一個人能夠活着離開這裡!我逍遙子從來不說假話!”
這三人正是那日丁萬騏死後,出現在王府的三人,爲了替丁萬騏報仇,他們在景陽府查訪了數天,最後才從那幾個被逍遙子放走的奴隸口中,得到了消息。因爲他們是官榜通緝的要犯,所以在景陽府,他們怕橫生枝節沒有露面,直到逍遙子與熊強離開客棧之後,三人才追了上來。
“逍遙子,你個王八蛋,你徒弟的命都捏在我們手中了,你還如此狂妄,你殺了我大哥丁萬騏,今天我就要殺了你給他報仇。”刀疤臉王兵咆哮着說道,然後就要挺刀直上,然而此時,馬臉漢子卻是說道:“王兵,不要莽撞,逍遙子劍法極高,現在我們手中有他的弟子,不必要如此冒險。”
聽着馬臉漢子的話,王兵卻是罵罵咧咧的說了一句,顯然是對馬臉漢子要挾人的手段有些不屑,可他終究還是沒有衝上去。
逍遙子冷哼一聲,沒有說話,只是那雙眼睛中有着寒茫在閃爍。
熊強心裡也是憤怒無比,這些人打不過自己的師父,竟然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可怒歸怒,他現在的確已經成爲他們威脅逍遙子的手段。看着那一副怒氣洶洶的刀疤臉漢子,熊強也是在暗暗思忖着如何從這些人的手裡逃出去。看那刀疤臉剛纔的那個樣子,熊強便已經大概知曉了那人只是個極易衝動的莽漢,心裡也是活泛起來,覺得大可以利用他來脫險。
“醜八怪,你大哥就是王員外麼?他的功夫好像還不如你啊!”熊強說道。
刀疤臉漢子冷冷的瞪了一眼熊強,冷冷說道:“你放屁,我大哥的功夫比我好!不然他怎麼會是我大哥?”
“你大哥死的時候,我見過,他連我師父的一劍都沒有擋住,而你卻在我師父的劍下完好無傷,所以你比你大哥的功夫要好!”
三人都不知道熊強到底想要說什麼,便是連逍遙子也是一臉茫然,之所以刀疤臉在逍遙子劍下能夠逃生,是因爲逍遙子從一開始,他就心有顧忌,他怕自己下殺手的話,無法在瞬間將三人直接殺掉,反而惹得這些人狗急跳牆,殺了熊強。
“小王八蛋,你以爲你拍拍馬屁,老子就會放過你?”刀疤臉漢子怒聲說道,可他的心裡卻是有些美滋滋的,天底下恐怕也沒有幾個人不喜歡奉承的。
熊強微微一笑,此時他卻話鋒一轉,說道:“當然不會,雖然你的功夫比你大哥好,但你卻遠比不上你大哥的磊落,他是堂堂正正跟我師父比劍,死在我師父劍下的,而你呢?卻只會用這種卑劣的手段!”
“你說什麼?我王兵不是光明磊落的人?”剛纔還被這小子捧到天上,現在立馬又被他摔下谷底,王兵立時便橫起了眉毛,一副十分不服氣的樣子。
而馬臉漢子也是感覺到熊強的話不對,他立時便捂住了熊強的嘴,王兵莽撞,受不得人激將,他是十分了解的,忙是說道:“王兵,你別聽他的,這小兔崽子盡胡說,你千萬別上這小子的當,只要這小子在我們手中,我們就贏定了。”
逍遙子此時也是淡淡一笑,他也明白了熊強的意思,只是此時熊強已被對方捂住了嘴巴,兩句話就讓王兵這個莽漢上當,逍遙子也是有些佩服熊強的機智。既然熊強唱紅臉,那麼他就該唱白臉了,不然是絕對無法激得王兵上當的,他說道:“王兵,我瞭解你大哥的刀法,其實你連你大哥三分之一的功夫都不如,如果我心無顧忌的話,在我的劍下,你大哥能夠擋住一劍,而你卻連我半劍都擋不住,在我面前,你根本就是個跳樑小醜!”
一聽逍遙子的話,王兵立時氣得哇哇大叫,雖然他的刀法比不上丁萬騏,可至少也絕不是逍遙子所說,連他大哥的三分之一都不及,在黑道中,他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現在竟然被人如此小覷,着實讓他威風大失,現在無論那馬臉的馬文賓如何勸說,他都已經聽不進去,哇哇怪叫着要和逍遙子一比高下。
馬文賓與侏儒朱文山見王兵這般模樣,心裡也都是暗叫不好,他這一去,必定是有去無回,馬文賓怕王兵有失,也是手中暗暗用力,扣住了熊強的脖子,說道:“逍遙子,你要是敢殺了王兵,我便讓你這徒弟去見閻王。”
“馬文賓,你這個懦夫,你給我住口,我王兵雖然手段邪惡,可也不是那卑鄙無恥的小人,你願意用這卑劣的手段,我王兵可不屑,你放開那個小子,讓我與逍遙子公平一戰!我就不信,我真有那麼差勁。”王兵怒聲說道。
“王兵,你糊塗啊!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如此逞強,逍遙子的劍法之快,你又不是沒有領教過?爲什麼還要受他的激將?”侏儒朱文山也是氣急敗壞的說道。
正在三人口角之間,逍遙子卻突然動手了,只見銀光一閃,冰涼的劍刃便已架在離他最近的王兵脖子上。看着這一式快劍,王兵也是詫異不已,想不到逍遙子的劍已經快到了這種地步。
馬文賓與朱文山也是暗罵不已,早知道就不該跟這莽漢一起來找逍遙子,可此時,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馬文賓卡住熊強喉嚨的手也是氣力加大了幾分,說道:“逍遙子,你別亂來!”
“我給你們做個交易,你放了這個年青人,我放了王兵。”見熊強因爲窒息,那臉色脹得通紅,逍遙子也是連忙說道。
馬文賓冷冷一笑,從逍遙子的語氣中,他已經能夠知道逍遙子對他手中的這個年青人似乎特別看重,既然如此,他就有了開價的憑仗,說道:“逍遙子,我可不是王兵,你的快劍,我已經領教過了,如果我放了這個小子的話,以你的劍,我們三人恐怕沒有一個人能夠走脫!”
“好,我可以不殺你們,但從今以後,你們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
朱文山與馬文賓一聽,心裡也是暗喜,這已經是他們能夠爭取到最大的好處,如果再糾纏下去的話,他們也怕把逍遙子徹底激怒,到時候他們三人就真得葬身在這白落山了。兩人相視一眼,都表示贊同,馬文賓說道:“好,我相信你的信譽!”
見逍遙子將劍從王兵的脖子上放下,馬文賓也是小心翼翼的放開了熊強。
熊強與王兵各自走回自己一方,三人立時便飛身而起,消失在夜色之中。遠處,馬文賓也是放出了狠話,說道:“逍遙子,希望你能保護你弟子一輩子,不然,我三人就算殺不了你,也必拿你這弟子的頭來祭奠丁兄。”
從自己被這三人脅爲人質,熊強便感覺憋屈萬分,他曾經答應過逍遙子,絕不會成爲他的累贅,可現在他在這些人的口中,已然成了需要逍遙子保護一輩子的人,這種輕視是他無法忍受的,怒極的他,也是衝着夜色吼道:“早晚有一天,你不來找我,我也要找你,以雪今日之恥!”
“哈哈哈哈!小東西,你給我洗淨脖子等着!”
熊強恨得牙齒咬得格格作響,拳頭也是緊緊的握了起來,轉身看着逍遙子,說道:“師父,我們日夜兼程,回到蒼梧山,我要馬上學劍!”
逍遙子淡淡的一笑,說道:“看來,今日的遭遇對你來說,也並非是完全沒有用,至少這激起了你的鬥志。”
“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絕不會再讓人用刀劍架在了我脖子上。”熊強恨恨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