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袖裁衣, 風吹仙袂,一襲紅裙襯着安晴然的臉,即使是沒怎麼化妝的臉, 只要她稍稍做一個動作, 整個人的氣勢就出來了。她是拂若帝姬, 是天界最高貴的女人, 她只要一個眼神也能讓三界的人爲之驚歎。攝製組的攝影師們以及其他工作人員全都圍過來看, 安晴然收拾了一下,擡了擡手,她一天穿了七八套, 還擺了各種各樣的姿勢,現在臉都僵了。
跑回去換回常服, 吳倩倩在旁邊幫她捶背, 安晴然懶懶地打着哈欠, 這時外面來了個助理小姑娘,抱着一大捧色彩鮮豔的紅玫瑰, 臉色紅紅地小跑過來,“安小姐,這是給你的。”
安晴然接過花,很疑惑道,“這是誰送的?”真是奇怪了, 誰這麼好心送玫瑰花給她?這什麼節日都不是的, 圖什麼呢?
小助理搖搖頭, “戴着墨鏡, 沒看清臉。”
安晴然把小助理打發走, 在花裡翻找了一下,旁邊的人都湊過來, 有人打趣,“晴姐這麼快就有真愛粉絲了。”
“是愛的追隨者吧。”一個女孩反駁。
“錯,都錯,一定是晴姐的男友,好體貼。”另一個女孩嚷嚷道,滿眼裡都是羨慕。
安晴然默不做聲,摸到了一張小紙片,她手指在上面摩挲了一下,不用多看,只看到一角的簽名她就知道是誰了。她重新調整了一下表情,笑嘻嘻地對大家說,“這樣吧,既然大家都喜歡,那每人抽幾枝吧。”
“哎呀,那多不好意思。”一位打雜的大姐非常不客氣抽了兩枝,其他人也陸續取了幾枝,安晴然把所有的花都送出去,然後面無表情地把包裝紙揉了揉,夾着那個小紙片一起丟到了垃圾桶裡。
等所有的人都拍完了,除了製作人員還在加班加點,其他人都已經散了。明日正式開機,留下很多人收拾佈景,安晴然悄悄站了出去,在大門口的時候忽然多了一點期待,那個人今天會來接她嗎?開機之後,就沒法回去了,今天回去拿衣服,住酒店什麼的真的一點期待都沒有啊。她對於兩個人的關係,明明知道是不可以的,可是還是忍不住向那方面幻想,到底是自己的錯,當初不是說過不可以的嗎?爲什麼還是要往火坑裡跳呢?
想到這把頭低了低,不對,說過會不沾感情的,如果再受一次傷,自己都不原諒自己啊。她嘆氣,人生真的是一場長久的誘惑,滿目繁華入眼,怎麼禁受得住呢?更何況那個人除了霸道一點真的是很優秀。
安晴然跺了跺腳,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果然是沒來。
到處靜悄悄的,整個莊園裡都是葡萄成熟的味道,薰得人有些發醉,安晴然吸吸鼻子,整個別墅裡也是靜悄悄的,她打開燈,昏黃的燈光刺了一下她的眼睛,她擡手擋了一下,燈光映着她的側臉,有些黯然。
樓梯上漸漸響起腳步聲,有人下來了。安晴然滿懷希望地擡頭,那身影極削瘦,一點都不是想象中的樣子她皺皺眉,不是他。
“他人呢?”
塵川端着兩個杯子,依然步履沉穩,似乎從第一次出現之後他都是這副樣子,即使再大的事,反應都是淡淡的。這個人永遠都這麼淡然,波瀾不驚,他到底是生性如此還是受了什麼影響呢?
安晴然察覺他望了她一眼,但是沒有回答。於是她的情緒又焦躁起來。“他人呢?”她再次重複了一遍。
“陪我喝杯茶吧。”他轉開話題,邁步走過來,修長的腿幾步就走到桌邊,在安晴然面前放了杯嫋嫋的冒着熱氣的茶。
“怎麼了?”安晴然不解,這人情緒有點不對。
他幽深的眸子黯了黯,“我沒有他長得好看嗎?”
安晴然:什麼?
塵川皺眉,“爲什麼你明知是陷阱還是義無反顧地跳下去呢?”
安晴然:什麼?
“其實我不比他差的。”塵川的表情稍稍帶了絲疑惑,即使如此,還是一副淡漠的模樣。
晴然:你在說什麼呀?這怎麼可能?
“別逗了,”安晴然原來還沒聽懂,不過再愚昧片刻之後也該懂了。“我們倆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你的心也不在這裡,說真的,爲什麼今天突然要這樣說?”
塵川端着杯子,細長的手指在杯口撫過,臉上露出優雅從容的笑來,“閒來無聊,消遣而已。”
安晴然哪裡會信他的話,直直逼問道,“到底是什麼事,是不是姓唐的又幹了什麼事情?”
“我不是讓你叫我的名字嗎?姓唐的?嗯?”這時候正主風塵僕僕地趕過來,身上還染着外面濃郁的葡萄香,安晴然隔着幾步就嗅到了那香甜的氣息。
他走進來,外套也沒脫,按着安晴然就吻,安晴然被他嚇到了,雙手無力地捶在他胸前,口腔裡的溫度卻越來越高,一股甜甜的酒香從他的舌尖遞了過來,混合着男人霸道的氣息,安晴然被吻得腿軟,整個人歪在他懷裡。直到她氣息用盡,男人才放開她,看着她憋紅的小臉,他的臉色才終於正常起來。
此刻,塵川仰頭一口氣把一杯茶飲盡,他像是沒有看到兩個人一般,然後像個遊魂一般又往樓上飄去。
唐君意照例把懷中美人一摟,涼涼地向塵川開口道,“你是在不滿嗎?在背後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轉身,低頭,長長的頭髮遮住了他的視線,也讓人辯不明他的情緒,只是那聲音裡帶了點涼薄的意味,“塵川不敢。”
唐君意扣起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知道你不敢就好,早點搬出去吧。”
安晴然正思量他們倆的關係,這樣嚴格的已經不是上下級,而是主人和奴隸的關係了。此刻這麼一聽,乍然睜大了那雙眼眸,“什麼搬出去?塵川你要搬出去嗎?”
“沒你的事。”唐君意把她的頭按到自己懷裡,一雙眸子冷冷地看着塵川,像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塵川握了握拳,隨即就鬆開了,“我知道了。”他轉身欲走,突然又停住腳,只聽他道,“別忘了你答應的。”
“那當然。”唐君意答得信心滿滿,這一局算是自己贏了吧,他說過,自己的東西,去爭去搶只要是自己的,他都會想辦法得到。這些事情必定在他的掌控之中。
等塵川一走,唐君意立刻變身餓狼,那雙眼睛綠油油的,原本還在掙扎的安晴然頓時一抖,這男人真是太危險了,還是離遠一點爲好,也不管塵川的事了,爬起來就要走。
“跑什麼,我還吃了你?”男人把她一拉,看她像只翩翩的蝴蝶又一下子落在他的懷裡。
“你要幹什麼?”聲音有點抖,其實內心也早怕得不成樣子。
他修長的手指在她下巴上摩挲了一下,“你今天很不乖,所以我要懲罰你一下。走!”
“去哪?”話沒說完,又被打橫抱起,她驚呼一聲,預感到今天的男人有點反常,一定是她做錯了什麼。
“對不起,我不應該和那個女人發生衝突。”此刻她摟着他的脖子,頭都要埋到了他衣服裡,心裡盼着快點原諒自己吧,求放過。
“知道錯了?”男人發威,“下次學聰明一點,那種女人是要親自動手的貨色嗎?”
“嗯,不是。”她乖乖答,答完了才意識到不對,慌張補充,“我不是這個意思。”
“還挺上道。”男人很滿意,在她鎖骨處嘬了一口,留下一個鮮紅的痕跡,他很小心,知道第二天要開機,不會在外面留下痕跡。
安晴然本身身子敏感得不行,被他這麼一吻,立刻感到從鎖骨竄上來的酥麻意味,不由自主嚶嚀一聲。
男人笑笑,“還有呢,不會就認識到一件吧?”
“唔。”她絞盡腦汁,混沌的腦子裡終於想到一件事,“我……沒有收他的花。”
“提也不許。”男人很霸道,直接下命令。
安晴然撅着嘴,明明是你讓我意識錯誤的嗎?委屈得不行,悶悶地不再說話。
“聽到了沒?”此刻他們已經走到樓上,他一腳把門踢開,幾步走過去,把安晴然扔到了牀上。幸好牀足夠鬆軟,安晴然纔不至於很痛,即使如此,也是很粗暴的,她自己動手揉了揉屁股。
男人把外套一脫,露出修身的黑色襯衫,整個人顯得萬分禁慾,可說出話卻一點也不含糊,“我來吧。”
安晴然嚇得住了手,人正想往後爬,剛剛膝蓋着牀就被拉住了腳腕。
安晴然立刻像被觸了電,手忙腳亂地去遮掩。
男人的表情看上去異常嚴肅,“原來你喜歡半遮半掩的。”
安晴然欲哭無淚,拉着他的手,“別玩了,行嗎?我一定老老實實的。”
“這可是你說的。”男人戀戀不捨地收回手,“那我說的你都得答應。”
“好。”安晴然被鎮壓,屈辱地簽訂了條約。
“一,不許再見你那個前男友,見他就煩。”
安晴然點頭,心裡嘀咕,其實我根本沒見他好吧。
“二,塵川要搬出去,這件事已經定了,你反對無效。”
安晴然可憐兮兮望着他,見改變不了,也就算了。
男人的大手摸摸她的柔軟髮絲,“放心,他還是你的經紀人。”
“哦。”既然無法改變,反對也是無效的,何況是他這麼霸道的人。
“還有,你那點破事,忙活一晚上了,也該有點補償吧。”
安晴然頓時有種今晚死定的感覺,心驚肉跳地問,“什麼事情?”
“你別管,還是想想怎麼辦吧。”
“什麼怎麼辦?”
面不改色的某人:這兒怎麼辦?
純潔的安晴然反應了一會才明白,不覺臉上泛起紅暈。男人兜頭扔過來一套衣服,“換上。”
等看明白,才發現是套戲服,而且是被剪壞的拂若的那套。
“這……這已經壞了。”
“要的就是壞的,快去換上。”
安晴然紅着個臉,她知道這是男人的惡趣味,可是自己如今只有服從,一切都只有服從。如果哪一天他按住自己,強上了,那也只是命。
她就帶着緋紅的臉色換上了戲服。
“真不錯。”男人看着着紅裝的安晴然,跟想象中一樣美,尤其是由於剛剛掙扎而出的香汗,略微凌亂的髮絲貼在鬢邊,而被剪壞的地方恰如其分露了出來。察覺到唐君意的邪惡眼光,安晴然趕緊把碎布往上裹了裹。
柔韌纖細的腰肢,摟在懷裡多次也不會倦,他耐不住,一把把人拖過來固定住,又深深吻上那嬌豔欲滴的紅脣,脣上柔軟,滋味香甜,唐君意變着花樣吻她,不一會兒安晴然整個人就癱軟在他懷裡。
他擡頭看了看時間,“快來不及了。”
可憐的小姑娘立刻被嚇傻了,呆楞在原處。“什麼來不及了?”
男人按着她的後腦勺,“你再這樣我都捨不得了。”
呆呆的安晴然:我可以拒絕嗎?
“不可以。”男人按着她的後腦勺把人帶到跟前來,讓她坐好。
“動手吧。”他大啦啦站着,手都懶得擡。
“快點,你留下的爛攤子還沒處理完呢?”
安晴然即使萬分不願,但如果男人發怒了,她也得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