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正說罷,起身往外走,蘇大田想攔上去再商量幾句,可人家根本不給機會,衆多打手撲上來差點將蘇大田推倒在地。
“爹!”
蘇小七忙過去扶起阿爹,眼見蔡正和佟掌櫃盛氣凌人向門外走去。
佟掌櫃走到門口還不忘回頭損蘇小七。
“你可仔細想好了,沒錢交租就趁早滾蛋,別給臉不要臉。”
蘇小七瞋目切齒,怒火中燒,可絲毫沒有辦法,眼睜睜看着這夥強盜走遠。
蘇家再次陷入困局,蘇小七隻得再來找言逸商量。
竹舍內,言逸嘆氣。
“當時因爲村長和你二嬸威逼勒索,所以盧伯急匆匆就租了家鋪面,根本沒想到後面竟會出現這種事,都怪我當時沒派人好生查一查鋪面主人來歷。”
“公子,怎麼能怪你呢?”
蘇小七急切說。
“你幫我們蘇家的已經很多很多了,若沒有你,我們家恐怕早就被人欺負的家破人亡,我們真的都非常感謝你。”
“可是這次……”
言逸面有難色。
“我不知要怎樣才能幫到你,若是買房場另建房屋倒是個辦法,但蓋房期間一年多就無法掙錢,也終究不是良策。”
盧伯在旁道:“那不如干脆就退屋另租吧!老朽不信憑皇御府的聲勢在區區一個鄉郡租不到房子?”
“房子是能租到。”
小七滿臉無奈。
“可做生意跟住家不同,江南郡商業繁華地段的鋪子基本都是蔡家的,若另租他地客流有限,何況我家餐鋪連着酒坊和繡坊,牽一髮而動全身,一樣不是辦法。”
“這倒真是難辦了。”
言逸罕有顯出的沮喪和沉悶。
蘇小七嘆氣。
“說起來都怪從前那個蘇二嬸心存不良勒逼我家,若不是她我如今怎會進退兩難,走投無路……哎……?”
說了一半,蘇小七忽想起來。
當時佟掌櫃就是跟蘇二嬸合謀逼迫她賣包子秘方的,現在又是佟掌櫃鬧事,說不定暗地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把戲。
思及於此,蘇小七忙說:“言公子,我要去找佟掌櫃探探情況。”
“你懷疑是他暗中搞鬼,另有目的?”
言逸聰明絕頂,一語中的。
“不錯。”
蘇小七重重點頭。
“事不宜遲我這就去打探一下佟掌櫃的住處,說不定真能打聽出什麼事也未可知。”
說着,蘇小七告辭就要走,但言逸忽然說,“我跟你一起去。”
“什麼?”
蘇小七和盧伯同時一驚。
盧伯忙先搶着說:“萬萬不可啊公子,雖說你身脈毒症好多了,但這萬一出現什麼閃失……”
“無妨。”
言逸打斷盧伯的話,“給我和蘇小七換一身護院衣衫,然後叫齊阿冬來陪着,我們一起去,只打探風聲不會動手,不會有任何危險。”
“這……”
盧伯爲難的不行,可知道公子是打定主意絕不更改的人,只好去叫齊阿冬準備衣裳了。
蘇小七則滿臉感激看着言逸,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言逸反冷敲一句。
“不用那麼感動,我幫你掙錢不過是想早點收回墊付的租金而已。”
“哼!”
蘇小七鼻子裡乾笑一聲。
“謝謝公子,這麼熱的天,我心一下子就冰涼了。”
言逸再也憋不住笑,擡手輕輕彈在蘇小七腦門上。
“鬼精靈,你那麼努力賺錢養家,本公子怎能不全力幫你?”
……
閒言沒說上兩句,剛收任務回來的齊阿冬抱着兩套護院衣衫匆匆走來。
當下言逸和蘇小七換衣裳,言逸穿上還算勉強看得下眼兒,但蘇小七這套實在太不相稱,又肥又大簡直能當麻袋給她裝進去。
盧伯都忍不住笑了。
“沒辦法,誰家也不能僱蘇姑娘這麼嬌小的護院,要不換身丫鬟衣裳吧!”
“不用了,好麻煩。”
蘇小七滿不在乎的說。
一邊用汗巾子當腰把又長又寬的上衣下襬攔住,權當裙子一樣穿。
然後一擺手:“走吧!趁天黑沒人看見,我們早去早回。”
“好。”
齊阿冬點頭,言逸便留盧伯在竹舍看家,三人一塊坐馬車直奔隆盛樓而去。
……
作爲皇御府的人,言逸和齊阿冬行事果然果斷利落。
還沒到半盞茶的功夫,齊阿冬就已經從隆盛樓夥計嘴裡套問出佟掌櫃住處,於是三人馬不停蹄來到一條深巷內的青瓦小院。
這裡就是佟掌櫃家。
夜色漆黑,齊阿冬悄無聲息扒開後院幾根木柵欄,讓言逸和蘇小七鑽入院內,然後三人一溜煙躲在後窗草堆下,隔着搬開的紙窗窺探屋內。
果然,房中有人說話。
雖沒見到人但很肯定是佟掌櫃的聲音,他似吃了兩口什麼東西,然後連聲抱怨。
“蔡正那個孫子比他爹還缺德,我費勁出力幫他搶生意,他居然還罵我是刁奴,他孃的老子越想越窩火。”
不知佟掌櫃正在和誰說話,蘇小七三人都摒棄靜聽。
然後就聽一女人聲音回答:“蔡正不過是個涉世未深的貴公子,掌櫃你辛苦些把他死死攥在手裡,豈不是就等於攥住整個蔡家生意?”
這聲音尖刻浮浪,蘇小七咋聽後不僅一愣,隨即看向身後二人。
用脣語道:“是我二嬸子。”
言逸也一臉驚訝,齊阿冬是熟悉蘇二嬸的,他也辨出聲音,於是問蘇小七:“她怎麼會在這裡?”
“我怎麼知道?”
蘇小七呆掛着臉,眸含怒色:“幸虧我們來這一趟,果然是他們有暗中聯手搞事情……”
還沒說完,言逸忙寵她比了個噤聲手勢。
蘇小七立刻閉嘴,然後轉頭繼續窺探。
就見蘇二嬸身影已經出現在窗前,她並沒發現蘇小七三人,而是背對窗子正給佟掌櫃斟酒。
一邊說:“這次折了蘇家財路,老孃我總算出口氣,掌櫃是否也該算我一份功勞呢?”
“你?”
佟掌櫃雖爲見人,但語氣十分不屑。
“沒有你老子照樣弄死蘇家,平他家幾個臭丫頭還想翻身發財?做夢!不過,賞你幾兩消息費倒是可以的。”
“誰要區區幾兩銀子呢!”
蘇二嬸嗓子輕浮起來,身影也靠向佟掌櫃。
“老孃可是個有手段的,尤其是在牀上,掌櫃的可否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