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魘即使這樣被指着,除了眸光彷彿蒙了一層霧氣般,彷彿沒有以往清澈乾淨了。表情卻是依舊不變的,一點也不像是個動情想要霸王硬上弓享受夫君權利的新郎官。如果不是他一身喜慶的鮮紅,照得他臉色比平時紅潤了幾分,還真是一副標準的萬年冰山臉。
念晏子指着蓮魘好一會兒,臉頰就那麼疑惑的看着念晏子,似乎十分不解她爲什麼會拒絕自己。
念晏子突然覺得很頹然……分明知道眼前的人也不是那麼單純無僞的人。可是,對着他這樣的眼神,居然覺得他純真乾淨的似個孩子。
念晏子感覺心底就沒來由的發酸,頓了一下開口道:“是啊,我喜歡你……很早之前就喜歡了。可是,你不喜歡我吧……你眼底裝的應該就只有主上的命令。所以,即使心底不樂意,也勉強自己面對我這張臉。只不過因爲,你從來不會違抗主上的命令。”
想到這裡,念晏子覺得心底酸的更厲害,同樣又感覺夾雜着一絲煩躁。躁的她臉頰發熱,都覺得整個人已經開始隱隱冒煙了。
“你也覺得,我是一隻沒有人性的傀儡?”靜靜的聽念晏子說完,蓮魘問道。
念晏子聞言又是一番驚訝的看着蓮魘。
“唔!”本來還等蓮魘繼續能說些什麼,可是,蓮魘這時突然捂住心口一陣輕吟。
念晏子一驚,忙跑回蓮魘身邊:“你怎麼了?”緊張的樣子卻是淋漓盡致的表現了對眼前人的在乎。
湊近的時候卻發現蓮魘原本白皙的容顏染上紅暈,一看就很不正常。念晏子訝異,剛想給蓮魘把脈,問他究竟怎麼了,而後突然覺得一股陌生的熱流侵襲出體。念晏子身體瞬間爆紅,而後只覺灼熱的感覺由內而外猛然侵襲。
短暫的功夫,念晏子心中警鈴大作——還真給容無影說中,他們被下藥了!
再看蓮魘,好像情況比她還嚴重,此時抓着她的手隱隱有些發抖。
急中生智,念晏子忙從懷裡摸出“金蠱盅”開口道:“我我用蠱幫咱們解毒!”可是金蠱盅剛拿出來,卻被一隻白皙的大手奪了過去。
念晏子驚慌未定間,對上蓮魘發紅的眸子。此時蓮魘的眸底彷彿醞釀着一場暴風雨,或者說是一隻蠢蠢欲動隨時要將她吞噬入腹的異獸般,彷彿就跟變了個人一樣。
突然,措手不及的,異獸侵襲——念晏子只覺一陣天翻地覆,就被帶的滾到了一邊的榻上。還不及掙扎,“金蠱盅”被扔了出去,人被壓倒。當陰影蓋下,念晏子感覺心跳的已經快出了嗓子眼,瞪着溼漉漉的眼睛,已然覺得沒有力氣反抗。
“蓮魘,你不要這樣!”
“你不是說……喜歡我,那麼你在抗拒什麼?”蓮魘並沒有再進一步進犯,而是紅着臉問道。雖然也大約料到自己被主上下了藥,但只覺得大約也是南宮辰覺得他不願意,對着念晏子的臉沒有興致,所以是給他們助興的。
念晏子眸光閃爍不定,呼吸已經開始急促,只覺近距離交織的呼吸,以及蓮魘身上那股清淡的白蓮香就彷彿致命的誘惑。哪怕她不諳人事,都有忍不住將他拆吃入腹的衝動。又何況,他現在好像比她還激動,一副急於送入虎口的樣子。
可是……
咬咬牙,念晏子開口問道:“蓮魘,你還清醒嗎?我喜歡你,如果你想要,我都可以給你,哪怕只是九年我也很滿足……可是現在咱們在一起,我就會死,我還不想死的那麼不明不白,或者你現在告訴我——你心底是怎麼想我的?”言下之意,就算現在死,也是可以,但她絕對要個明白。
可是蓮魘聞言身子一震,渙散的眸光也有那麼一瞬間的清明:“什麼死?”
見蓮魘這幅表情,念晏子便有幾分釋懷。心想,哪怕他被當了槍使,但只要他無心害自己就好。那樣,自己在他心底便是有些不同尋常的。
“這是主上的安排,他想得到我身上的謀樣東西,已經不打算留我!可是,我還是有幾分不信——你一點都不知道嗎?否則,好端端他爲何突然賜婚!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念晏子氣喘吁吁的道,眸光也覺得有些渙散,卻還是努力的去看蓮魘的臉。
原本已經很難受,加上被壓着,蓮魘的臉近在咫尺,也搶奪了她的空氣吧,讓她覺得越來越疲軟,彷彿手都要擡不起來了。甚至……感覺到下腹有個什麼硬硬的東西抵着自己。她雖不懂男女之事,但作爲蠱女,醫理什麼的也是懂的。所以,自然知道那是什麼。
心底分明是掙扎的,可是身子卻又彷彿急切的渴望什麼……恨不得撕了眼前所有的障礙,讓他壓的更沉一點。
“玲瓏告訴你的!”蓮魘也粗喘着,可是卻覺得腦子裡嗡嗡的,別說念晏子的話他聽的不甚清楚,就是自己如今的聲音都感覺好似從天邊傳來。
“她不會害我!”念晏子沒有否認,因爲下意識的也不想去懷疑蓮魘。
蓮魘此時已經聽不見念晏子的話,只覺腦袋裡一片空白,身體極度燥疼難捱,好想抓住點什麼排解內心那焦灼的渴望。而不論念晏子說的什麼,這麼烈的藥性,大約已然說明了什麼。所以,尚存的理智裡清晰的知道:這是個陰謀,而自己不過是陰謀裡的一柄殺人的刀。一如以往任何一次,不留一絲情面。
這層意識一入腦,蓮魘只覺頭痛欲裂,想掙扎,可是身子稍微動了動,卻覺得所觸綿軟香滑。盡是勾得他忍不住去靠近,蹭了蹭,而後身子才舒服一點。那種叫囂的疼痛,也變成一種難以言喻的歡愉。
“蓮魘——”念晏子驚喘不休,至此已沒有力氣說再多的話,只感覺胸前一疼,被人大力的握住,便覺身子一麻,最後一點力氣彷彿因此被抽空……眼前已經模糊的看不見上方人的臉。
“晏子——”
“砰”的一聲響,卻在這時,閉合的房門猛然被從外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