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得到那黑色的身影,融入白色的光芒之中,指尖,還殘留着他的溫度,想要觸摸,卻是隻能看着他,一點點的消失。
“來世再見……”那個時候,換做我來追你,追你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而不是看着你,在那陰冷的角落中,等待着我。嘴角向上揚起,任由着那慘白的光芒,擊打在那沉重的身子上,那一刻,宇月博有一種解脫的感覺,這就是死亡嗎?
“轟!”
強大的力量反彈開來,那白色的光柱朝着地面上落下,慘白的世界,再無任何的色彩,慘白的一片,一片……
“砰!”猛地摔倒在地面上,瞳孔緊縮,冰霜華迅速擡起頭來,看着那早已經被轟成了平地的山脈,整個人的身子一顫,冰霜華迅速站起身來,朝着那邊的平地跑去。
宇月博,宇月博!
爲什麼那麼傻,爲什麼要過來!當初爲你擋劍的冰霜華,你都不屑一顧,認爲理所當然,而如今,又是爲何,會過來,幫她擋住這雷電?爲什麼,爲什麼……
“宇月博!”迅速跪在地面上,看着那躺在地面上的人,焦黑的身子散發着一股臭味,面目全非。他的身體很燙,那雷電幾乎差點震斷了他所有的經脈。
迅速將丹藥喂入宇月博的口中,冰霜華大叫道:“宇月博,你堅持住!你堅持住!我會想辦法救你,堅持住啊!”
“別……”宇月博全身一顫,那鑽心的疼痛傳出,嘴脣微微一動,輕笑道:“你在擔心我嗎?”
“混蛋,誰讓你擋的,誰讓你過來的!”冰霜華咬着牙齒,雙手攙扶着那受傷的身體,不敢動得太厲害,害怕下一刻,這身體上的肉,就會掉落下來。
嘴角向上揚起,宇月博盯着那天空,淡淡的笑道:“誰知道呢,身體,不受控制,自己擋過來了。你啊……別傻了,好好的,活下去……活,下去……”
緩緩伸出那燒焦的右手,想要撫摸那一張熟悉的面孔,只是,手到半路上,再也無法過去,嘴角的笑容,漸漸的僵硬了,那一雙黑色的眸子,緩緩的閉上。
“三哥!”宇月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已經看到宇月博躺在地面上,整個人的心臟猛地一顫,駭然的看着那倒在地面上的人,雙腿一軟,險些跌倒在地面上,駭然的伸出雙手來,摸着那發燙的身子,這一切都來得太快,他根本就沒有反映過來。
“宇月博,宇月博?”黑色的瞳孔緊縮,冰霜華看着懷中的人,整個人的心,悸動了。
誰能無錯?
當初的宇月博,對冰霜華的無情,她只是靠着冰霜華的記憶才知道的,而她?來到這裡之後,除開了前段時間的冷淡,眼前的人,哪一次不是照顧着她?
而現在?
幫着她擋下這一切的,不是玄寒,而是宇月博,宇月博!
說什麼身體不受控制的擋過來,當初爲什麼在她倒下的那一刻,他不直接接住她呢?那樣的話,她也不會愛上玄寒,不會再被那個男人所欺騙!
“宇月博!”仰天大嘯,冰霜華緊緊的抱住宇月博,黑色的雙眼中殺氣外溢開來,冷淡的放下手中的人,右手一展,那古琴出現在手中,就好像是輕撫孩子一般,輕輕的摸着那琴絃。
“這是第一次,我爲你演奏的,宇月博,你能聽到的吧?”淡然一笑,冰霜華輕輕按在琴絃上。
正準備撥動琴絃,那前方的狂猿爆喝一聲,即使被雷電擊中,它也只是受到了一點小傷而已,血紅的雙眼盯着冰霜華,猛地伸出雙手,朝着那下面的人按去。
“嗡!”巨大的殺氣迸發開來,那握着古琴的身影朝着前方邁進一分,激昂的琴絃迴盪開來,肅殺之氣,猶如戰神一般,朝着前方擊出。
她要讓這狂猿,付出應有的代價!
琴絃一動,那瘦弱的身影仿若一道流星一般衝出,單手抱着手中的古琴,右手按在琴絃之上,青色的鬥氣猶如一條長龍一般,匯聚開來。雙眼幾乎快要疵迾開來,冰霜華猛地鬆手!
“砰!”所有的鬥氣全部凝聚在一起,猛地爆發開去,那強悍的力量猶如一把利刃,直直的打向那邊的狂猿。
“轟!”還沒有反映過來的狂猿一顫,緊接着就是腦袋一痛,下意識的伸出雙手來,按在自己的腦袋上,猛地大叫起來,雙手不斷在自己的胸膛上拍打着。
那一雙黑色的眸子鎖住冰霜華,輕輕冷哼,鼻尖的一團白煙迸發開去,只聽見“嗖”的一聲,那地面上,只剩下了一道殘影。
“霜華姐!”宇月鈺更是臉色大變,看着將狂猿引開的冰霜華,咬着自己的嘴脣,他應該怎麼辦?現在三哥也已經倒在了地上,霜華姐也走了,他應該,應該怎麼辦?
“咳……”那躺在地面上的宇月博猛地一顫,漆黑的身子動彈了一下,緩緩睜開那一雙眸子,盯着正在落淚的宇月鈺,冷聲道:“堂堂七尺男兒,哭什麼哭!快去,快去保護霜華……”
“三哥,三哥你沒事?”宇月鈺心中一喜,連忙伸手扶住宇月博。
宇月博悶哼了一聲,咬牙道:“別動我,被雷電擊中,我只卸開了一部分的雷電,身體承受了一部分,霜華的藥保住了我的命,現在死不了,快去,幫她……”
“三哥,但是,我的實力根本不如霜華姐,你讓我怎麼幫?”宇月鈺咬着牙齒,伸手迅速將宇月博抱在懷中,低聲說道:“霜華姐自有應付的,三哥,我們先回去,你現在這個樣子,我不放心,我們現在就去找醫師!”
“放開,快去救霜華!”宇月博怒視着宇月鈺,只可惜全身被雷電擊中的他,根本沒有半點反抗之力,稍微動彈一下,全身就跟刀刺一般疼痛,不由地悶哼了一聲。
宇月鈺卻是不管,迅速抱住眼前的宇月博,一股煙的朝着傲水國的方向跑去。
右手按住那琴絃,冰霜華雙腳輕輕一動,那一道小身影猶如閃電一般,在那空中舞動着。冷然笑着,卻是沒有絲毫的溫度,任由着那巨大的狂猿隨着她的步伐移動開來,卻是頭也不回,朝着那邊跑去。
宇月博,宇月博!
眼前的混蛋,眼前的畜生,居然敢動她身邊的人,居然敢動宇月博!
那一股怒氣從心底直衝腦門,那飛出的身影在空中一側,面對着身後的狂猿,右手在那琴絃上猛地一撥,只聽見“嗡”的一聲,無數道青色的鬥氣爆發開去。
那身後的狂猿大叫一聲,堅硬的雙手猶如鋼鐵一般,猛地朝着那鬥氣擊打開去。
“砰!”兩股力量撞擊在一起,爆發出白色的光芒來,刺人雙眼。
冰霜華更是心中一沉,迅速朝着後面一退,這狂猿的實力,果然不能小看了!更何況,這防禦力更是強悍,普通的鬥氣根本沒有辦法傷到眼前的畜生!
雙眼一掃,那四周的樹木全部落入眼中,大腦快速的運轉開來。
那退後的人冷淡的坐在樹幹之上,雙手平淡的按在古琴的琴絃上,冷淡的盯着那前方的狂猿。
雙手輕輕一撥,那低昂的古琴聲發出,四周的樹枝一顫,隨着冰霜華的雙手不斷顫抖。低沉的聲音慢慢展開,就好像是催眠曲一般,迴盪開來,平息着這四周的一切。
十指翻飛,青色的鬥氣纏繞在冰霜華的指尖,隨着她的動作,慢慢朝着四周擴散着。
沒有絲毫的感情色彩,那坐在樹幹上的人,彷彿羽化登仙了一般,手中的曲子寧靜無比,彷彿是到了天外仙境,那一片溫馨的感覺,在瞬間展開。
那原本還在奔跑中的狂猿卻是一頓,身子微微一顫,那一雙血紅色的雙眼盯着眼前的人,腦袋微微一歪,那曲子優美無比,仿若那跳躍在指尖的蝴蝶一般輕盈。
狂暴的狂猿慢慢的冷靜了,那一雙紅色的眸子慢慢變成黑色,靜靜的坐在冰霜華的身邊,就好像是一個小孩子一般,雙手支撐着自己的腦袋,靜靜的聽着那曲子。
十指輕輕撥動着,那坐在樹幹上的人,將這一幕全部看在眼中,嘴角微微向上揚起,雙手依舊輕輕撥動着,只是那前方的狂猿,緩緩閉上雙眼,那眼皮越加的沉重了,黑色的眼球毫無焦距,直直的看着前方,沒有任何的動作了。
雙手輕輕的按在琴絃之上,那最後的音符已經落下,只是前方的狂猿,沒有了狂暴的動作,就好像是睡着的孩子,鼻涕還掛在鼻子上,嘴角上還帶着一抹唾液,雙手撐着腦袋,身體上還有一些焦臭味。
嘴角一勾,冰霜華站起身來,收回手中的古琴,那長劍出現在手中,瘦弱的身影輕輕一動,已經落在了狂猿的身後,冷淡的收回手中的長劍,那黑色的身影,傲視冰人,冷淡的朝着前方走出。
“滋!”那身後坐在地面上的狂猿,全身一哆嗦,還處在美夢之中,那脖子上的鮮血已經噴出,碩大的腦袋猛地掉落在地面上,竟是一劍了結了狂猿!
只要不處於狂暴狀態,眼前的狂猿,就等於是一隻螞蟻,輕易的破開它的防禦,沒有任何的問題!
冷淡的盯着那空曠的地面,除了那一灘的鮮血,便是被燒焦了的地面,再無其他。
“宇月博!”冰霜華環視着四周,迅速蹲下身來,看着那被雷電擊中的華靈,不由地一愣,那手鍊狀態的華靈依舊,沒有受到任何的損傷。臉色不由地一沉,冰霜華不知道這華靈到底用了什麼材料,在雷電的擊打下,居然沒有受到任何的損傷。
迅速撿起華靈,冰霜華盯着前方的道路,宇月博先走了?不可能,那種狀態,怎麼可能會走?難道是,宇月鈺?迅速朝着前方衝出,無論如何,也要趕上,那種狀態的宇月博,根本沒辦法走太遠的!
剛剛飛身而出,就在那一瞬間,冰霜華全身不由地一顫,迅速朝着後面看去,依舊是那一片焦黑的土地,只是,在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出來了一個女人。
一身綠色的衣衫,腰間別着一個酒葫蘆,站在焦黑的土地上,就好像是欣賞着什麼,雙手中拿着一個小小的玉石,長長的睫毛抖動着,擁有如此身姿的女子,必定是一個絕色的美人,只是……她卻是非常普通的女子,弱的連鬥氣都沒有。
這樣的一個女人,是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的?
“你是誰?”迅速停下腳來,冰霜華看着那突然出現的人,沒有理由會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出來一個人吧?
完全被冰霜華的殺氣嚇住了,那女子驚慌失措的看着冰霜華,慌張的說道:“我,我想去傲水國,不知道怎麼去。這玉石顯示,是應該往這邊去的,可剛剛,就在這裡消失了氣息,所以我……”
“你要去傲水國?”冰霜華挑起眉頭來,看着眼前的女子,冷淡的指着前方:“那邊就是傲水國,你朝着那邊走就能去了。”
“但是……”咬着自己的嘴脣,那女子緩緩將手中的玉石拿出,淡然笑道:“我去傲水國,就是想要找一個人,不過現在已經不需要了,你已經在這裡了……”
“你找我?”冰霜華冷眼盯着這女子,她從不認識這樣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她的來意是什麼。
嘴角向上一勾,那女子淡然笑道:“沒錯,是我找你。不過,我來這裡,只是爲了給你一個東西而已。我不能存在這裡太久了,冰霜華,記着了,三年之後,無論你的實力如何,都必須去菩海,菩海一島,全族人的性命,都掌握在你手中!”
前方的女子右手一展,那手中的玉石“砰”的一下打進了冰霜華的腦子裡。
這到底是什麼……冰霜華還沒反映過來,就只覺得腦海中一痛。眼前的女子也在瞬間消失,就好像是變戲法一般,眼前的一切全部模糊了。緊接着便是那滔滔的巨浪朝着她打來,整個人完全漂流在海洋之上,沒有半點的溫度,仿若死人一般,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