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超凡話音低沉,好像在對三十多年前的那件“往事”唏噓不已。
“後...後來呢?”納蘭嫣問道,女人就是這樣,開始害怕的時候也就是好奇心開始旺盛的時候。
“她兒子當時只有十三四歲,赤着腳一路追趕拖拉機。恩...那時候好像是十月底,白天也還蠻熱的,不過那年的秋天特別冷,剛剛入夜,地上已經結了一層薄霜,她的兒子跑得腳都凍僵了,可是那個郵遞員卻再也沒有露面。”
“她兒子真可憐,那個郵遞員真可恨,唉?故事就這樣完了?”納蘭嫣低嘆了一聲,突然張大嘴巴:“你不是在說你的身世吧?想不到你的童年這麼淒涼!”
“別打貧!三十多年前那孩子十三四歲,現在都快五十了,怎麼可能是我?!領導,拜託你就算再怎麼害怕,智商別降到負數吧?好好好,你別瞪我,我繼續說。”
羅超凡頓了頓,繼續說道:“拖拉機一直載着貞寡婦和幾個巫婆,縣長出來,那年頭還沒這公路呢,那時候的公路比現在更慘,到處凹凸不平,尤其是駕駛拖拉機,可以把乘客的屁股震成八辮,貞寡婦關在豬籠就更可憐了。拖拉機開到半路,突然起了一陣風,很陰涼的風,十月底的那種風,能把人從頸椎骨凍到尾椎骨。然後,拖拉機就停住再也開不動了,我看看,好像就在我們停車的這附近吧,應該不遠的。”
就在這時,納蘭嫣聽到自己背脊發出像是靜電一般的劈里啪啦聲,一股涼意直直貫穿下來。
羅超凡冷笑一聲,在陰暗的燈光下,他臉上的怪異表情顯得格外的滲人:“任駕駛員和鎮子怎麼處理,那輛拖拉機就是修不好。大家商量下,覺得事有蹊蹺,還是派個人回鎮子裡搬救兵,等了一個多小時,報信的巫婆沒回來,寡婦兒子雙腳血淋淋的追了上來。夜很深,很黑,你想啊,那個年代照明工具比較缺乏,就連手電筒都算奢侈,唯一可見的就是拖拉機車頭的那盞燈,坐在後面的人連彼此照個臉都困難呢,可是大家卻把寡婦的兒子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他那延伸而來的血腳印,好像是烙在地面一般清晰。”
“啊?真的假的?”納蘭嫣隱隱覺得羅超凡在嚇唬自己,既害怕聽又好奇後面的故事怎麼發展,矛盾交集中還是忍不住發問:“鎮子裡的人都中邪了吧?”
羅超凡是個胡編亂造的高手,到這個地步越說越是興奮,憋着臉道:“大家都很奇怪,也很害怕,那個司機不太見過這種場面,嚇得要死,他趴在駕駛室的位子上一動不動對,就是你這個樣子!”
“啊!”納蘭嫣嚇了一跳,醒悟過來,又狠狠瞪了他一眼。
“寡婦的兒子跑呀跑,像小鳥一樣輕盈,嘴裡叫着‘媽媽,媽媽...’,可是寡婦無法迴應,因爲在鎮裡曾被動過私刑,嘴巴被打爛了,罪名是‘淫婦淫舌,巧言令色,勾搭男人’,縣長看她那張豐潤誘人的嘴脣不知替郵遞員快活過多少回,自然是想,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
(本章完)